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的家法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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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周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瞧他脸上的神气,也看不出喜怒,但霍一飞非常明白他脾气秉性,越是气的厉害,反而一派平静表情,可这平淡之后就不知道谁要倒怎样的大霉。姚顺这般猖狂,公然在他眼下动手,不要说打的是自己,就是换个普通的小弟,周进也绝容不得他来对自己的人指手画脚的教训。

姚顺也真是不知死活,自持拉了葛老挥在帮会里撑腰,连龙头也去挑衅。也许他这么做多半只是因为两人私下的仇怨,并不是存心针对周进,可是他只要长脑子,都该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偏偏这个莽夫全不理会这些。

两人沉默了一阵,周进转了话头不再追究这个,瞧瞧那处伤口又埋怨他,“Willon说你这伤时候也不短了,好好休养也该结疤了,不至于弄成这样,你怎么养伤的?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仗着年岁小不在乎,落下毛病,以后就找上来了!”

霍一飞只是顺了他话点头称是,忽又眨眨眼笑道,“进哥心疼啦?其实那伤也不是很厉害,说到疼比进哥的棍子可差多了。”

周进不由笑骂,“看出来了,还有心思贫嘴,看来是没疼着你!”,手扬到半空,看着霍一飞慌忙的来过被子蜷缩进去,笑笑拍落在被子上,也没使一点力气,反倒是霍一飞自己拉被子牵了伤口,呲牙咧嘴一阵,周进按了他硬闭着眼睛睡下,坐了床边沙发上,望着一滴滴注射的药液,额头慢慢愈蹙愈深。

和记是H市最大的黑道帮会,在外人看来自然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和记里人员庞杂,很多大哥在外都是有头有脸,名气实力俱在,不仅彼此之间互不服气,管理起来更不容易,从前帮规严格,家法悬在头上约束着,个人就算心里不服,面上也不敢不收敛。可惜到了上一届谭南当家,一切便走了样。谭南是勉强仗了义父的提拔坐上这个位置,然而能力不够,把和记管理的乱七八遭,别说帮规松散,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听他指挥,葛老挥就是趁在这个时机巧取豪夺发了家。

后来自己接手,花了很一大番气力才理出头绪,凭了重情义的性格和心狠手辣的作风,总算上下人人臣服,也压得住这纷乱的局势。只有葛老挥一直心中不服,谭南退出后他就对龙头宝座跃跃欲试,可惜自知争不过,也只有识趣的放手,葛老挥这人野心不小,但是心机太重,又想针对自己,又不愿出头,便教唆了姚顺处处挑衅。

周进很明白,姚顺不过是个莽夫,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断不要命的死作,之所以忍着他,无非是不想在没有控制有力的毒品来源之前,先惊了正在全力跟fsk合作的葛老挥。fsk是自己多年的搭档ou的亲弟弟,两人出身缅甸出名的毒枭家族,却在五年前为了家族权势反目成仇,fsk的叛逃带走了不少原属于ou的势力,自然也影响到和记这边,他供应的货不够用,自己必须多找别的货源,谁知道又出了陈耀清这件事,几条线都被警方顺势堵死后,葛老挥更加仗恃猖狂,周进想,如果这次再不治了他,只怕日后他两个越来越无法无天,早晚麻烦越来越大。

霍一飞到底年轻,伤势虽然严重,多亏Willon每天来替他换药打针,照料精心,伤口愈合的也十分快,周进忙于帮会中事,多半时间不在家,偌大的房子只有自己,待着无聊便陪佣人容嫂聊天解闷,倒也聊得有趣,容嫂常常会温和的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一边心疼的劝他要乖,不要再惹周进生气。

“其实老爷很疼你的!他把你当自己儿子呢!”容嫂往前凑凑故作神秘的说,她口里的老爷自然是周进,“他就是手凶,要是太太还在家就好了,她气急了,老爷也不敢违拗她呢!”

霍一飞不由得笑,“我知道进哥疼我,他教训我也是为了我好,容嫂你放心,我挨两下打,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两天就没事了!”他反过来还把容嫂安慰一番,引得她一阵唏嘘感慨,连连称赞这个孩子实在懂事。

待又过了几天伤口就略结疤,撑了床勉强也能下地行走,霍一飞惦记弟弟小宁,一瘸一拐还是回到家里,小宁却不在,这几天自己受伤住在外,弟弟小宁照例又交在廖宏斌家里照顾,想着霍一飞也不由苦笑,说起来整天在忙,真正照料弟弟的时间只怕还不及廖宏斌多,这也就难怪他们两个整天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更能贪玩惹祸。

小宁接着哥哥电话连忙跑回家,一手扬着张纸一脸难掩的兴奋,见着霍一飞先扑过去,几乎将他扑倒在沙发,“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还想我,你不巴不得见不着我,你好到处疯。”,霍一飞被他一扑牵着伤口,伤痛顿时牵的他笑容发虚,还是强撑了跟弟弟说笑。

小宁撇撇嘴,“我哪有到处疯,我这几天不知道多用功,不信你看我成绩,我这次可是达了哥的要求,答应我的夏威夷不要忘了!”,小宁得意的将手里那张纸递上去,霍一飞接了看原来是成绩单,小宁虽然位列中游,但比较他原来的成绩已经算是不错。

“进步还挺快,不是作弊吧?”霍一飞笑了问,小宁不满的打断他,“哥尽冤枉我,我哪有那个胆子?给哥捉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知道就好!”霍一飞抚抚弟弟柔软的短发笑说,“有进步肯定有奖励,但是自己去夏威夷那么远可不行,你阿斌哥不是最高兴玩么?你拉他陪你一起去吧!”

“哥怎么不陪我去,我要哥陪着!”小宁佯装不满故意嘀咕,被哥哥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跟我装模作样!我不跟着你还不是你最高兴的,没有人管着,你可以尽情疯了!”,这正是他的心思,被揭穿起来小宁不好意思讪讪的“嘿嘿”笑。

其实霍一飞也很想去吹吹夏威夷迷人的海风,可是公司里事务繁忙,根本难有时间能出去玩一玩,不料刚送了小宁上飞机,周进却找到自己,电话里笑着告诉他收拾行李,准备跟自己出门旅行。

“整天在家闷着不见得好得快,这几天气天倒不错,我们也出门玩玩~”周进笑拍了霍一飞肩膀,略带神秘的笑笑,“ou过生日,好几次就找我去了,不好意思再推了他。”

霍一飞会意的点点头,早也料到了周进不会有那个闲情去旅游,果然还是为了帮会的事,陈耀清出事后,毒源上愈发狭窄,这次打着“拜寿”的幌子去缅甸,多半是要跟他谈扩大交易的事情。

“你去收拾收拾,给ou的贺礼在我办公室,不要送托运,免得弄坏了,咱们随身带着。”周进嘱咐,又从衣兜里翻出一串钥匙,“都忘了给你,光忙乎陈耀清这点事了!车停在车库,去看看喜不喜欢,你嫂子挑的。”300多万的新款兰博基尼周进从德国定回来是给霍一飞做生日礼物的,一直没得了空给他。

霍一飞一怔反应过来,接过钥匙,勾起嘴角十分开心的笑容,“嘿嘿,谢谢进哥拉~,还以为这回惹恼了进哥,没有好东西了呢,想不到又有车开,进哥还是疼我啊!”

“总的来说,看家看的还不错,没弄出大乱子,为了别人挨顿打,这个算犒劳你了。”周进扳起笑意一板一眼的教训,霍一飞接过话头,“原来挨打就有犒劳,那我以后多惹惹进哥,多挨几顿,都不用干活了。”眼见着周进抬脚欲踹,连忙笑着跑开。

这一行没惊动别人,周进也没有带别的手下,只有他跟霍一飞两个搭了飞机离境。其实正是盛夏,缅甸地处南方,大部分国境都在回归线以内,夏季天气炎热,雨水茂盛,下了飞机乘车到ou的家族庄园,走的都是没有修铺过的土路,沿途尽是热带植物,不知名的大叶树随风摇摆,一片深绿似海,异常好看。

周进显得兴致勃勃,全不在乎路途颠簸,一边观赏车外风景,一边饶有兴致跟身旁的霍一飞讲自己上几次来缅甸的见闻,说到兴处,两人都笑的弯腰。

车子开了小半天才走出那片没边的深绿树林,眼前顿时开阔,一望无际的平原直伸展到天边,到处种植着一种作物,半人来高,翠绿油然,顶上盛开鲜艳的花朵,这东西霍一飞见的不多,但也知道它是罂粟,也就是俗称的鸦片花。许多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带着遮阳的草帽耕作其,田间的泥巴地上,光着屁股的小孩来回奔跑。

“这都是ou的领地,他在这就是土皇帝,你看,这些人种的鸦片九成都要供给ou,留下的还不够自己吃饱饭。”周进指着田里的女人颇有感慨,霍一飞不由想,这不成了封建社会了么,地主剥削农民一样。

“ou其实是中国人,从小移民在这里,他父辈姓唐,说起来和我们和记还有些渊源,ou很了不起,子继父业,把家族生意做的很大。”周进讲,霍一飞听着略略惊讶,他见过ou几次,都是在他来H市的时候,虽然听他中文流利,也没想到原来祖上是在中国。

说话间,车已经停到一片不小的建筑物跟前,许多人迎在车前,一个身材高大,头发微灰,带着太阳眼镜男人走在最前,迎着缓缓停下的车子展开双臂。

周进笑着下车跟他拥在一起,一边说,“说了好几次要来吃你家的饭,总是泡汤,这回总算吃的成了!”

Ou笑道,“明天我做寿,定然请你吃一碗长寿面!”,转了瞧着跟在周进身边的霍一飞,笑着上下端详,“上回我去你们H市,你还小着好几岁呢,现在越长越帅气了!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把女儿许给你,咱们结个亲家!”

霍一飞不由的笑了回他,“ou哥别取笑我了,过去好几年了,ou哥还一样英俊潇洒,越来越年轻!”

Ou哈哈大笑,冲了周进说,“你这孩子嘴巴就是甜,这话我爱听!”几人一番说笑,ou搭着周进肩膀簇拥着他让进屋里,一进屋空气清凉,装修华丽时尚的别墅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若不是隔着窗子望到外面旖旎的热带风光,坐在这里都会以为还是在H市。

Ou亲昵的拉着周进密谈,霍一飞则应酬式的和他几个手下在旁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没有多久天已渐渐渐暗,Ou招呼了手下准备开饭,又冲另一个人说,“去把少爷叫起来,家里来人也不出来见客,没有点礼貌。”

那人面露为难之色,周进在旁听着笑了插口解围,“我说,老兄,你是不又把儿子打了?我说怎么没见着阿秋呢,让你打趴下了?他不舒服你就让他歇着罢,折腾他做什么。”

霍一飞在一旁听着不由暗笑,心说这对别人说都是这一套,可要是换到自己头上,敢持了伤怠慢无礼,定会被打的更加厉害。就见Ou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过抽他两下子,还至于起不来床?快去叫他马上起来吃饭,不吃饭就吃打!”

第15章

小诚知道老大教训起儿子来,素来是不讲任何道理,昨天少爷阿秋的那条大狼狗不知在外面跑时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中毒抽搐了一阵一命呜呼了,那条狗少爷养了许多年,忽然死了,伤心一些也是难免,可谁知少爷挖了土坑还没舍得掩埋,正扶了狗的尸身默默流眼泪,不知怎么就给老大ou看见了,老大居然大发雷霆,怒骂儿子没有出息,死条狗也至于哭得抽抽搭搭,当时便一脚踹了他半天没站起身,更叫自己拎了死狗扔到荒野去,不许掩埋。

少爷也是死倔的脾气,当时依顺了他,回头再去找来埋好不就没事了?可他一听说心爱的狗要被“弃尸”荒野,也顾不得向来对父亲的惧畏,拉了狗的尸身说什么不让拎走,一边不管不顾跟他顶起嘴来。Ou素来说一不二惯了,家里家外有哪有人敢跟他顶撞,他本来看见儿子为个宠物哭哭啼啼,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还敢跟自己犟嘴,如何能不火起,当即一把扯了他头发,连拉带拽的扯到马棚里,扬了马鞭就是一顿毒打。

自己跟过去被挡在门外,不敢多嘴相劝,但听了那马鞭“嗖嗖”破空,抽在皮肉上撕裂的声音清晰可辨,少爷痛的“嗷嗷”惨叫,满地来回翻滚,却躲不过父亲毒辣的马鞭直追身上,一直打得没了声息,老太太闻讯匆匆赶来相救时才停下手。

自己跟着进去搀扶,看那情景也生生吓了一跳,阿秋少爷蜷缩在地,下身全□着,一尺来长的血道子一条压着一条,密密麻麻看的人心悸,严重的叠重在一起的地方,皮肤都绽了开来,露着鲜肉血肉模糊一片,上身单薄的衬衫也给抽的稀烂,伸手想扶都难以下手。

老大大顿时捶胸痛哭,大骂儿子手端毒辣,他也觉得费解,老大ou就只有阿秋这么一个儿子,照说应该宠的不行,可他偏严厉苛刻的连自己这个外人也有些看不过眼,就算少爷顶了他几句,又何至打得这般狠毒?这会老大又让他去叫少爷出来见客,少爷被他打的伤重,高烧了一个晚上到中午才醒过来,这会又哪里能爬的起来?只是当了人前自己绝对不敢多嘴相劝,只好唯诺应了,一边犹豫的往楼上走,就听身后周进在劝,

“兄弟你也是手太辣,阿秋身子不好,他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你教训儿子我不拦你,可他身上有伤,你强让他起床,见风要落病的。”

Ou无所谓的笑着说,“男孩子哪里养的那么娇气了,咱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刀里枪里的走过来,打断了骨头也要自己接上的,不也活下来了嘛。”

他提起旧事,两人也不由的彼此感慨一番,没多一会佣人来报菜都布好,可以开席了,ou点点头招呼了周进和其他一班人一起吃饭,霍一飞跟着,绕过楼梯时下意识向上看看,还不见有动静,那个伤重还被迫见客的可怜“少爷”并没有下来。

Ou明显也是不快,但面上并没有任何表现,只是满面堆笑招呼着客人入席,佣人取来上等的陈年名酒呈递上来,ou持了在手,跟周进俩争着给彼此倒酒,酒席上大家不拘礼节,有说有笑倒也热闹,方才还挺安静的房里顿时喧嚣了起来。这时身后有些索索声响,霍一飞回头去看,见个女佣搀了个人慢慢的下了楼。

周进先挥了挥手招唤,笑说,“阿秋!快到这边来坐,我说了你爸让你歇着算了,他心疼儿子,怕你饿着,偏得把你叫下来。”

阿秋见是父亲的好友周进,这是他相熟的,忙先应了恭敬的打了招呼,眼角扫到坐一旁的父亲眼色严峻,不自禁轻轻一颤,不敢耽搁放开佣人快走了几步,这一动显是牵了伤口,几两步路痛的阿秋身子直晃,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亏得霍一飞在他旁边,眼疾手快揽了一把才没跌在地上。

阿秋没抬头也能想象到父亲鄙视的目光,“连个路也走不好,当众出丑!”,他定然会这么责难,总是难让父亲满意,阿秋无奈苦笑,顺手捋一把额前的碎发强撑了站好,一边向着扶他的霍一飞虚弱的笑笑,“谢谢你!”

霍一飞瞧他一眼不由一怔,只觉得这人好生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哪里见过,阿秋看着他也是愣神,迟疑了许一会儿,终于想起来惊诧的叫道,“原来是你!那次你就我的!我一直惦记着找你!可是找不到!”

经他提醒霍一飞也记起来,那还是一年多前的事了,那阵子帮里十分的忙,深夜自己还赶着去屿田做事,半路上过一条生僻的道时,忽然看见道边上一个人蜷缩在地,见了车子的光亮还微微摇手,把他弄到车上发现一身是血,不知道伤在哪里,自己虽然赶着做事,还是抢了时间把他送到医院,付了药费就匆匆走了,连话也没说上一句,要不是因为迟到耽误了事,被进哥狠狠教训了一顿留下印象,他早把这件事儿忘了。阿秋心地善良,受人之恩却一直记在心底,只是异国他乡也没有个寻处,却没想到到头来在家里遇见,又惊又喜,一时都忘了伤痛。

“你那次救我!谢谢!要不我一定,死了!”,阿秋神情激动,本就不那么流利地道的中文越发说的磕绊,霍一飞只是笑了安慰他,推说那不过是小事,举手之劳任谁也会去做,不值得惦记。

Ou自然知道儿子这件事,也一直好奇寻着这好心的人,却怎么没想到是霍一飞,当下也惊诧的感谢他,又咧了大嘴哈哈笑道,“那会这小畜生只告诉我是个年轻孩子,怎么想到是你?这我要谢你还罢了,可还有老周在这里,我跟他本来一向账目清楚,这回可欠了他一条小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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