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啊,我打了馨儿,你不会怪我吧!”
“徒儿不敢,徒儿只是想知道,师父您既然知道馨儿是被婉儿冤枉的,为什么还要打她?”
“云龙,婉儿由我一手养大,她是性格我最清楚,她知道我打算让馨儿做掌门后,妒忌馨儿,打算排挤馨儿,自己做掌门,但是,我天月门不能落在她这样心术不正的人的手里。不过,云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婉儿虽然狠毒,但是她毕竟是我带大的,而且不管她对别人如何,她对我这些年是尽心照顾的,我舍不得把她逐出天月门,所以馨儿要做掌门日后必须要降得住婉儿才行,上次花瓶的事情我知道是婉儿的奸计,但是从我来讲,摆在我面前的证据就是馨儿的不是,我必须要罚馨儿,如果馨儿能识破婉儿的奸计,那我自然会罚婉儿,总之,馨儿必须要胜过婉儿,她才能坐上这掌门的位子!”
“师父您真是用心良苦!”
“唉,为了我们天月门,值了,不过馨儿也要受些苦。馨儿倒是挺长进的,今天要去商行看看来着!”
“这孩子还要靠师祖您多管交了!”
……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我明白了,我的想法是对的,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和婉儿斗一斗,而且,恐怕要斗个你死我活。
我转身出了府,只身来到了绸缎庄,掌柜的笑脸迎上来:
“姑娘,要做衣服吧,要什么料子,我们店里面的料子可都是上等的啊!”
“您是陈掌柜吧!”
“是,姑娘您是……”
“我叫沈宁馨!”
“哦,原来是馨儿小姐啊,早听老爷说了,可是没有见过!”
“陈掌柜,我是来和您学学怎么打理店铺,照看生意的!请赐教!”
“馨儿小姐,你会看账簿吗?”
“不会!”
“那您先柜台里面坐,我教您怎么看账簿!”
我刚要进柜台,忽然发现柜台里面有好多银子,于是说:
“陈掌柜,我不是柜上的人,不好进柜台,就在这里吧!”我拣了一个靠门的位子坐下了。
“小姐想的周到,我把账簿拿来!”
“有劳了!”
“馨儿小姐,您看,这账啊……”
“哟,这不是馨儿妹妹吗,怎么身上的伤好了,就出来溜达啦,还是要料子做衣服,何必自己来,告诉我,姐姐肯定给你选最好的料子!”婉儿的出现使我很是尴尬。
“婉儿姐姐,我只是听说师祖名下有二十八家商行,我想过来看一下。”
“是吗,那个账本看什么啊?”
“哦,我看不懂的,只是随便翻一翻。婉儿姐姐想必来了有事情和陈掌柜交代,那我就先走了!”我出了绸缎庄,回了府。后来的几日,我也时常趁婉儿不在的时候跑去绸缎庄和陈掌柜学习,陈掌柜是个好人,总是很耐心地教我。
月底的时候,一天,我正在房里读书,翠儿说师祖叫我去正堂。我来到正堂,见婉儿和师祖坐在一张大桌子前面,上面放在好多账本。“馨儿啊,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天是不是经常去绸缎庄?”
“是,师祖,我是请示过您的!”
“可是绸缎庄里丢了银子!”婉儿接着说。
“婉儿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丢了银子去报官抓贼,和我说什么?”
“这么多年,从来没丢过银子,怎么你一去就丢了?”婉儿接着问。
“师祖,您可以问问陈掌柜,我从来不进柜台的,没有机会碰银子!”我对师祖说。
“好,翠儿,叫陈掌柜来!”师祖吩咐翠儿。
不一会儿,陈掌柜到了。“老爷,您叫我有什么吩咐?”
“馨儿这几天是否是去柜上了?”
“是!”
“柜上丢了银子!”婉儿又抢着说。
“老爷,这我可要说了,馨儿小姐从来没有进过柜台,都是在外面坐着的!”
“你说的是真的?”师祖问。
“老爷,我自年轻时候跟着您,至今快四十年了,您应该信我吧,再说,我这把年纪,何苦说谎。”
“哦,我信陈掌柜,这是自然,好了,你去忙吧!”
“那我先告退了!”陈掌柜走了出去。
“好了,既然这钱不是馨儿拿的,馨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师祖对我说。
“且慢。师祖,不管是不是我拿的,这钱总是丢了,师祖,我们总要找回来吧!”
“馨儿你的意思是……”
说着,我趁婉儿不备,一个健步上前,撤下她腰间的布袋,把布袋衣兜,二十两银子落在地上,捡起来一看,上面分明银子绸缎庄的印记。
“瞧,师祖,银子这不是在这里了吗?”
“婉儿,这是怎么回事?”师祖沉下脸来问婉儿。
“爷爷,我,我,我不知道啊?”婉儿说着跪下了。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银子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我不给你钱花了吗,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师祖显然很生气。
“爷爷,我真的是不知道,爷爷……”
“别说了,册子给我!”
“不!”
师祖上前从婉儿的身上取出册子,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把册子扔给婉儿。
“十五等着受家法吧,这半个月在房里闭门思过,每天会有人把三餐送去,不许你出房门一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师祖转过头对我说,“跟我去书房!”然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我看了婉儿一眼,然后跟着师祖来到了书房。
“馨儿,这几天在柜上学得怎么样了?”
“回师祖的话,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好,我考考你!”
“是!”
师祖拿起了五个账簿,放到我手里,说:“看看这五家商行的经营怎么样?”
我翻了翻,然后说:“这五家商行中四家都盈利,只有木材行是亏本的!”
“好!馨儿果然聪明。”
“从明天起,你早上随我练功,上午读书,下午随我去各家商行打理生意,晚上跟我到书房的密室来,我要把我们天月门的独家功夫传授给你。这些事情你要用心学习,不能有半点的懈怠,不然,我绝不客气!”
我马上跪下说:“馨儿谨记师祖教诲,馨儿定当用心学习,不辜负师祖的教养!”
“好!起来!”
晚上,我回房的时候,路过婉儿的房间,听到她低声哭泣的声音,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罪有应得,而只有我和她才知道,婉儿确实是冤枉的。
我进了房里,翠儿迎了上来:“小姐,您回来啦!我听说婉儿小姐拿了柜上的银子!”
“你也听说了?”
“是啊!这可真是……”
“翠儿,我累了,你先会自己房间去吧!”
“是!”翠儿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坐在床边,心里想,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把银子放进婉儿的身上的呢?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偷拿柜上的财物是最忌讳的事情,因此婉儿这次不仅是受罚这么简单了,很可能,她从此便不能掌管柜上的事情,所以,我就可以成了商行的管理者了。我也知道,我的手段有些卑鄙,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必须要让自己能生存,我不能让师父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院子里面等师祖出来,谁知,师父来了。师父不由分说,拉着我进了房间。
“师父,您这么匆忙,有什么事情吗?”
“馨儿!”师父定了定神说,“馨儿你先坐下,我有件事情问你!”
“师父有什么事情啊?”在我心理师父一向沉着冷静,这样还是头一回。
师父忽然从怀里掏出了我的那块玉佩,问我:“这是你的吗?”
我一把夺过玉佩,那是我娘留给我的,谁也不能碰的。
“师父,玉佩怎么在您手上?”
“馨儿,你娘,她是不是姓柳,叫如烟?”
“您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看着师父。
“馨儿,我,我,……”师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我不敢乱猜想,但是事实在我眼前。
“是,馨儿,我就是你爹!”
“不,这,这怎么可能呢,不!”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馨儿,爹终于找到你了!”
“不,你不是我爹!”
“馨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当年我和娘这么难,你却一个人远走他乡,不顾我们母女的死活,你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娘却为了我能活下去,活活地饿死了,你不是我爹!”完,我哭了起来。
“馨儿,馨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始终在找你们母女,却没有找到!馨儿,爹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馨儿乖,不哭了!”师父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
“爹~~~”
我哭着拥到了爹的怀里。“走,跟爹出去,告诉所有的人,我找到女儿了!”
师父拉着我到院子里面,师祖正站在院子中间。
“师父!”爹给师祖行李。
“云龙,这么早就来了!”
“师父,馨儿是我的女儿!”
“什么?”
“师父,馨儿是我的女儿!”
“这……”
爹向师祖讲述了一切事情的经过。“好啊,你们父女得以团聚是好事情啊!”师祖笑着说。
“师父,我想……”爹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用说啦,我明白,刚认了女儿,自然不想分开,你也搬到我这里住吧,我有时候忙,没有时间管教馨儿,你也替我盯着这丫头。”
“谢师父,不过我要来也过来了,那我家里不就只剩下雪晴一个人了吗,她一个姑娘家,这么好一个人住?”爹说。
“那让雪晴也过来吧,我这就让人在馨儿的房间旁边收拾出两间房子来!”
“师祖,不用了,收拾一间就好了,雪晴和我住。”我高兴地说。
“好吧。”师祖点点头。
我真的很高兴,又可以和爹和雪晴在一起了。
转天,爹和雪晴搬了进来,每天早上我跟随师祖和爹爹一起练功,上午随爹爹读书,下午随师祖去商行打理生意,晚上到密室和师祖学习天月门的独门功夫。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转眼间,十五到了。
这天夜里,天气很晴朗,没有一丝风,师祖、爹、雪晴和我来到了祠堂里面,婉儿跪在祠堂中间,低声哭泣着。
“婉儿,你知道错了吗?”师祖沉着脸问。
“爷爷,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婉儿哭诉着。
“你还敢抵赖!”
“没有,爷爷,我何苦拿柜上的银子呢?”
“看来,今天不严惩你,就会坏了我天月门的规矩。”说罢,师祖将婉儿,。拉到了木榻上面,伸手撩起婉儿的长裙,问婉儿:“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错?”
“不认!”婉儿倔强地说。
我忽然感觉心头一震,这和我原本想象的婉儿是不一样的,我本以为她是个势力而软弱的人,没想到,她宁可挨打也不愿收冤屈,其实,她也有股血性。
“啪”第一板落了下来,伴随着婉儿一声惨叫,她白皙的臀部肿起了一道僵棱。按规矩,婉儿要收五十板子,我上次挨过打,知道这五十板子的分量,加上婉儿的身体比我要单薄一些,我明白这五十板子够她受的了。
“啪”师祖没有给婉儿喘息的机会,第二板子落了下来,婉儿一边哭着一边喊:“爷爷,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师祖大概是气急了,一连串的板子打在婉儿的身上,我分明看到从婉儿已经被打得发紫的臀上,渗出了点点血迹。这时候,雪晴不忍看下去了,把头转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一连串的几板子,婉儿依旧没有屈服,嘴里只是说:“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师祖,婉儿姐姐昏过去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如果她昏过去,也许五十板子挨过去就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我现在说了出来,师祖把她弄醒,她要受更大的痛苦。我恨我自己。
师祖拿个一炷香,在婉儿的面前晃了几下,然后,婉儿醒了过来,师祖继续行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五十板子,我不知道对婉儿以为着什么,但是我却觉得这五十板子打在婉儿身上的时间比上一次我挨板子的时间还要长。我心里充满了不安,我,这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转天一大早,我随师祖练过功,吃过早饭,师祖出去办事情,我随爹爹到了书房,婉儿因为养伤,所以没有来,爹在前面讲着论语,我开始还在听,后来,忽然肚子有些饿了,奇怪,怎么刚刚吃过早饭就饿了呢,这时候,看到翠儿从窗户外面经过,我于是低声喊翠儿,翠儿站住了,趴在窗根下,低声说:“小姐,什么事情啊?”
“我饿了!”
“什么?”
“我饿了!”
“小姐你说什么!”
我没办法,写了一张字条,扬起手,刚要扔给翠儿,腕子从后面被人抓住,我回头一看是爹,我站起来,怯怯地叫了声:“爹~~~”
“干什么呢?”爹拿过我手里的纸团,然后打开看了一眼,好像要笑没有笑出来,然后看看翠儿说:
“翠儿,你进来!”
翠儿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哆嗦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哭着说:“沈师父,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千万别告诉老爷!”
爹被翠儿的举动吓傻了,赶忙扶起翠儿,说:“翠儿别哭,我不怪你,要怪也怪馨儿,放心,我不告诉老爷,别怕,啊,下去吧!”
“谢沈师父,翠儿告退!”
翠儿走以后,爹看着我:“饿啦?”
“嗯!”
“刚吃完早饭就饿了!”
“可是就是饿嘛!爹,让我去找点吃的好不好?”我撒娇道。
“不行,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上课走神,还想去找吃的!”
“不行就不行!一顿不吃饿不死,行了,您接着讲吧!”我坐下了。
“起来!”爹怒喝到,我被吓得一激灵。站了起来。
“爹~~~”
“上课走神,应该怎么办?”
“啊?爹,您还要打我啊?”
“错了就得罚!说,怎么办?”
“打,打五戒尺。”
“伸手!”
我不情愿地把手伸了出去,爹拿起戒尺,啪啪啪啪啪—!五下,一连串地打了下来,我咬住牙,没哭也没喊。
“行了,坐下,接着听,再敢走神,就不是五戒尺的事了!”
我揉揉手,坐下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爹带着我走进餐厅,我一看,哇,全是我爱吃的,高兴地说:“我要好好谢谢厨师,做的全是我爱吃的。”
“小姐,您还是谢谢沈师父吧,是他让我们做的,说你饿了,给你弄点好吃的。”陈妈笑着说。
“爹,您真好!”我跑到爹的怀里撒娇。
“好啦,小馋猫,快吃吧,不是早就饿了吗?”
“好!”
我坐在椅子上面,享受着丰盛的午餐,吃着吃着,陈妈忽然说:“沈师父和馨儿小姐,你们慢用,我拿些过去给婉儿小姐!”
“好!”爹顺口答道。
我一听这话,完全没有胃口了,是啊,婉儿还在床上趴着呢,也不知她伤得怎么样了。
“馨儿!”爹喊了我一声。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爹,一会儿,吃过饭,您陪我去看看婉儿姐姐吧。我想,她伤得一定不轻。”
“好吧。”
吃过了饭,我和爹来到了婉儿的房里,她的贴身丫鬟水儿正劝她吃饭呢。婉儿一脸泪痕,眼睛都哭肿了,就是不肯吃。
我走到床边,拿过饭碗,对婉儿说:
“婉儿姐姐,多少吃一点吧,这样才能好得快啊!”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婉儿姐姐,就算是我有错,你也不用糟蹋自己的身子呀,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何必拿它和我置气,纵然我有千错万错,婉儿姐姐,你平心想想,咱俩是不是算扯平了?”
婉儿看了看我,没说话,接过了饭碗,吃了起来。
爹看着婉儿吃了饭,拉着我到了他的房里。
“馨儿,跟我说实话,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跪在是爹面前,说:“爹,是我要报复婉儿,所以把柜上的银子放到了她的钱袋中。爹,等一会儿师祖回来,我就去找师祖认错,请师祖责罚。”
“啪”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好疼。
“爹,您打吧,您打得越疼,我心里面就越好受。”
“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馨儿,自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为人要善良、正直、诚恳,可是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枉费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
“爹,馨儿知错了!”
“知道错有什么用,婉儿都被打成那样了,你知道错了她就能马上好起来?!”
“我……”
“去,到外面院子里跪着去,等你师祖回来!”
“是!”
我跪在院子中,心里很乱,忽然听到管家的声音:“老爷,您回来啦!”
随着管家的招呼声,师祖走了进来,看到我跪在院子中,笑着走了过来:
“丫头,怎么啦,是不是有没好好念书,惹你爹生气啦?呵呵,真是顽皮啊!”
我看了师祖一眼,没有什么反映,师祖察觉到了什么,沉思了一会儿,说:
“是你爹为婉儿的事情罚你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师祖,说:“您,怎么知道的?”
“起来,跟我到我房里来。”然后师祖冲着爹的房间喊了一声:“云龙,到我房里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