后继者(章五·桑榆)

一到了这种事上,两人的位置就没对等过,叶修总爱往长辈视角上站,由不得对方是否乐意接受他的大爱无疆。喻文州倒是不怎么介意对不对等的问题,叶修这种时不常就要发作一下的微妙长者心态,甚至还是吸引他的魅力点之一,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走向,同时也引爆了自他认识到自己的心意起就一直怀揣的疑虑。

—贸然推进关系不妥,目前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也同样不够稳固,叶老师这种正人君子分分钟就要开倒车,那么到底怎样的关系才是相对可持续发展的?

“我知道哥是希望我不要心急,慢慢来的意思,但我之所以觉得内疚,不是因为一时表现得不够好。”喻文州逐渐放缓了语速,定定地望着叶修:“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番话,我不仅没有忘,今天排练的时候也一直在想着。”

“……”叶修按了按额角,说:“哎,我说文州,犯不着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就是提个期望,不是说立刻马上就要实现。你看咱们团新招进来的那些,不也都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你比和你同年毕业的那些还小一岁吧?”

“这不能作为借口,我演出经验要比一般同龄人丰富些,另外还拿着团里数一数二的工资……”

“我觉得物超所值。”叶老师忍不住插了个嘴。

喻文州笑了笑,接着说:“哥对我有什么要求,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真正带领一个乐团虽然听起来有些困难,但你也是相信我能做到,才会那么说的吧?”

“对,你看这不就车轱辘话了?我是觉着你可以,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叶修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机立断道:“好了,别铺垫了,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吗?”喻文州眼瞅着叶老师从凳子上逐渐出溜出了京瘫的雏形,像是十分犯愁的样子,不大好意思地掩了下嘴,“不铺垫的话就不太好说,就是那个……”

叶修坐直了些,改为双手相扣前倾着身子:“哪个?我为什么揍你?听你这个调调就像是要找揍的意思。”

“……”当前场景瞬间切换了个不太吉利的BGM,喻文州依然稳住了心态,继续自己的“找揍”发言:“最初就说了‘希望你把我当作自己的首席看待’这种话,但实际上反而是我没有这个觉悟,在排练里明知故犯,掺杂个人情绪,每次和哥说了‘会尽力’都没真正做到。”

叶修掏了下耳朵,感觉自己能听懂这段话,但是没太理解其中的逻辑,这里面又有很多字眼都不能再细琢磨了,他干脆回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在我成为符合你期望的首席之前继续督促我,大可不必在大家面前纵容我。”喻文州停顿了一下,稍稍垂下眼,“因为这样会让我掺杂更多的私人感情。”

叶修哑然,他简直不确定喻文州这是在和他表白,还是不好意思直说,只能以自身影射他的做法。

“你其实想说公事上夹带私情的是我,对吧?”

喻文州竟也不否认:“这方面确实是互相影响的,如果我有过失在,哥真的不需要有顾忌,最初是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就好。”

叶修真是见识了这一手百步九折找揍大法了,于是乎他也只能以手抚膺坐长叹:“大中午的,你下午还准不准备排练了?以为我现在揍你还是最开始那种吓唬小孩儿的呢?”

喻文州像是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对我来说,再这么悬下去,才没法好好排练。”

“行,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满足你,我还真是‘掺杂私人感情’了。”叶修站起了身,背对着他解了衬衣袖扣,不冷不热地说:“自己拿来。”

喻文州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叶老师还会搞这么有“仪式感”的事前准备,想到要亲手交付惩罚工具,不免有些羞窘。叶修见他半天不动弹,侧头瞟了他一眼,也谈不上怎么横眉冷对了,就是“愣着干嘛”的意思,鉴于当前形势,喻文州莫名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威压,没再敢耽搁,把琴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墙角,直觉闪避了那把让他颇有心理阴影的戒尺,看也不看地取来了藤条。

叶修接过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捋了把灰儿,轻挥了两下,很随意地说道:“接着说吧,怎么罚。”

这可难倒了喻文州,叶修还是头一次见这小人精支吾了起来,半天才小声憋出一句:“五十?”

“……”叶老师真心想赏他一白眼,控制了一下,只是面无表情道:“年末大酬宾,老顾客了,给你打个对折,脱吧。”

也不说撑哪趴哪的,正对面就让脱?喻文州默默咬了下牙,也学叶修方才背过身,迅速褪了下身衣物。

小崽子还是要脸,到底留了内裤,叶修这回也没强迫他,只淡淡吩咐道:“脱一边去,鞋也脱了,弯腰抓脚腕。”

喻文州能察觉到叶修这次好像没怎么动气,然而可怕程度完全和发火的时候难分高下,原本还有点庆幸叶修没让他都脱了,这会儿也不指望薄薄一层布除了遮羞还能顶什么用了。冰凉的藤条在身后抵了一下,喻文州勉力做着心理建设,紧紧闭上了眼。

“……!”饶是做了准备,第一下的痛还是远超出了预期,喻文州咬死了牙关才没出声,又是半身倒转的状态,脑部血压一下就冲了上来,眼眶也连带着有种酸胀感。

叶修动手的时候向来没有太多耐心,喻文州忍耐着没有动,双腿微颤着的前屈他也看在眼里了,仍是毫不留情地甩手抽了第二下。

紧阖的唇齿间溢出了低哑的气音,紧接着便是毫无喘息余地的又一下,腿部肌肉高度紧张,说不出的难受,又因姿势所限,踝筋也渐渐紧绷到酸痛发麻,喻文州忍不住屈膝缓解了一下,小腿立马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连个零头都没到,干嘛呢?”叶修眉头微拧,“站直了。”

喻文州小声道了歉,双手攥紧了脚踝,极静的琴房内一时只余下藤条于半空挥出弧度的“嗖嗖”风声与隐忍而短促的呼吸。打到十来下的时候,叶修见他腿抖得实在厉害,像是再抽两下就要一跪不起的节奏,就把刚才自己坐的折叠椅拽了过来,让喻文州改为扶着椅座。

重新动手之前,他瞅了一眼白色平角裤清晰透出的横七竖八的红道道,好心提示道:“建议你还是脱了,不然哪一下不小心抽破了皮,有你不好过的—需要我代劳吗?”

叶老师这一套自说自话附带软硬兼施霸道得很,压根不等对方有明确回应,就直接上手耍起了流氓,扯着裤腰一把将人最后的遮挡拽到了脚腕,顺带压了压喻文州后腰,要他将臀抬得更高。

喻文州先前头部一直倒充血,又强忍着不肯出声,再让叶修这一手给臊的,痛到发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双手也僵硬得不像样,十指蜷曲着抠在椅面上。

惩罚还未过半,实打实的畏惧已彻底侵占了精神和肉体。单看叶老师下的这黑手,绝没有一丁点“掺杂私情”的意思,每挨一下的痛都深深嵌入了皮肉里不说,迅速回弹后还会在表面残留一条条跳动游走的小火蛇,不到十下,屁股上都要连出一片火海了,他简直后悔得要命,戒尺虽疼,却也不是这么折磨人的疼法。

“充什么烈士啊,谁也没让你跟这儿憋着。”原本不愿多话的叶修到底没忍住嘲了一句,“已经很仁慈了,真抽你五十下,你觉着自个儿还能走到排练厅去?”

“哥觉得不够的话可以下次再补上。”小首席同志在危机中彰显了一大特性—只要一挨上揍,语言艺术就会随机串线到不知道哪个外星球上去。

“……”叶修让这一句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诚心怀疑喻文州这是不够疼,有意激自己,一时间抽死他个小兔崽子的心都有了。好在理智尚且占据高地,叶修默念了两句《大悲咒》,玩指挥棒似的让藤条在指间打了个转:“看来打对折没什么意思,下回翻番伺候你,成吧?”

喻文州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奈何覆水难收。也别说说出去的话了,他现在连之前的心理活动都想怼回脑子里去—没了这一层,效果真的截然不同。

藤条抵在烧灼的皮肤上,更显冰凉瘆人,别看只是少了一层薄布挡着,抽打的冲击力登时更加鲜明而尖锐了,残留的一条条“小火蛇”如同要聚众狂欢一般,火辣的痛感也愈发张牙舞爪起来。

先前没得借力的时候,喻文州已是强弩之末,眼下有了支撑也没好到哪去,接连数记抽下来,膝盖都快磕到地上了,上半身也整个趴伏到了椅座上。叶修看他这么倔着一股劲一声不吭,很是心烦意乱,也懒得要他维持姿势了,想着干脆一鼓作气抽够数了拉倒,哪能料到手头这一下都挥了出去,喻文州竟突然背过手要挡—

叶修原本真没发火,就是窝火,这下妥了,一股急火倏地直蹿脑袋顶,他一把钳住喻文州的手,确认及时收住了刚才那一下的力道后,一脚踹在人半悬的膝弯上,“咚”的一声磕了地,再将那只不老实的手死死扣在背后,抡起胳膊照着臀峰就是一通狠抽。

“啊—啊!不、不要……!啊啊—”

几乎用尽全力的身体对抗后,叶修松开了桎梏对方的手,蹭了把自己手心的冷汗,声音里掺了不易察觉的微颤:“你再伸个手试试?”

炸裂般的痛在人眼前笼上了阵阵黑雾,臀上除了烧灼不息的胀痛,还有多处开裂似的刺痛。喻文州一动不敢动,大脑也几近停了转,含含糊糊地往出蹦标准台词:“我知道错了,哥……”

“求饶免谈,自己讨来的就好好受着。”叶修一听这小混账开口喊自己,心下反而更乱了套,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去翻腾不休的冗杂情绪,听起来像是不耐地说:“刚才的不算数,多少下,数了吗?”

喻文州脑速的延迟还在不断飙高,隔了好半天,才露出半边眼睛,稍微拧过头瞄着叶修看:“大概……十五左右。哥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要挡……”

“我倒是想不生这没用的气。”叶修深呼吸两个来回,还是看他一眼就“噌噌”往上蹿火,赶紧趁这失了智的人精再次拱火之前,拿藤条朝他身后一指,说:“你还是憋着吧,别出声了。”

不过喻文州报的数还是实在的,估计也没有多余心眼再往这上面安了。叶修也没细数,但肯定不止十五,方才那几下他又是下了重手的,有些伤痕的交叠处都擦破了层油皮,实际可能没多严重,却架不住视觉效果够刺激,像要往出渗血似的,看着都疼。

也是真疼。刚与喻文州认识那会儿,叶修刚好一脚迈过而立,如今掰着指头扒拉扒拉这小半辈子,心里边委实没装过俩人。不知这地方常年空着,是不和胃一样还带缩的,反正自打放了这小崽子进来,就占了个满满登登,好像再也进不来旁的谁了。

心窝子里就揣着这么一个,一言一行都牵着连着,怎么能不疼。

喻文州识趣得很,不让出声就挣扎着起了身,重新摆出了俯身支撑的姿势,以示态度端正。叶修不愿看又不得不去看那副“红梅映雪图”,终是低叹了一声,秉着为自身心脏健康着想的原则,信口胡扯道:“就知道你匀不出脑子查数,剩五下了,抬高点儿。”

“……”喻文州下意识就想重蹈覆辙,来一句“不用这么放水”什么的,险些在琴房里引发一起命案—不是一人被打死就是一人被气死。最后关头反让剥夺其双商的痛觉救了一命,到底没和自己身上长的肉过不去,自行消了音。

叶修也看出喻文州有开口的意思,让藤条猜都知道一准儿不是什么好话。他还真不是有心要放水,就是想着刚才怕小孩儿伤了手,来气归来气,反应还是有点过,下了重手便算是警戒了,“言语恐吓”的加罚目的也达到了,没必要真在数目上加码。

他掂了掂手上藤条,要避开已经破皮的地方相当有难度了,只能下移落点。除了显眼的条条红痕,臀丘整体也肿起了不少,即使两腿伸直,臀腿交界处也能看出一道浅浅的褶皱,像是还没挨过抽,叶修看准了这块“宝地”,挥手就是带着风的一下—

“唔……!”喻文州没想到叶修会突然往下打,简直痛到要跳起来,一下子咬得內唇冒了血都不自知。而疼痛促生的“弹跳力”落到当前这个姿势上,椅子当即让他顶得前移了几厘米,蹭得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人也随之卸了劲,手是不敢动了,只能尽可能地蜷缩来缓解痛感,就又糊在椅座上了。

叶修面露不忍,语气嘲讽:“也太脆了点,剩这么几下都挨不了了?”

没等喻文州答话,叶修就拎着他后衣领给人拽了起来,自己落了座,顺手给人按到了腿上,没好气道:“老实点别动。”

喻文州还没来得及被这教训小屁孩的姿势耻到,鼻腔先是一阵泛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修拿腿压制他的同时,还轻轻揉了一把他膝弯。

叶老师那一怒的震慑力太过惊人,也是光顾着屁股疼了,喻文州都是过后才反应过来还挨了一脚。其实踹得并不重,磕得也不疼,就是没来由地让他心里直抽抽。

现在也没好到哪去,改成拧劲儿了。不过叶修可没那个好心给他时间消化乱七八糟的情绪,把人按稳了直接“嗖嗖嗖嗖”四下了事。这几下力道未减,打得又快,喻文州却完全没挣扎,还很安静,要不是叶修还能通过身体接触感受到喻文州在微微颤抖,都得以为他疼昏过去了,再把人拎起来一看,最先入眼的就是失了血色的唇沾了真正的血色。

“……”行吧,算他失言,还强迫人家熬了个刑。叶修撒开了手,径自起身整理形象,顺便说:“你下午回去算了。”

“不碍事的,我保证不会耽误排练效果。”喻文州刚勉强拽上裤子,嗓子还有点哑。

“嗯,还能和大伙展示一下我怎么惨无人道地虐待你了。”叶修漫不经心道。

“……”这就没办法了,喻文州实在没法把仪态调整到无事发生的样子,“就算大家能看出来也……”

“你是没什么关系,没人看你的笑话。”自这场计划外的体罚结束,叶修就再没多看喻文州一眼。他自哂一声,道:“是我没能耐,教不好自己的人,指望着多打几顿就能打出来。”

话说罢,便推门出去了。

喻文州慢慢挪到琴凳旁边,刚才他把自己的琴放在了上面。低头看了好久,直到放弃思考自己的人生,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正纠结着是提前去排练厅,以免被太多人目睹到“伤残”姿态,还是留在琴房打发一会儿时间,就惊讶地看到叶老师居然去而复返了。

叶修看起来情绪依旧不大愉快,确认了他人还在这屋里,就把手上拎的俩袋子朝离门最近的椅子上一扔,也不说交代一句买的什么,再次匆匆忙忙地走了。

喻文州追到门口想唤他一声,至少别再让他这么带着一肚子气忙活了,转念一想,叶修刚才明显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就默默退回了琴房,拆了两个袋子看。

一袋是吃的,一份热好的便当和一杯热奶茶;一袋是药,一瓶消肿镇痛的外伤药和一管隔离伤处与衣物的液体创绊膏。

喻文州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食之无味地吃完了东西,又去卫生间胡乱上了一通药,就拎着琴去了叶修办公室,然而扑了个空。他思忖再三,还是给叶修发了条微信:“哥吃饭了吗?现在在哪?”

叶修过了两分钟回了句“三楼走廊”,喻文州便又拎着琴赶了过去。走廊的尽头,叶修正半倚着窗台抽烟,正午的阳光自窗外肆意倾泻,在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人影。

“干嘛来了?”叶修透过烟雾与微尘眯了下眼,“上下楼的折腾,不疼啊?”

喻文州一眼就看到了边上金属垃圾桶上面掐灭的好几个烟头,恍然发觉了一件事,原来这众人皆知的“老烟枪”是很少当着自己的面抽烟的。

平时在家里,模范先生根本是一根不碰,需要应酬的场合,喻文州也基本没机会陪同,就连在乐团抽的时候也都像是有意避着他,实际上他从来没对烟味表示过任何反感,想来叶修只是不想让他吸这口二手烟而已。

“哥少抽点,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叶老师这会儿沐浴着大好阳光,叼着烟懒塌塌地这么一倚,也不显得威势逼人了,却也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喻文州抿了下嘴,顺着他最后的话说道:“可能会让其他人误解你……”

叶修拧了下眉头,当即打断他道:“我不在乎,咱们乐团,谁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你费这么大劲和我找一顿抽,到底想让我干嘛?”

喻文州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措辞,连忙答道:“没有要推着你做什么的意思,就是觉得,哥在乐团对我严厉点也没关系,一直以来你都太照顾我情绪了。”

叶修不知道被这句话引发了什么联想,突然愣了愣,而后猛吸了口烟,不太自然地别开脸说:“行,我知道了。”

话题戛然而止,轮到喻文州发愣了—什么意思?这就……不生他气了吗?

“你先去吧。”叶修摆了下手,毫无同情心地支使伤员道:“既然走路不嫌疼,就给我接杯咖啡去。”

“嗯,那哥别再抽了。”喻文州说归说,还是默默欣赏了一番叶老师在吞云吐雾的加成下的雅痞绝景,又不禁愧疚道:“你中午没吃东西吧?空着肚子也别……”

叶修心道个小屁孩管得还不少,到底还是掐灭了手头的半根烟,撵人道:“没那么娇贵,赶紧去。”

短时间内持续摄入尼古丁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焦虑,这个瘾劲上来,喻文州一走,叶修下意识就想再来一根,正要点火,却又无奈一笑,收了回去,从兜里掏出块薄荷糖扔进了嘴。

叶修已经琢磨出大概眉目了,每一次喻文州企图控制他的套路,都是有迹可循的,戒尺教训的那一顿,就是他对帕奖比赛结果显露出内疚在先,另外也是那时候开始对小崽子动了真格,两人在配合上出现断层后他的烦躁,估计喻文州都看在眼里了。那么这一次的真正用意也不难猜,还真得庆幸一下摩天轮上的烟花噎回了他不合时宜的话。

再者,他心如斗大的叶总不在乎的事,未见得细致敏感的小首席也能不在乎。先前叶修就发现,对于乐团其他成员的无心之言,喻文州多少还是会往心里去的,不然上个月预演之前他也不会特意和白苑说那番话。

也罢,急不得。既然中意的是这么个浑身心眼的,多用点心也是理所应当,慢慢来吧。

【章五·桑榆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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