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者(章六·逾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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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歌

排练厅里。

“……我们上午还说你终于正常点了,这也太不经夸了!”白苑压着音量道,“有没有你这么对人家孩子的,多大点事就和人动手?干嘛啊,就说搁谁谁能看得过去眼?”

“那怎么,往后我要收拾他,还得让你们举手表决一下呗。”叶修淡定地背着黑锅,喝了一口兑了大半杯奶的咖啡,表情微妙地放了回去,“说实在的,要真为他好,就少关注点我们俩的事吧。我说文州是因为不想大伙误会我跟他的关系,才特意和我找了顿揍,你信吗?”

白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懒得吐槽了。

叶修压根没想着能甩掉这口大锅,徒劳地晃荡着咖啡杯,半笑不笑地说:“我又没搞什么精神压迫,愿打愿挨的事儿,你说是吧?”

“行行行,懂了,我们外人搀和也没用。”白苑说完仍不太甘心,愤愤地补充道:“是,现在你们俩这关系,旁人确实没法说,权当你叶大指挥带徒弟呢。再往后,你这就是家暴我告诉你,可悠着点吧。”

“那敢情好,我还真挺盼着有这么个‘往后’的。”叶修又灌了一口咖啡味的牛奶,可算把白姐姐怼得无言以对,甩手走人了。

他往一提那边瞟了一眼,喻文州正站着同周围人说笑。按照小首席的“期待”,叶修在脑内先行预演了一番即将进入的角色关系—这一次调整方向的难度之大,比演出时临场换了首没排练过的曲子还要命,既别扭又没底,他暗自叹了口气,方才组织起下午的日常排练。

喻文州也算体验了一回真实的“如坐针毡”,坐下没多久就冒了一身冷汗,更是浸得伤处痛痒难捱,然而这些和另一件事比起来反而算不得什么—无论他怎样集中注意力,努力维持着常态下的演奏水平,叶修都明显降低了对他的关注度。具体来说,就是演奏中大幅度减少了和他目光交流的时间,点评时倒不会漏了他,但多数不是什么好话,如此一下午熬下来,堪称身体与精神的全方位虚脱式溃败。

正当喻文州觉得叶修这是还没消气的表现时,叶老师却在收工后十分贴心地帮他叫好了车,亲自跑腿把咪总的日常用品扔到了自己车上,甚至还一边嘀咕着“就知道瞎逞能”,一边怪心疼地抹了一把他脑门上的汗,赶着赴高老师的约还不忘嘱咐他订个外卖,说是会晚些回来。

喻文州到了家已是累极,进屋就粘在床上起不来了,拿手机翻了半天外卖,没什么想吃的,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他回顾着叶修这一整天里对自己的态度、表现,越想越不明白,哆唻咪过来蹭他要他陪着玩也没能让他打起精神来,没多一会儿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另一头,一家颇有复古气息的酒楼雅间里。

两位知名指挥家进行过一轮商业互吹后,高老先生撂下筷,抿了口酒,慢悠悠道:“欸,搞了半天,那小家伙,是你相好啊?”

叶修直接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给呛了口茶,边咳边摆手,缓了半天才说:“您这是……何出此言呐?”

“哈哈哈哈,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可没说是谁啊。”高奉原大笑,一脸了然的样子,“这么说来,我当初是不是还差点‘横刀夺爱’啦?哎哟小叶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谈个对象怎么还讳莫如深的?别说现在这新时代了,就说年轻那会儿在军队,我也没少见你们这种嘛—怎么,还怕我和你爸爸通风报信啊?”

“没有的事儿。”叶修给老爷子倒了杯酒,面露无奈道:“也不怕和您抖搂个实底,我吧,是有那个意思,但小孩儿心思特细,想得比谁都多,再者毕竟不像人家能合法领证的,我这也不可能一点顾虑没有不是?就想着往后慢慢再看吧。”

高老师缓缓晃了晃脑袋,像是对此观念无法苟同:“我看你想得也不比人家少,确实,像这种走独奏路子的小孩,一旦习惯了你,对他未来个人发展不一定是好事。但要我说,他当初选了你,那都是命里有数的,你一味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是福是祸,走着看看呗。我是觉着那孩子挺难得的,脾性好,水平高,长得也俊……老头子好信儿打听一句,要是真成了,你和你家里边,准备怎么说啊?”

叶修沉吟片刻,而后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想办法说服老爷子的。”

“我猜也是,你是不会让人受屈的。”高奉原抚掌笑道,“其实我这次过来之前,刚见过你爸爸一面……”

喻文州是被哆唻咪的秘技·反复横跳给折腾醒的,他行动迟缓地爬起来给猫开了个罐头,让罐头味儿一馋,终于也对饥饿有所感知了,他连灯都懒得开,黑灯瞎火地摸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准备随便觅点食,就听到玄关处响起了开锁声。

全黑的房间再次惊吓到了叶老师,还以为小兔崽子这回和他闹上离家出走了,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结果就看见一人一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哥回来了。”喻文州招呼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怎么还省上电了?”叶修扶额,开了灯,抱了猫,惯例递给人一兜吃的,“回来之后就睡过去了?”

“嗯。”喻文州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估计叶修以为他吃过了,只带了糖炒栗子之类的零嘴,不过也够顶饿的了。

叶修察觉到了小崽子的寡言少语,进了客厅赶忙把人拽过来探了探脑门,“哪难受吗?”

“没,就是有点累,让咪咪缠得也没太睡好……哥去洗澡吧,我陪它玩会儿。”说着从叶修手上接过了猫。

见哆唻咪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叶修打趣道:“它都不嫌我身上有烟味酒味。”

对于这么一句玩笑,喻文州当前也需要多反应一秒钟,才笑道:“那我也能要你抱吗?”

叶修看他笑了,便也安了心,边脱衣服边说:“什么毛病,回了家就好意思跟我没羞没臊的了?”

喻文州是肚子饿屁股疼还没睡好,基本是半旯灵魂出窍的状态,听了这句又不知道寻思到哪去了,挠了挠猫下巴,没吱声。叶修换完衣服也没急着入浴,想着小崽子一晚上没吃东西,先给人随便鼓捣一口垫了肚子再说,撸着袖子进了厨房,问了一嗓子:“想吃什么?”

“没关系的,不用麻烦了。”喻文州刚剥了个栗子入嘴,哆唻咪也凑过来要吃,他想了想之前看过的科普,觉得这东西不一定能消化,就没给,引发了咪总不满的一声叫唤,紧跟着就是叶总更加不满的一声催促,他只好说:“那……煮包方便面就好。”

叶修无语地撇了下嘴,接着问:“要什么味儿的?”

喻文州想到两人回来之前买了几包方便面填充行李箱缝隙来着,答道:“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些,随便哪个都可以。”

叶修也就真的随便拿了一包酸辣豚骨的出来,烧水下面打荷包蛋,然后切了几片午餐肉和一把香葱扔了进去,盖上锅盖,又在旁边炉灶炒了个青菜,不到五分钟便端盘上桌,事了拂衣去—进浴室洗澡去了。

这倒不是喻文州第一次吃叶修煮的方便面,周末两人都懒得动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对付一下。咬下第一口溏心蛋,就让他不禁再次真心实意地感慨,叶老师可以在面条这个领域封神了,不仅常规面条手艺上佳,连方便面都煮得比别人好吃百倍。

当然,来自小首席的评价,其客观可参考程度十分有限。此君不仅视觉滤镜厚度赛长城,只要是叶修亲自下厨—包含微波炉叮个速食品,开火煮个速冻水饺之类的,味觉也都自带米其林三星滤镜,吃啥都是人间美味。

等到叶修吹干头发出来,喻文州已经把碗都洗好归位了,正拿栗子逗猫玩。叶修看着挺可乐的,忍不住说:“你就给它吃一口呗,掰一小块,没事儿。”

哆唻咪像能听懂人话似的,也不管眼巴巴地喻文州要了,立马转头抓起了叶修裤腿。叶修便拎着它坐到了沙发上,掰开了个栗子,捏了一揪揪给它吃。哆唻咪也不贪,吃着一口就开始仰面朝天地撒欢求爱抚,于是这回轮到喻文州眼巴巴地在边上看了。

“杵着干嘛呢?”叶修招呼他过来,随手按开了电视,放的是出去玩之前两人没听完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吧,正好,你不是说听这个有助眠效果来着。”

喻文州接过叶修拿过来的几个软垫,垫在了身后,落座的过程依然显得有些痛苦。两人一猫安静地听了一阵子,喻文州忽然开口问道:“哥弹的‘拉三’有音质比较好的版本吗?”

他这里指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由于作曲家手部条件特殊,该曲难度极高,亦有最难钢琴曲之称,叶老师还专精独奏那会儿只公开弹过一次。

“没有,有也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弹得又不怎么样。”叶修满脸不想回忆黑历史的表情,放跑了无心继续欣赏音乐的哆唻咪。

“不会,我很喜欢。过去还没回国内的时候,我还开着那个音质很糟糕的版本和你隔空合奏了好几次。”喻文州笑了笑,像是很怀念的样子,“而且那时候你才十七八岁吧,能拿这首作演出曲目,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那时候确实是小,理解得不够深,耐性也不成,弹到后边都变成单纯炫技了,横向对比的话,估计不如你十七八岁的时候稳得住。”叶修说着,看出喻文州一直坐得不大舒服的样子,又扔了两个垫子给他,“不然就别坐着了,怎么得劲儿怎么来。”

喻文州摆弄垫子的手顿住了一下,往叶修身边挪了挪,低声道:“我……可以吗?”

叶修一脑袋问号:“什么可不可以的?”

“侧躺下来可能会有点挤,所以……”喻文州指了指他的腿,“可以给我枕一下吗?”

“这还一本正经地和我请示,多大点事儿。”叶老师嘴上说得轻松,喻文州刚一靠过来,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两腿更是僵硬到动都不会动了,“你……咳,稍微往下点。”

喻文州依言挪了挪,又嫌硌,挪了回去,扭过头朝叶修眨巴了下眼睛,“哥不是说我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家里沙发不算大,就算借了叶修的腿作膝枕,喻文州也不能完全伸展开身体。他现在的姿势比较接近于侧趴,胸前抱了个垫子,腿部略微蜷起,只不过从叶修的视角来看,更像是把屁股撅起来了一点—这真不行,小兔崽子还枕得这么往上,还拿不拿他当个各方面功能正常的男同志了!

正当叶修慌不择路,意图直接撤离阵地之时,方才跑开活动身体的哆唻咪一回头目睹“领地”被侵占,果断选择去而复返,快如闪电地蹿上了沙发扶手,发起了一套“喵咪咪”噪音攻势。

叶修当即如获大赦,又觉得眼下情形有趣得很,忍着笑说:“这猫怎么还唱上了,要不你行行好,给它挪个地儿?”

喻文州再次扭头看了叶修一眼,到底乖乖给咪总让了“上位”。他表情分明只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叶修却莫名从中品出了一丝“你到底爱我还是它”的意味,当即破功笑出了声,连猫带人一起撸了一把,语重心长道:“友好相处,知道不?怎么还争上宠了?”

“哥应该单独批评咪咪才对,它天天在你腿上玩,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喻文州十分冤枉。

哆唻咪左看看,右看看,意味不明地叫唤道:“咪呜—”

“行啊,都学会顶嘴了是吧。”叶老师冷笑一声,意思意思拍了下猫屁股,稍稍用劲拍了下人屁股—是为“各赏五十大板”之意。

喻文州吃痛闷哼一声,他都已经在一只猫面前“伏低做小”了,还惨遭“不平等待遇”,自是气不过,支起身子和叶修对视,却欲言又止。观其神态,大约是想喊疼又不好意思,想声讨又没立场,就剩了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委屈在打转。

不过有了这么一巴掌作铺垫,叶修总算可以排除性骚扰嫌疑,名正言顺地给人揉一把了。这一手爱抚太过猝不及防,喻文州登时从头哆嗦到了脚,叶修权当什么都没感受到,泰然自若道:“回来之后也没上药吧,睡之前想着自己好好揉揉,不然明儿更坐不住了。”

还没等喻文州应声,哆唻咪见状,立马翻了肚皮,嗲嗲地叫了一声,看得喻文州哭笑不得:“它是不是成精了啊?争不过争不过。”

叶修给咪总挠着肚皮,视线飘回了电视屏,似笑非笑地一眯眼:“这么巧,我对某个人也是一样的感想。”

“……”喻文州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哥的意思,我会改。”

叶修未置可否,过了好半天才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怕我吗?”

喻文州毫不迟疑地摇头。哆唻咪不知是对当前情景产生了什么新感悟,“嗖”地一声蹿没影儿了。

“我看也不像,腻歪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叶修手头突然没了暖乎乎的东西可玩还有点不习惯,顺手给小崽子捋了捋毛,“但你今天的做法—包括刚才那句话,都给我一种你在忧虑着什么事的感觉。既然对象不是我,那就和我说说呗。”

“可能是因为我心急了吧。”喻文州说着,再次支撑起身体,望着叶修说:“你对我有期望,而我始终找不到完成它的要领—是,我清楚哥不想让我有压力,也就是因为你对我无所图的好,我才更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展现出价值。所以总觉得,也许让你再逼我一把,就能找到某个突破口。这确实是种忧虑没错,本质上来说,就是……不想让你失望。”

“不,不会。”叶修想也不想地说,见喻文州表情有些错愕,旋即补充道:“不是说你不会,是我不会。”

喻文州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还是在艰难地确认着这句话的含义。叶修没辙,点了下小崽子额头,无奈道:“欸,又没打你脑袋,怎么还傻了?从一开始我不就说么,你愿意跟着我,我都该去烧烧香了。再者有一说一,你在乐团的工作也一直做得很好,所谓的‘期望’,就是知道你要强,提个小目标,免得你总和自己较劲,实际上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白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对你失望,明白了?啧,说得我都直起鸡皮疙瘩……”

叶修煞有介事地拍了两下衣服袖子,让小崽子一脑袋钻了个措手不及,喻文州把脸埋在他肚子上笑道:“我知道咪咪为什么喜欢这里了,真的很软。”

“……”叶修磨了磨后槽牙,语气十分危险:“给你三秒钟时间起来,或者就着这姿势再挨一顿也成,相当顺手。三、二、一……嘿,以为我真不会动手是怎么?还笑是吧……晚了,错了也不好使了。喊,接着喊,叫破喉咙猫也不会来救你的……”

前一天晚上闹过之后,喻文州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排练时再遭受“冷遇”也完全是波澜不惊的状态了。乐团众人不知是集体接收到了什么特殊指示,没一个多嘴和小首席打听他是不是和指挥闹别扭了的,不过也不好说是不是没那个闲工夫—当天即是星屿乐团首场公开演出开通线上售票通道的日子。

叶指挥刚一宣布提前午休,整个乐团便动作整齐划一地掏出了手机。此时距离开票还有不到五分钟,除了出于社交需要,事先预订出去的一部分渠道票,为乐团亲属预留的内部票数量非常有限,很多人都没抽到。因而乐手们关注售票情况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身负为亲朋好友买票的重任,一时氛围堪比临近双十一零点。

开票之时还鸦默雀静的,结果没过五秒钟,整个排练厅一下乱成了一锅粥。叶修刻意没关注售票界面,习惯性地想和左手边正在刷手机的喻文州询问情况,又硬生生收了回去,转向右侧问邓倬云说:“怎么了小邓?系统炸了?”

“不是……好像是卖完了。”邓倬云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又探过头去看喻文州的,和他对了个眼色,仍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从来没见过哪场音乐会的票卖得这么快,都快赶上明星演唱会了。我们定价是相对低了一点,宣传力度也不错,但预售时间只提前了一周,应该不至于……”

“什么?”叶修也满脸难以置信,“咱这可是1500多张,我怎么不知道J市人民什么时候这么热爱交响乐了?估计就是系统炸了吧,我待会儿就和你们赵姐说说去,下回还是得找个大点的平台合作。”

喻文州抬头看了叶修一眼,主动开口道:“确实是卖完了,我最开始选的VIP座,没等进到选座界面就显示售完了,退回去选最便宜的那一档才抢到一张,现在再看也没有了。”

后面的一提小哥立刻招呼道:“文州这张还没主呢?万万没想到我团这么火,我女朋友今早刚下了死命令,哎……江湖救急啊!”

“不好意思,现在有主了。”叶修点开了刚才就不停往外蹦的微信横幅,眼也不抬地打破了这位少侠的美好幻想,顺便回了信息:“手头就一张,二楼后几排的,你哪个朋友这么有闲情逸致?”

对方秒回了一条语音,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没事,就要最便宜的,我听人说后排的效果反而更好。真没想到你这个新乐团这么厉害,定闹钟守着买都没买到,别是让黄牛给盯上了吧?什么时候考虑回家这边巡演一下?”

喻文州已经手快把二维码发过去了,叶修点了个头,给人转发过去之后就没再回复。这时掌管财务和宣发的几位同事也心情激动地杀进了排练厅,叶指挥就着人凑齐了,干脆把乐团几位骨干召集了过来,就地开起了小会。

大家都是既高兴又有那么点不安,七嘴八舌地白话了一通,也没得出什么太有价值的结论,唯一确定的就是圣诞和新年两场音乐会的定价可以放心和市价持平了。

等到人差不多散了去吃饭了,喻文州没忍住问了一句:“哥之前说不用给你留票,那刚才那张是给谁的?”

“家里人临时和我说有个朋友正好在这边,没抢到票,托他问问我有没有多余的。”叶修答,“还好你手快了一次,午饭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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