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后方的你 4

我不知道要去哪,我总觉得我的罪还没偿完,白白他挨过打,他哥看来也原谅他了,可是我呢?是我促使白白有那些行为,我的错又该怎么赎?

我杵在白白房门边等着,从站着等到蹲着,从蹲着等到坐着,两个小时后,蓝斯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蓝斯诧异的望着我。

「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表达,吞吞吐吐着,「我还没受罚……」

蓝斯冷淡的回了我一句:「你并不是我的责任。」

我愕然,好半仰才说:「蓝斯,你怪我吗?因为我唆使白白……」

「不,没有。」蓝斯温和的说,「你们都还是孩子,难免冲动行事,难免有时犯错,只是怀特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很容易走偏,我很谢谢你今天在最后一刻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铸下大祸,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我不在他身边时,你会看着他,不让他走错路,谢谢你当他的朋友,那孩子的个性并不容易交到朋友,我很谢谢你。今天你们都受到教训了,回房去吧。好好休息。」

听了蓝斯的话后,我心情更沉重了,罪恶感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感觉一片阴霾。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了灯把自己重重抛上床,蒙上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一睡睡了大半夜,朦胧间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看见床畔的人,倏地坐起身来。

「丁。」我脸上带着惊讶,「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皱着眉头的模样那么有真实感,我还真以为我做梦了。

丁又摸了摸我的脸,说:「您这儿肿得好严重……」

「我见到理查霍伊尔了……」我说。

我一提到伯父的名字,丁的脸上便快速闪过某种愤怒和不安,可是他很快的就回复如常,平静的说:「我知道,尼尔森家的二少爷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了。」

我看了钟,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么来的?」

「开车。」丁回答。

他竟然从曼彻斯特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来这,我觉得心热热的。「丁……我想回家……」我闷闷的说。

「我知道,奥格斯少爷。所以我来接您。」他贴心的说,「您现在就要走吗?」

我沉思了一会,呐呐的开口:「我想先和白白说一声。」

丁帮我收拾房间里的东西,我则跑去敲了白白的房门,出来应门的是蓝斯。

「怎么了?」蓝斯问。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还穿着派对那件衬衫,眼睛布着血丝,下巴的胡渣都冒出头了。

「我要走了。」

「嗯。」蓝斯淡淡的哼了一声。

「白白他睡了吗?我想跟他道别。」

「他还没睡。」蓝斯说这句话时,口气很无奈,大概白白正在闹脾气,「你等一下,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说完,他又把门关上了。

我听到里头白白对他哥发飙的声音,带着哭腔的撒娇,以及蓝斯哄他的温言软语,几分钟后蓝斯又开了门:「进来吧。」

白白趴在床上,身后盖了条薄薄的被子,我蹲在他的床边望着他,他的眼睛很肿,苍白小脸也哭花了,黑色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疼得根本无法入睡,所以才发着脾气。

「白白,我要回家了……」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点了点头。

我抹了抹他湿漉漉的脸颊,说:「白白……对不起……」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哑着声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又被魔鬼附身了……你还会不会……」

「会。」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还会继续做你的朋友,就算你不愿意。」

他笑了,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他折腾了一天,累了。

他哥过来帮他擦了擦冷汗,又替他拉好了被子,才对我说:「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我点点头。

————————

坐在车里,我望着前头驾驶座的丁的背影,漫长的求学岁月,我们聚少离多,他从来都没什么变,变的人是我,曾几何时,我还得仰着头才能看着他的眼,现在却能平视了,他东方人的骨架在我眼里看来显得瘦削而窄小,我以前从来不那么觉得的,他没有变,他就像早已停留在一个定等我好久,而我一直在追,看着就快要追上了。

「丁……」在安静移动的车里,我打破了沉默。

「嗯?」他开着车,应了一声。

「你累吗?」我歉疚的说,「抱歉,那么晚了还让你这样奔波……」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好主人,我一时任性说要回家,忘了丁已经开了四个小时以上的车程,需要休息。

「不。我来就是为了带您回家。」他轻轻的说,「我想您一定想家了。」

他的话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丁就是这样,看上去总是那样冷淡,可是却有着属於他自己的贴心,我绷了一晚的神经瞬间松了,顿时感觉一股疲惫涌上来,我哑着声说:「我做错事了……」

「是。尼尔森家的二少爷都和我说了。」

他平淡的语气让我心痛,我的声音微微抖着:「我害了白白……」

他没答话,我接着说了:「我一见着理查霍伊尔,心里就有了不好的念头,我想到你的胃病是因他而起,越想越生气,就要白白帮我一起报复他,白白帮我起了个很糟的主意,我因为想报复想疯了,所以就……白白他……」我一想到白白那几乎要被揍烂的屁股,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少爷,会有报复这种念头,让我觉得真是太幼稚了。」

丁的话让我惭愧的低下头,他继续说:「可是您已经懂得反省自己,这又让我觉得您长大了。」

我诧异的望着他。

「尼尔森家的二少爷和我说了,您已经为这件事深深感到后悔,而且您最后不也觉悟到报复只是件幼稚又愚蠢的事,所以才阻止了这个错误不是吗?见到白白少爷被惩罚,肯定让您印象深刻,我相信将来您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所以你不揍我吗?」

他轻笑,「不了。奥格斯少爷。我认为您已经大到不需要用打屁股这种对待小孩子的方式作为提醒了。」

比起蓝斯,丁太温柔了。不知道为什么,能逃过我最讨厌的拍打,竟然让我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我缓缓的靠上椅背,沉默的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

丁又开口了,「可是呢,如果一个疼痛的屁股能让您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倒是很乐意帮您。」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也一抽一抽的。

「如何?您需要吗?」

我感觉脸彻底的烧红起来,嗫嚅的说:「我需要……」

「需要什么?」

我觉得今天的丁似乎有点坏心。我的脸颊和耳根子热辣辣的,小小声的说:「需要打屁股。」

丁把车停在路边,熄火下了车,开了我旁边的车门,「下车吧,少爷。」

我下车后,他便自己钻进后座,拍了拍大腿对我说:「上来。」

我红着脸趴了上去,自从我开始快速长高后,便不曾再趴在他腿上挨打,通常他都是让我趴在沙发或椅子上,有时候也会手扶墙撅着屁股挨板子或藤条,我对他的膝盖已经陌生,小时候我觉得他的膝盖很安全,可以支撑得住我,不让我摔到地上去,可是现在却觉得好纤细,只能勉强撑得住我的腹部而已。他开始脱我的裤子,即使知道这个时间不会有任何车辆经过,我还是觉得很害羞。

夏夜的风让我的屁股凉凉的,丁开始用巴掌拍打我的两瓣屁股蛋,轮流帮它们加热,他的力道不是很轻,但也不是太重,就是让你有种麻麻的刺痛感,可是并不会难以忍受。比较让我羞愧的是,我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回到他的膝上,还有在户外被打光屁股。

大约经过了十分钟,我的屁股已经挨了数不清的巴掌,丁才停了下来,「现在您觉得好过点了吗?」

我点点头。他示意我起来。我慢慢的爬起身,拉起裤子,我的屁股只有一片绯红,比起白白,这真是太轻了。

「奥格斯少爷,我知道您见到自己的朋友受罚,心里很难过,但是也不需要太过责怪自己,您和白白少爷都有错,而且也都受到惩罚了,你们都得到了原谅。我相信往后您会更加的深思熟虑,现在,你们只要记取教训,以后彼此监督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他钻出车外拍了拍我的背要我回座,我的屁股挨在椅子上发出抗议般的刺痛,可是却觉得内心平静多了。

丁回到驾驶座重新发动了车,回头看了我一眼,「少爷,我们很快就能到家。」

我对他笑了笑,点点头闭上眼睛,吞了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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