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的家法 4

这句话逗的席间的人都大笑,周进听的明白他话里有话,却只装糊涂,笑了跟他打岔,几句笑话也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席间ou自言感谢霍一飞援手救命,非要亲自敬他一杯酒,霍一飞推辞不过,偷眼见周进没有不准的意思,也就笑了接过,爽快的一饮而尽。Ou显然心情大好,连对儿子也收起平时一脸严肃,和颜悦色了许多,只是阿秋坐在他身边,始终是不自在,再加上伤痛,总是不能自然大方的与在桌众人敬酒布菜,只是撑了手肘架在桌上,有些出神的听他们插科打诨的聊天。

就听父亲不断的跟周进夸赞霍一飞如何机灵挂巧,聪明能干,恭喜他有这样的接班人日后可以高枕无忧,言下之意,还是抱怨自己的儿子懦弱无用,阿秋听了就不由的低下头去,以前也总听父亲提到这些,每次说起都要跟自己一番比较,结果总是他阿秋处处不如人,令ou做父亲的无限失望。

阿秋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更不知如何应对,霍一飞瞧在眼里便不时拉了他说话,暗下替他解围,一顿饭下来,两人竟也聊的十分投机。饭后ou没在安排别的节目,怕他们坐了一路飞机旅途劳顿也累了,送了他到客房早早的歇下。

酒席上两人都喝得不少,连霍一飞不时替周进挡酒,一站起来也有些眩晕,陪了他到房里,周进在淋浴室里冲凉,他就缩到沙发里一手抱了软枕抵着下颌,饶有闲致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周进披着浴袍出来,洗过澡酒也醒了不少。

霍一飞早跳起来,端了先前冲泡好的他习惯喝的清茶递过去,周进接了呷两口,清爽的茶水冲口舒顺滋润,沁人心肺的舒爽,周进不禁舒心的松松的筋骨,半靠在床头,笑着问霍一飞,“我还记得那次的事呢,一帮人等了你半天不到,原来是救人去医院,怎么当时也不说说?挨顿打岂不冤枉么。”

霍一飞不禁作状呼冤,辩解道,“进哥真是不讲道理,那时是进哥教训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哪有那么理由饶口狡辩,乖乖等了挨打就是!那我哪还敢多嘴,还想挨得更厉害呀。”

“贫嘴!”周进笑斥一句,随手拍他一巴掌,对这番“抱怨”并不在意,反是玩笑了说,“都是你对!这么听话赏你点什么?”

“进哥只要不赏藤条巴掌,别的什么都要~”,霍一飞撇起嘴角嬉笑,想了下又问,“对了进哥,怎么ou老板跟他儿子关系不好么?看他俩坐在一起都尴尬,哪像父子俩。”

“ou不喜欢这个儿子呗。”周进不在意摇摇头,“ou就阿秋这么一个儿子,本来也很喜欢的,不过阿秋这孩子大约从小给家里长辈宠的坏了,文文弱弱的像个女孩儿,ou是指望他日后要继承家业,他那脾气,上来火气手比我还毒,你看阿秋瞧他那神气,就跟老鼠见猫似的,时间长了关系怎么能好!”

“那也不至于吧,到底是父子,ou哥也是盼着他好,有时候难免手重了点,阿秋不会不理解的。”霍一飞平静的感慨,“有人管总比没有好,阿秋娇养惯了才不觉得呢。”

周进颇有些诧异,倒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想到他家庭身世,暴虐的父亲早早抛弃了妻子儿子一去不返,虽然同时在一个城市,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过一眼,自然也从来不管他,只怕霍一飞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见惯了艰苦才更懂得珍惜,也难怪他如此乖巧懂事。

两人聊了一会,周进觉得有些倦意,也怕霍一飞伤势初好,一路劳顿也已经十分疲惫,就吩咐了他早点回房休息。两人房间就在隔壁,霍一飞从房里出来顺手掩好了门,一回头不料正见阿秋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这方向走,霍一飞忙迎了过去扶他,劝道,

“怎么没在房里歇着?牵着伤会严重的!”又笑道,“要出来也让佣人跟着啊,再不小心昏在这里的话,你爸一定要着急的!那佣人可要受你连累了!”

阿秋苦笑一下,含糊的说,“我爸不会的。”靠了他胳膊笑说,“我是来找你的,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不如找你聊会天儿呢。”

霍一飞其实已有些疲倦了,但对他这要求自然不会拒绝,阿秋拉了他小心的惦着步子,穿过长廊来到门外,后院十分宽敞,正中长方的游泳池边蓝灯荧荧,映得水纹闪烁,波光粼粼显得十分美丽。旁边有宽大的皮面软座,阿秋拉了霍一飞一左一右坐到上面。

“天黑了才能凉快点,在这吹风比屋里好多了,屋里太闷。”,阿秋想是尽力在呼吸新鲜的空气,单纯的笑脸像个孩子一样,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向上翻卷着,衬得褐色眼眸更大的漂亮。霍一飞侧望着他削薄的肩膀,觉得他跟他那身材的魁梧的父亲真是一点也不相像。

第16章

“其实你身上有伤,还是应该多休息,吹多了风会凉着的,搞不好受风了可不得了!”,霍一飞劝道,阿秋听他这么说,也就明白他知道自己挨打的事,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性子随和,爱亲近人,和霍一飞虽然只是初识,却觉得说不出的亲近,当下也不掩饰心思的直说:

“我倒是不怕,早点死了更好了,省的活着给我爸看见,堵的他心烦,反正他怎么看,怎么是烦着我!”,一边断断续续,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霍一飞倾诉,越说心里越难过,褐色漂亮的眼睛晶荧荧的折着光,显是眼泪转动。霍一飞笑了安慰他,“怎么这点事你也往心里去,你已经够好的了,换我像你这样跟我老大顶嘴,早给打的几个星期也爬不起床来,你还不知足呢。”

阿秋不禁诧异道,“怎么,你也会挨打么?”

霍一飞笑说,“你以为天下就你自己吃这皮肉之苦?我到你这里来的前两天,才刚刚给打过一顿,不过进哥是自悔打重了,又不好意思说,才拉了我到这来散心,要不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活还干不完呢!”

阿秋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听他又笑了道,“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交给我做的事情给干砸了,照规矩回去就逃不了一顿打,可那次真是不怪我,我觉得自己委屈,就跟他顶嘴狡辩,结果进哥本来没大气,也给我惹得急了,拉到屋里扯了裤子打,好几根藤条并在一起抽,打下去跟钝刀割似的疼。那时也是年纪小,不大懂事,实在给打的受不了,从床上翻滚下去,那就是叫‘抗刑’,岂能容得了?进哥硬是叫人特意跑了一趟,非取了刑堂的藤杖来,那藤杖比我当时胳膊都错,一杖下去,几乎没昏过去,半天都喊不出来,打过那次后的确长了记性,以后再不敢乱顶嘴了。”

阿秋听的目瞪口呆,他一向见周进都十分温和可亲,比他那暴虐的老爹好亲近的多了,想不到背后也有这样狠辣的时候,自己最多领教个马鞭已经受不了,那手臂般粗壮的藤杖打人滋味简直不堪想象,可眼见霍一飞将这令他汗毛直竖的惨事如说笑一般,一脸笑意俨然,仿佛说的是别人的经历,不由得惊愕的问,“那你都不怕的吗?”

霍一飞笑笑没回答他,只是自顾自讲,“我爸脾气非常差,待我们也不好,自我记事起就在挨打,10岁的时候他就撇下我妈,我和我弟弟走了,后来没多久我妈也病死了,我和我弟俩两个小孩就跟野孩子似的,别说疯到哪里没人管,就是死在外面又有谁知道?你要是换了我,就知道有人肯管你其实挺幸福的,你爸管你是管得紧了,但也是盼着你好,别为了这个跟他斗气。”

阿秋愕然听霍一飞说完这段话,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喃喃道,“其实我没有跟他斗气,就是,就是~”就是什么,他也不知该怎么说,霍一飞接过他的话劝道,“其实你爸挺疼你的!要不也不会管你了,你这样疏离着他,岂不伤了他的心?”

就见阿秋一脸委屈,忿忿不满的说,“明明是我挨打,还要顾着他的心情,真是没道理。”,虽是抱怨的口气,但霍一飞知道他对自己的话还是听进去了。想想自己一口气说这一堆,怕是有掺和人家家事的嫌疑,劝得他好些了,也就转开话题,阿秋脸上阴郁渐散,说的高兴,又笑的跟个孩子一般单纯。

末了又拉着霍一飞到自己房里去看他画的画,阿秋喜欢画画,偷偷考过艺术学院,偏偏ou不允许,打了他几次终于逼得他退了出来。霍一飞全不懂他这些纯抽象派的作品哪张优,哪张劣,只看他讲的兴高采烈,就想他真是投胎投错人家,ou指望着他建功立业,在他眼里这无疑为玩物丧志,哪里会支持,看阿秋这般单纯样子,对人毫无心机,怕也真是做不到他所期待的那般。

在房里又聊了一会,两人都觉得累了,阿秋毕竟伤的不轻,时间久了疮口撕撕作痛,虽未尽兴也只得无奈躺倒。霍一飞重伤初愈体力不支,早已经十分困乏,回房躺到床上没两分钟便酣然沉睡。

第二天下午陪着周进去ou的货场,阿秋没有随行,佣人来说是昨天一折腾伤口又裂开了,发起烧来。霍一飞瞟见ou脸上一沉,心里也想这孩子怎么还没学乖?不管有病没病总要撑了起来,否则这一推,只怕又惹得ou十分不快。

在货场走一圈,ou退避了手下跟周进单独进了里间,霍一飞自然也没跟进,跟其他人在门口闲聊,一边估摸他俩人在里面,多半在谈合作的事情。来时在飞机上,周进曾告诉他说,陈耀清出这件事,也看出走别的货源还是不那么妥当,最好的还是ou这一支,只是他弟弟叛逃后,ou的势力大大减退,供货就跟着有不小的缩减,够不上自己的使用,因此这次打了“祝寿”的幌子来缅甸,真正是要好好谈谈日后两边的合作,ou早有打算要平掉弟弟这个叛徒,缺的只是足够有力的人手,他也早提出希望周进帮他这个忙,日后以货源的优惠作为报酬。

霍一飞不得不佩服周进这一箭双雕的招数,应下他这件事,掐折fsk.,日后货源自不必愁,再者对于跟fsk关系极密切的葛老挥也势必要倒大霉,没有他的支持,葛老挥只怕从此便一蹶不振,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不用他周进出手,葛老挥也一败涂地。此事唯一阻碍是他家族传统,不愿接受外人插手本家事务,只是不知道ou是否摆的平。

霍一飞想,先前自己无意救过他儿子阿秋,说起来对他家有恩,怕也不会有人说得出什么,但两人这么许久不出来,谈的如何也很难说。不料结果却是异常的顺利,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两人一拍即合,当下认定了共同剿掉叛徒fsk。当晚周进便找来和记在缅甸的支派人物共进晚饭,一边洽谈具体的计划,要不是亲眼看着,霍一飞都不知道和记在遥远的缅甸都有这么大势力,所谓树大根深也就是说的如此吧。

该有的预划都商妥周详,至于具体事宜,自然是让下面的人去做。第三日才是ou生日的宴酒,ou不过四十几岁,但按当地的风俗也要大摆特摆,场面做的甚是漂亮,钱也自然花的流水一般。连续几天都有各种出彩的节目,霍一飞虽然不热衷于这般夜夜笙歌的近乎萎靡的生活,但陪周进应酬也不得避开。阿秋对此更是头疼,只是怕挨鞭子在父亲的怒色下咬了牙上阵。

周进私下嘱咐霍一飞,要他小心留意这里周围的各种情况,心里有个准备,过一阵等ou布置妥了,就要做fsk这件事,到时自己不会再过来,这件事就全交给他一手处理。周进毕竟是最放心霍一飞,谈事也是带的他来,这样重要的事情,他甚至没有支会旁人,直接交给他全权代办。

临别的时候ou亲自到了机场送机,搭着周进肩膀依依不舍,那副景象真像煽情一般。霍一飞在旁望着,心里就想到底他跟进哥真是感情交好,还是只是利益驱使,抑或是两者都有?背地里进哥跟自己说话,提起ou多是功利的口气。就是这会坐在飞机上,他拉着自己低声叮嘱的还是如何跟ou辗转应对,小心周旋。霍一飞自是用心应着,一路飞机足有一夜时间,两人谈会儿事情,觉得困了便各自睡下,等到飞机着路,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司机在机场接机,先送了周进回家,周进吩咐司机把霍一飞也送了回去。小宁已经先着几天回来,这会儿还是大清早,只怕他还在赖在被窝里睡懒觉,霍一飞蹑手蹑脚摸上楼去,果然房门也没有关,小宁抱着被侧身向里睡着,大半个脸埋在被子里,□上身穿了个小小的裤衩,修长的腿上,隐约看的见以前藤条打过落下的伤痕。

霍一飞伸手轻扶了扶,心里刺刺的一痛,看弟弟睡的酣香,也没舍得吵醒他,转手替他关了空调,到楼下厨房去烧早饭。

这一阵家里无人,请的保姆放假走了,厨房里菜也没有,霍一飞拿着罐头东拼西凑,总算勉强够两个人吃的,正弄着听见门响,回头去看,小宁伸了半个脑袋向里探了一眼,又飞快的关上门,隔着门大叫,“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一飞随口应了声“今早。”,盛了饭菜端出去,却不见了小宁的影子,霍一飞叫他,“小宁出来吃饭!”

楼上传来小宁的应声,他却半天不肯下楼,也不知道他又玩起什么花样,霍一飞只得上楼去寻。这回房门却是紧锁,由着他叫了一阵,小宁在里面就是不肯开门,只是推说,“哥!我还没睡醒呢,让我再睡一会啊!你先吃吧!”

霍一飞就知道他是有鬼,威胁道,“再不开门就不用出来了,等着挨板子吧!”

小宁这才磨磨蹭蹭打开锁,拉开一条门缝,霍一飞一把推开了,就见小宁斜斜披着件衬衫,下身还只穿了那条小裤衩,一只胳膊高举着用衣袖遮着脸,甚是尴尬的看着哥哥。霍一飞一把扯了他手下来,只见那只眼眶乌青高肿,半边脸上尽是瘀伤,不用说,一看就是刚打过架的样子。

霍一飞敛一口气,淡声问他,“怎么回事?还躲着不出来,那我就看不到了?”

小宁垂头丧气,“知道哥今天回来,本来是想着去圆斗岭那边买你爱吃的糕饼,好让哥欢喜一场,谁知道拍马屁也拍不成。我算看出来了,只要见着哥的面,就是要挨打,最多哥打完了,能在家陪我一阵。”

霍一飞给他这么一说,心肠倒软下来,“我就那么爱打你?有理没理的?你说说吧,别管是不是打架,但凡你占理,哥都不说你半句,可就别是你无理取闹,先欺负人家就好。”

小宁笑道,“瞧哥说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我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回头还不得叫哥打个皮开肉绽啊!”,拉着霍一飞的胳膊把他拽到床边坐下,这才一脸郑重的解释,“哥,真的不怪我,我到圆斗岭去给你买吃的,你知道,那边地开阔,我就顺路带着滑板溜两圈,哪知道那么倒霉,一个死人扔在那里,我都没看见差点撞上!因为急着躲,才不小心撞了那小子的。我又不是有心的,他也没摔怎么样,干嘛骂我?!”,小宁腆了笑摇着哥哥胳膊,“哥,你说,我总不能由着人家骂我,是不是?”

第17章

“那你骂回呀!”,霍一飞不咸不淡的回敬,小宁知道他是讽刺自己,他是厚脸皮早不会在意,顾自笑笑,虚了口气说,“哥,我就跟他撕摆两下子,也没怎么样,就是有点倒霉,正好警察在那查案,看见打架就把我也给带了回去~”。眼见哥哥蹙眉,连忙又紧接着补充,“警察也说我俩没打的怎么,没出血没受伤的,回头就放了!没事了!”

霍一飞岂不了解弟弟,唬了脸质问,“没事了?没事你还会跟我提起?不定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了!”

小宁只有不好意思的笑,“哥还真是把我摸的透,其实是警察扣了我的学生证,非要家长去签个字才能领回来。”

“怎么不找你阿斌哥帮你签了?”,霍一飞有点纳闷,小宁撇撇嘴说,“那还不是上次捅了漏子,阿斌哥说,以后我俩各自疯自己的,他不掺和我,我太危险!他说什么不肯跟我签。”

霍一飞忍不住好笑,刻意板着脸,指头杵着他额头道,“你就抖擞吧!什么时候说你的话,你是不能听!好端端的往圆斗岭跑什么?说的怪好听,还给我买糕点?你几时那么乖巧过?特意到那去疯的吧!这回撞见死人的了?知道不是吓唬你了?”

小宁吐吐舌头,也不管他说的什么,只是顾自点头认错,嘴里的保证比什么都溜,一看就知道根本没往心里去,应承了一阵忽然又道,“对了!哥,我听警察说死的是黑道人物~”,话没说完就见哥哥顺手抄起床头鸡毛掸子,反拿着冲自己大腿“呼”的一抽,一阵凛痛激的他“啊”的尖叫一声,捂着腿跳开。

霍一飞追过去,一把扯了他胳膊拉到床边,反手肘抵他住后腰动弹不得,扬着鸡毛掸子在屁股上连着抽了七,八下,虽然没大使劲,可小宁就只穿了件小小的裤衩,掸子抽过去还是钻肉的疼,小宁两腿乱舞,连声叫,“哥!哥!别打了,疼啊!”

感觉腰上略松,趁哥哥松了手,连忙挣扎着跳起来,边往后逃嘴里边叫,“哥刚才都说不打了!这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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