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痛你给的爱 5

袁哲佩领着袁皓筠到了一家starbucks,帮自己点了一杯摩卡,问袁皓筠想喝什么的时候,袁皓筠的答案从一贯的星冰乐变成了冰拿铁,袁哲佩知道冰拿铁是皓枫每次必点的,心中不自觉有点心疼皓筠…

“阿姨,你想和我说什么啊?”饮料都来了,袁哲佩却还是不发一语,袁皓筠不禁有些着急

“皓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皓枫会那么合得来?”袁哲佩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

“啊?没有耶,就只是觉得她很…很亲吧”

“那你知道皓枫小时候的事吗?”

“嗯,她有和我说过…”

“那个在皓枫出生后就离去的人,就是你爸爸…”

袁皓筠惊讶的说不出话,所以,姐姐…真的是她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自己的爸爸却是造成姐姐童年的悲剧的罪魁祸首…姐姐想必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不想要她了吧,对姐姐而言,自己不仅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仇人的女儿吧…

“哦…”扁了扁嘴,瑞云想到今天下午的经验,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将青椒塞进口中,袁皓枫看着同样被自己夹到一边的青椒,心里想,还好自己坐的离姐姐蛮远…

“皓枫,你不吃青椒啊?”袁哲佩看袁皓枫的眼神,突然有那么一点想恶作剧…

“呃…..”袁皓枫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姨~姐姐也不吃青椒啊!”瑞云不平的抗议了起来

诸葛榕只是看了袁皓枫一眼,其实如果诸葛榕开口叫她吃,那她一定会吃下去,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但诸葛榕那个眼神让袁皓枫觉得,好像很无所谓,袁皓枫便赌气似的就是不吃..

袁哲佩本来只是想他们姐妹间有点互动的,却没想到把气氛弄得这么僵,突然也有些不知道怎么收场..

“姐姐,不能不吃青椒哦,偏食不健康,姐姐都已经那么瘦了!”

被瑞云这样一讲,袁皓枫倒是真的不好意思不吃了,但心里却有点在生姐姐的气

“谢谢你们今天的招待,我明天还有事,要先回家了”

吃完饭过没多久,袁皓枫就趁着诸葛榕陪着瑞云去后院散步的空档和大家告别…

“不是说好今天住这吗?”袁哲佩微微皱了眉,这小鬼怎么这么倔?

“我突然想到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休息”

毕竟袁皓枫自己都这样说了,大家也不好再挽留,只是叫袁皓枫等到诸葛榕送她回去,但袁皓枫就是刻意躲着诸葛榕的,怎么可能还肯等到诸葛榕回来..

匆匆道别之后,袁皓枫便独身朝门外快步离开,加拿大是个地广人稀的地方,一到了晚上更是荒凉,袁皓枫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只知道走了好久,却都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景物,袁皓枫这才想到自己在加拿大只认识从学校到住处的哪一条路…今天诸葛榕开车带她过来就开了半个小多时,用走的得要多久..?

袁皓枫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过了圣诞节的加拿大早已白雪皑皑,冰天雪地,袁皓枫今天穿的其实不算太多,因为出门前没想到会到晚上还回不了家…

诸葛榕在加拿大街头漫无目的的开着,从一听到皓枫自己回去了,她心里就暗叫不好,她们家在多伦多的西郊,而皓枫住的地方则是在南边,听Patrick说,皓枫在多伦多都没怎么出门,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袁皓枫越走越不舒服,随着越入夜,天气越发寒冷,袁皓枫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7点半,刚刚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了,袁皓枫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走不动了,走了这么久,竟然连一家商店都看不到,现在袁皓枫可是切身体会到以前地理课本上,说加拿大人口密度低,地广人稀的程度了…

“Excuse me,did you see a girl about 18,in a black overcoat”

“No…”

问了大概第十个人了,却一点收获也没有,诸葛榕真的已经心急如焚,拼命的拨袁皓枫手机,但那一头一直都是机械化的”the phone you called is turned off,please call later…”(电话关机),诸葛榕觉得或许自己该换个方向找,皓枫可能一开始就走错边了…

“咳咳…”

头好象越来越重,脚好像越来越没力,袁皓枫觉得眼前一片黑色的夜晚,和白色的雪地,都让她感到晕眩,几乎没有再走任何一步的力气,无预警的,突然一个踉跄就往前倒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她真的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了,袁皓枫看了一下表,9点半,失去意识前,她想到了陈稚空,想到了姐姐…

诸葛榕觉得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的焦急过,已经几乎找遍了她家附近的所有地方,逢人便问,却还是完全没有袁皓枫的影子..

“Hey!Are you ok? hello?!”

当诸葛榕已经近乎崩溃的把车子停在路边,想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时,却从不远的路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诸葛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下车,果然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无力的靠在一棵大树旁,一个中年男子蹲在一边询问着…

“皓枫?我是姐啊!皓枫,醒醒!”

诸葛榕赶紧抱住全身发冷的袁皓枫,脸紧贴着她的脸,想把自己身上的热度传给她,袁皓枫双手发冷,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向那个男人稍微点头示意后,诸葛榕便直接将袁皓枫扶到车上,怕车上的空气太干,诸葛榕还用矿泉水将袁皓枫的嘴唇沾湿,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袁皓枫才缓缓张开眼睛…

“皓枫,还好吗?”

看着姐姐的脸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原本以为是幻觉,但当姐姐的手温柔覆上她的脸时,那样轻柔的触摸,那样好闻的味道,都让袁皓枫知道这不是幻觉,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诸葛榕才松了一口气,她从纸袋中拿出一杯热可可,递给袁皓枫..

“谢谢…”

诸葛榕开始开车,车里又陷入一阵沉默,诸葛榕的脸从袁皓枫醒来后就显得越来越严肃,袁皓枫也知道自己真的让姐姐担心了,在她昏倒前,心里挂念的,一个是还来不及和陈稚空说她喜欢他,另一个…

“姐姐…”

一个红绿灯的路口,袁皓枫突然握住诸葛榕的手,轻声的叫唤着

“嗯?”

诸葛榕有些疑惑的看着袁皓枫,原本不是还在赌气吗?

“对不起…我..刚刚昏倒之前,好希望可以再叫一声姐..我那时想,只要让我再叫一声姐,死了也甘愿…”

“死什么死?死小孩,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多担心?!”

“我..那时候,真的好后悔,后悔和你赌气..”

“算了,回去再跟你慢慢算”

“皓筠?”

袁哲佩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小侄女,她知道最近皓枫有些刻意的在疏远皓筠,也没有给自己打过任何一通电话,袁哲佩完全可以谅解皓枫,但心里还是有个声音不断在提醒她,皓筠也是无辜的,看着皓筠少了皓枫的消息之后,一天比一天暴躁、不开心,袁哲佩觉得,至少该让皓筠知道,皓枫为什么会这样…

“阿姨,我,我没事,真的,我想…想去打打球,先走了…”

和阿姨道别之后,我便匆匆离去,离开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弄翻了自己的饮料,撞到了两个人,但我却没有任何感觉,我回到学校的篮球场,今天有好几个黑人女生在那里打球,我知道她们平时就看我不顺眼,毕竟篮球场上一向是她们称后,但自从我出现以后,这似乎就不是肯定的答案了…

“One on one?”

我用极其挑衅的眼神和语气对那群女生的老大—Hanna说着,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篮球往我这砸了过来,我单手将球接下,开始运球,她也防了上来,周遭的人很自动的清出场地给我们打,Hanna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球技也很不错,我找她单挑只是想让自己全神贯注在篮球上,不要分心去想别的…

“Come on! Coward!”

面对Hanna的挑衅,我只是冷冷笑了一下,便加快了运球的速度,她发现我想突破的意图,便死死盯了上来,面对她侵略性极强的防守,我先做了几个换手运球和假突破的动作,使她的重心来不及转移,在她没跟上的那瞬间,我便如利箭一般冲破她的防线,切入禁区上篮得分…

“WOW!!”

场边传出了阵阵欢呼声,这群女生平时实在太嚣张,也难怪会惹人厌,Hanna愤愤的将球再丢向我这边,我从容自若的接下球,做了个投篮的假动作,Hanna被我吸了上来,却没被我骗到,还是死死黏着我,我踩了一个假动作的步伐,借机突破,Hanna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就跟了上来,我则在罚球线附近突然拔起跳投,Hanna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看着我出手,球唰一声进框…

“Cool!!!”

场边的欢呼声随着我一分接着一分的得而逐渐增大,最后一球,我则是切入了以后,在空中闪过了Hanna的手,用左手将球抛了进去,我虽然看似轻松,但其实也很累,我的身体素质毕竟不如她,只能靠技巧和经验,我赢了之后,场边许多人上来和我击掌,我没有什么太开心的感觉,只是笑了笑,一个人又拿了球到旁边空的场地自己投了起来,原来,在众人的狂欢身边,会更显出自己的孤独,我不禁想起那天,姐姐脸上闪着骄傲的笑容对我说:“你篮球打的真好!”,这样的画面,我应该是难以再见到了吧?

打完球我拿出手机之后才发现阿姨给我打了好多通电话,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回拨了

“喂,阿姨你找我什么事?”

“呃,你爸妈今天来加拿大看你…他们事前也没说,因为来美国出差,想说来看看你,所以就临时决定来加拿大…所以,你赶快回家里吃饭吧,他们在等你了”

“这…好吧,我知道了…”

袁哲修和欧阳静都已经知道皓枫的事了,欧阳静是个大企业家的千金,举手投足都流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很坦白的和袁哲修说了不介意他的过去,甚至袁哲修想把皓枫带回家里,欧阳静都不会介意,欧阳静是个性情很淡薄的人,和袁哲修结婚只是因为她是个好女儿,对于皓筠她也不是太关心,只是做着一个母亲,导致皓筠和她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我回来了”

袁皓筠面无表情的走进门,看到爸妈她没有特别的开心,妈妈和她之间本来就很淡,两个人的话一向不太多,以前和爸爸之间话还稍微多一点,但因为姐姐这件事,袁皓筠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爸爸说…

“皓筠,最近好吗?”欧阳静丵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随意的问了一句

“死不了”

袁皓筠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直接上楼了,欧阳静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反而是站在一边的诸葛瑞云跟在袁皓筠后面“皓筠姐姐对舅妈不礼貌,我要跟皓枫姐姐说!”

“随你便”

袁哲修和诸葛鸿在书房下棋,下了快两个小时,到末盘时,袁哲修才用一步漂亮的棋逼得诸葛鸿露出了破绽…

“将军!”

“嗯…唉,我的棋艺还是不能跟大哥比啊!”诸葛鸿笑了笑,摇摇头开始收棋

“但在人生中,你做的比我好太多了…”袁哲修叹了口气,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办,也没有权利决定该怎么办…

“大哥,我想你得去和皓筠好好谈谈,她和皓枫很亲,这件事情曝光之后,皓枫便没有再和皓筠联络了,这对皓筠是很大的打击,你和嫂子工作都忙,平时都没什么时间陪皓筠,皓筠很依赖皓枫…”诸葛鸿喝了口茶,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知道,其实我也很想去找皓枫谈谈,我知道对她而言,我绝对是个不及格的父亲,但我实在很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唉,皓筠应该回来了,我去看看”

“嗯,你快去吧”

我洗了个澡,吹完头发之后就坐在床上发呆,明天就是测验了,但我什么都不想做,拿出手机,却迟迟不敢拨那个号码,在我迟疑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门…

“进来吧”

我看着爸爸推开了门走进我房间,顿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我一直喜欢爸爸大于妈妈,虽然对他态度也不大好,但其实我一直是很在乎爸爸的,造成这样子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在乎我,人是一种很简单的动物,你感觉到对方在乎你,你就会不自觉的多在乎对方一点,从小到大,我其实还是很以自己的爸爸为傲的,这次的事情,确确实实的让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干嘛…”我抬头看了看爸爸,这个从小对我有求必应的男人,竟然忍心让他另一个亲生骨肉在外面受苦…

“当年的事,我也觉得很…很抱歉…我很想尽力去弥补一些什么”

“很抱歉?!很抱歉能解决什么?!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弥补?事隔18年的弥补,真好笑,以前她辛苦的时候,你人呢?人家现在都已经过好日子了,你还弥补屁啊?!”

原本他什么话都不说我还没那么气,但他一开口说了这些,却让我更愤怒,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自以为是的去设想别人要什么?难道你不能稍微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看?

“皓筠,我知道你跟皓枫很亲,我对不起她,但我并没有对不起你,我从小就把你捧在手掌心上养,你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我哪里对不起你?”

袁哲修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突然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失败了点,让自己的大女儿流离失所,什么也做不了,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儿,他却一点也不了解…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从来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女儿,你心目中理想的女儿是袁皓枫,我心目中理想的姐姐也是她,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优秀,是因为她跟你们不一样,她总能发现我需要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不要iphone,psp,还有一堆名贵的东西,我也不要你说的那一堆什么美好前途,在我看来,你说的美好前途,根本是拿来虚荣你们的东西!你出去,出去!”

我朝着那个男人大吼,其实我心里不完全是这么想的,只是内心的混乱让我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其实我知道这个男人还是很努力的在做一个好爸爸,虽然他给的不见得是我想要的,但我知道他关心我,可我无法原谅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无法接受他是害姐姐如此艰苦的元凶,无法接受在姐姐为了生计苦恼时,我还在想着要换哪一台新手机,要买哪一件新衣服…

那天晚上我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整个晚上,小阿姨不断的来敲门,我都不愿意开门,等到凌晨4点我便出门去学校,我不想看到所有人,我厌恶他们,也厌恶自己…凌晨四点半我站在校门口,想着和姐姐一点一滴的回忆,越是甜蜜的画面,越令我心痛,我无意识的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当我正要放弃的那瞬间,电话竟然被接起来了…

“喂”姐姐的声音一样是这么好听,连最平凡的喂,被她讲起来,好像都不一样了

“姐…”明明有好多话想说,但姐真的接起电话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袁皓枫原本也不打算接这通电话的,但是看了看时间,现在的多伦多应该是凌晨四点啊!这个小鬼在搞什么,今天就要考丵试的人,还弄到这么晚,想到这里,她莫名其妙的就接起了电话…

“在…在校门口”我不知道姐姐怎么会突然问我在哪里,我不解的回答着

“凌晨四点多你在学校干什么?今天要考丵试了你不知道吗?这个测验不通过你就得重读耶,在搞什么你?”袁皓枫的声音有些上扬,这个小鬼到底在想什么,她已经从最低的级数开始学了,再不通过的话,要多久才能念完啊?

“我…我都知道了…我…还是你妹妹吗?”我不安的问着,电话那头回应我的是一阵沉默

“这件事,等你这两天考完我们再好好谈,你给我好好考丵试,不然我绝对不会饶了你!我还在忙,过两天我打给你…”

说完这句话,姐姐便挂了电话,我开始后悔自己拨了这通电话,跟姐姐通了电话之后我更不平静了,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我,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

白天的测验我根本无法专心,试卷上都随便乱填,口试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和那个老师大眼瞪小眼,想了整天之后,只做出一个决定…我要回台湾,一个人回台湾…

“皓筠,皓筠,起床了!”

袁哲佩再一次的上楼去敲了袁皓筠的房门,她已经四天没见到皓筠了,从那天之后,皓筠很刻意的避着所有人,总是到十一二点才回来,一大早就出门,袁哲佩没有刻意的去找皓筠谈,她想给皓筠一些时间冷静冷静,不过她错估了袁皓筠的个性…

“袁皓筠!出来!”袁哲修也来到了袁皓筠门口,往里面喊了喊,却依然没有回应

“皓筠,你可以不要和我们说话,但是你得去学校啊!”

两人在门口叫了大概十分钟,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一点回应,这时袁哲修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碰’一声将门撞开,房里空无一人,衣柜里的衣服也拿的一干二净,桌面也空空如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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