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绝夏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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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暮雪绝夏 4》的后记
本文为《暮雪绝夏 6》的前篇

第三十三章:暗夜物语

凡间市集一般都会进行一整天,不过场面并不很大,不过三条街而已。慕容净夏与敖烈逛了不到半天就逛完了。

慕容净夏很有收获,除了小嘴几乎不停歇的在吃以外,还买了不少的看起来不容易坏的小吃放在墟鼎里,想带回蓬莱慢慢吃,再顺便诱惑一下慕容桓。

说真的,十几年了,慕容净夏几乎没见过慕容桓吃东西,好像唯一的一次就是在蟠桃会上。慕容净夏问过师父为什么不吃东西,师父回答不需要。

慕容净夏本人就和她师父不一样,尽管已无所谓饱与不饱,但她始终认为吃是人生中的一大乐趣,仙生也一样。让她不吃饭简直和让她不喘气一样!所以,她一直不理解慕容桓。也导致了十几年来,她一直想尽办法诱惑慕容桓吃东西,搞得慕容桓很是无奈,慕容净夏也一次都没成功过。

这次下凡见到人间竟有如此多的美食,慕容净夏便决定多带一些回去给师父,天下美食这么多,师父总会有爱吃的吧!

慕容净夏买得过瘾,敖烈可是有些肉痛的。跟在慕容净夏身后付钱,钱就跟流水一样,从他的钱包流向了凡人的腰包。而当得知慕容净夏是为了给慕容桓才买这么多小吃的时候,敖烈更是有一种,小媳妇从婆家往娘家搜罗宝贝的感觉!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肯给他当媳妇,他西海三太子有的东西,她想拿多少拿多少,他全给她,他的人,他的心,连带他全部家当都是她的。

是夜,敖烈还想带着慕容净夏去逛夜市,可慕容净夏白天逛市集逛得累了,现在只想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于是,二人便找了一片很深的树林,在周身三丈布下结界,使凡人看不见他们。慕容净夏放出了小四,它也是闷坏了,让它出来透透气。

小四跟一条小狗一样,在两个孩子身边蹦来蹦去,时而跑的远一点打两个滚就马上回来,时而蹭蹭慕容净夏的手要摸摸。

敖烈看着小四,笑道:“上古凶兽你也敢收,胆子真大。”

慕容净夏也笑道:“我是真没那么胆大,是它自己找上我要给我当灵宠的。”

敖烈也渐渐习惯了慕容净夏身上的各种不同寻常,摇头道:“你身上稀奇古怪的事发生的可真多。”

慕容净夏道:“师父以前也这么说,后来,他就习惯了。”

敖烈道:“不习惯还能怎样?我现在也开始习惯了,不然迟早被你吓死。”

慕容净夏轻笑出声:“也对,吓死人不偿命的,你要是被我吓死了,不过白瞎了一条小龙罢了。”

“妹妹,不带这样的!”慕容净夏又笑了笑,忽然正色道:“哥,今天你生日,净是你给我买东西了,我都还没送你什么呢。”

敖烈道:“不用了,本来就是带你出来玩,你开心就行了。”

慕容净夏撅嘴道:“那不行,你生日,我总要送你点什么。嗯,要不,我给你弹一曲吧!我古琴弹得可好了!”

“你会弹琴!”敖烈又小惊讶了一下,很快淡定下来,问:“那你会唱歌吗?”

“会啊!”

“那你边弹边唱吧,就当给我祝寿了。”

慕容净夏点头道:“好啊!正好前几天我刚作了一曲,还填了词,没来得及给师父听呢,那就送给你好了!”

慕容净夏在地上盘膝而坐,取出古琴搭在腿上,双手轻搭弦上,从容弹奏,琴音婉转柔和,如水般淌出。

小段前奏过后,慕容净和琴而唱:

日落

暮色渐消凡尘寞

月明

柔光轻洒淡香失

星稀

寥落夜幕苍穹醒

萤火

微亮闪烁夜林静

人道寒夜霜华重

如何不见

小潭映月

银鳞戏水

光华暖夜深

我言巧夜喧物语

可曾听闻

鸟鼾虫鸣

花开有声

天籁闹夜醒

一曲终了,慕容净夏双手搭弦,仰头冲敖烈笑着,问道:“敖烈哥哥,好听吗?”

敖烈尚在慕容净夏的歌声中没回过神来。从未听过如此澄澈,如此空灵,如此动听的声音,如一丝细流,缓缓流入心间,又从心间流出,流遍全身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肤,整个人仿佛被最纯净的泉水洗涤过,变得干净、纯粹了起来。

慕容净夏见敖烈好久都没反应,撇撇嘴,左手播过琴弦,发出一阵声波灌入敖烈耳中。

敖烈瞬间回神,像赶苍蝇似的晃晃头,又是一脸吃惊的看向慕容净夏。

慕容净夏道:“师父第一次听我唱歌时也是这个反应,到底是好听还是不好听啊?”

敖烈呆呆地点头:“好听,太好听了!给我的是吧,叫什么名字啊?”

慕容净夏笑道:“嗯,还没取呢,我想想,就叫《暗夜物语》吧。”

暗夜物语,暗夜物语,妹妹,你能听懂暗夜的物语,那哥哥的物语呢?你可能明白?

第三十四章:夏亦非夏

五天期限已到,慕容净夏与敖烈依依惜别之后,便带着慢慢一墟鼎的美食回了蓬莱。

“师父,我回来啦!”慕容净夏御风直接回到净华殿,然后用撞的撞进了书房。

慕容桓已不知是第几次对她无奈摇头,不过这次他没再训斥,因为训了多年,一点用也没有。

“玩的开心吗?”慕容桓问。

慕容净夏笑道:“嗯,凡间可好玩了!”

慕容桓又问:“功课可有落下?”

“没有,净儿每天都有练功的!”

“喝酒了吗?”

“没有。”

“那…”

“哎呀师父!”慕容净夏打断慕容桓:“您那约法三章,净儿全都遵守了,完全没违规!您就别问了。”

慕容桓宠溺地笑笑:“好,师父不问了。”

慕容净夏笑笑,凑到慕容桓身边娇闹:“师父,净儿这次从凡间带回了好多好吃的,您要不要吃一点?”

慕容桓道:“为师不吃,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不死心

慕容净夏撒娇道:“师父,净儿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您好歹看看啊!万一真看见您想吃的呢?”

慕容桓拗不过她,只好道:“拿出来吧,为师看看。”

慕容净夏将吃的从墟鼎里取出,一样一样放到桌上,还没拿出一半,桌子已经满了,慕容净夏便把剩下的全部浮到空中。各式各类小吃,慢慢一桌加上桌子上方的一层,好不壮观。

慕容桓无奈道:“这么多,全是给为师的?”

慕容净夏吐了吐舌头,道:“不知道师父喜欢吃什么,就多买一些回来了,师父喜欢的就师父吃,不喜欢的,全都交给净儿解决了!”

解决?明明就是自己嘴馋。慕容桓道:“三太子花了不少钱吧?”

慕容净夏道:“他自己说请客的。”

“他是说请你,不是请为师。”

慕容净夏摆摆手:“他现在啊,想讨好师父,更甚于想讨好我。”

慕容桓问:“为什么?”

慕容净夏道:“敖烈哥哥说想要我给他当媳妇,我说,要是师父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我就同意。”

“胡闹!婚嫁之事岂可如此轻率?”慕容桓斥道。

慕容净夏道:“反正师父不会像喜欢净儿一样喜欢他的,也不算轻率吧!”

慕容桓问:“净儿喜欢三太子吗?”

慕容净夏想了想,道:“喜欢他给我当哥哥,不喜欢他当夫君。”

慕容桓微微放下心来,净儿天资高,将来必成大器,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徒弟放下修仙大事不做,早早就谈婚论嫁。

慕容桓看向那些凡间小吃,花样真多,看得出来慕容净夏费了多大心思将她认为好吃的全带回来给他了。不是说了自己不需要吃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些?看自己吃东西,对小徒儿的吸引力怎么就这么大!

这么多,慕容桓看得有些眼花了,眼神向旁边一瞥,忽然被一道小吃吸引了过去。茴香包?

慕容桓又想起了何夏。当年何夏喜欢自己在净华殿里做些东西吃,有时自己也会和她一起吃些,他记得,夏儿最喜欢的就是茴香包,夏儿做的茴香包,味道真的很好。

慕容净夏见师父又像愣神了一般,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看到了茴香包。

“师父喜欢茴香包啊!”慕容净夏伸手取过茴香包,递到了慕容桓面前。

慕容桓回过神,不要想了,夏儿已经死了,不要再想她了!

“为师不吃,你把这些都拿走吃了吧。”慕容桓道。

听到师父的声音忽然变冷,慕容净夏感到很奇怪,问道:“师父,您怎么了?是这茴香包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桓道:“为师没事,只是不想吃东西,你以后不要再给为师带吃的回来了。好了,净儿,你刚从凡间回来,应该也累了,把吃的拿走,回房间休息吧。”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为师说了没事,让你回房你听不见吗?”慕容桓忽然厉声道。

慕容净夏被吼的莫名其妙,有些赌气:“净儿遵命!师父不吃就不吃吧,净儿以后也不会再带吃的回来了,师父不必生气。”说完便将吃的胡乱往墟鼎里塞。

慕容桓知道,刚刚自己有些失控,一遇到有关何夏的事,慕容桓总是容易失控。

慕容桓站起身来,抚了抚慕容净夏的头,道:“师父没有生气。”

慕容净夏赌气的小声道:“明明就有,还说没有,师父也变虚伪了。”

慕容桓听到了,略有些哭笑不得,道:“净儿这么说,师父真要生气了。”

“看吧!还是生气了!”

慕容桓问:“净儿都多大了,怎么还发小孩子脾气?”

慕容净夏看向慕容桓:“净儿在师父面前,本来就是小孩子!我还不到十四岁,师父有一千多岁了!”

慕容桓失笑:“好,小孩子,好孩子,回房间吧,师父还有事。等师父忙完了,净儿与为师对弈一盘可好?”

“好啊!一言为定!净儿回房等着师父!”见师父恢复正常了,慕容净夏也就放心了,奔回房间享用美食去了。

“嘭!”慕容净夏再一次破门而入。

“净儿,又有什么事?”慕容桓淡定的问。

“师父,不是说好要去帮净儿选嫁衣的吗?”

“嫁衣?”慕容桓惊异抬头:“你要嫁给谁?”

“净儿要嫁给师父啊!”

慕容桓猛然惊醒,又是梦?梦境虽渐渐散去,可那最后一声女童音却仍不停回响。

“净儿要嫁给师父啊!净儿要嫁给师父啊!净儿要嫁给师父啊!”

的确是净儿的声音,可为什么会是净儿?如果是夏儿,他到会觉得正常一点,至少不会被吓醒。净儿,净儿,不会吧?净儿不会的。

可是有了之前的夏儿,慕容桓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如果净儿也像夏儿一样?慕容桓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净儿也大了,自己也应该注意男女之防,毕竟当年一个夏儿,如果净儿也爱上自己,那他这师父,做的就太失败了。

第二日

“嘭!”真正的慕容净夏破门而入:“师父!”

“出去。”慕容桓坐在书桌后面淡淡道,头都没抬。

慕容净夏一愣:“师父,您不是已经习惯净儿这样了吗?”

慕容桓命令道:“出去,敲了门才许进来。”

“师父?”

“为师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慕容桓声音变得严厉,抬眼看着慕容净夏。

慕容净夏手扶门框愣了半天,方才转身出去,关了书房的门,又在门口站了半天,缓缓抬起左手,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师父,净儿能进来吗?”

“进来吧。”慕容桓的声音传出来。

慕容净夏第一次在师父允许之后推开门走进书房,然后呆呆的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师父。

慕容桓见她不说话,问道:“找为师有什么事?”

慕容净夏本来就没事,就是想找师父撒撒娇,耍耍赖,然后,同意让她自己出去玩两天。可是现在,看着师父这个样子,对她冷冷淡淡的,她真的什么也不敢说了。

“没事就出去练功。”慕容桓说完,又低下头看折子。

慕容净夏拼命回忆了这几天自己做过的事,有哪件犯错了吗?算了,直接问问好了:“师父,净儿犯错了吗?”

“没有。”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那师父为什么······”

“这只是你应该守的基本规矩,之前是为师太纵着你了,今后不可这样了。”慕容桓解释着,却始终不看慕容净夏。

慕容净夏被惊得够呛,师父有太纵着自己吗?相比其他弟子,师父的确都很宠着自己,可原则性问题,哪次犯了错师父不是教训得她让她哭的死去活来的?可进屋敲门,在师父那里,什么时候成了原则性问题了?

“没事就去练功。”慕容桓又说到。

慕容净夏开口小声说道:“师父,那个,前几天,您教我的心法,我都练会了,您说,今天要检查的。”

慕容桓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抬眼看她一眼,手一抬,一道白光袭向慕容净夏。

慕容净夏慌忙抬手施法去挡,两道白光相撞,整间书房都震动了一下。

慕容桓又收回视线,淡淡道:“练得不错,下去吧。”

为什么师父今天,对自己这么冷淡?到底怎么了?慕容净夏道:“师父,那我接下来练什么啊?”

慕容桓扔给她一本巨厚的书,对她说:“一个月之内,把书里的棍法练熟,下去吧。”

慕容净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师父是知道的,她最不喜欢看书了,还给她这么厚一本!不过,今天的师命,她当真不可违啊:“净儿告退。”

后山

慕容净夏扛着悟愠在两棵树之间来回踱步,然后跟趴在一旁的小四抱怨道:“师父今天很不对劲啊!”看看手中的书,又道:“还给了我这么厚一本书,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读书的。你说,师父怎么了?”

小四懒懒地摇摇头,闭目养神不理她了。

慕容净夏白了它一眼,坐在它身边开始看,她这辈子可能是最厚的书。

这次慕容留下的功课可不轻,光这一本书就够慕容净夏啃几天的了。

果不其然,看书的确是慕容净夏最头疼的事,一本书,她看了五天整才勉强把里面的一招一式记在心里,太多了吧!师父是来为难她的吗?当然练功不是什么难事,可一个月也太紧了点吧。

不管了,反正也要练。慕容净夏把书往身边一甩,很大力的推了推小四:“起来了!帮你主人我喂招!”

小四睡得正香,找吧眨巴眼睛,又睡了过去。

慕容净夏先是被自家师父疏远,又违背自己从里到外的意愿背了五天书,现在比较容易炸毛:“起床起床!懒虫你给我起床!”

小四看了她一眼,人被吵醒时还有起床气呢!何况它可是上古凶兽!不过自家主人,就不发脾气了。于是转过脑袋不理她。

慕容净夏看了它一会儿,忽然哭了起来。

小四听见她哭,瞬间便醒了,趴在她身边急得不知所措。像往常一样用鼻子拱拱她的手。

慕容净夏哭着哭着突然大吼:“师父最近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理我!我错了就罚我啊,干嘛冷着我啊?”

小四更加手足无措了,蹭蹭她的手,舔舔她的脸,见她还是大哭着,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慕容净夏哭了半天,忽然止住哭声,道:“醒了吧,给我喂招。”

小四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小祖宗你别再哭了,让我干嘛都行!

慕容净夏不记得自己的生活何时这般无聊过,起床、给师父请安、练功、休息、练功、休息、给师父请安、上床睡觉或入定,第二天重复前一天的一切。后来早晚两次的给师父请安也被慕容桓免了,慕容净夏的生活就彻底变成了,房间,后山,两点一线。

师父怎么了?这一直是慕容净夏最纠结的问题,每天都要自言自语几十次,跟小四念叨几十次,自己胡思乱想几十次的问题。有几次,慕容净夏路过慕容桓的书房或房间,都会忍不住想冲进去问问师父,问问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冷淡?问问他自己做错了什么?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她这个徒弟了?

想进去,但都忍住了没进去。师父他,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如果真的是她犯错了,那她还是乖乖自己反省好了,别再去激怒师父。

我犯了什么错?这是慕容净夏的新问题。

距慕容净夏接到慕容桓的任务已经有二十二天了,每天练七个多时辰,那本书中的棍法她早已练熟。如今实在闲的无事做,便下了净华殿去找阿雪。心情烦闷时,吃点东西会好很多的。

然而今天,她显然高估了食物的力量,低估了师父的影响力。净华殿中的事又不想与小奶娘说,对着小奶娘和小叔强颜欢笑了一会儿,慕容净夏便起身告辞了。

“嗖—”一颗不知从何处来的小石子飞来,正中慕容净夏额头。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阮汉瑾,慕容净夏揉揉额头,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不是吧!石头躲不过也就罢了,小净虾被打中了头,跳都不跳一下就要走?”阮汉瑾出言奚落。

慕容净夏头也不回:“没心情吵架,改天再说吧。”

“太阳打南边出来了?吵架都没心情”阮汉瑾绕道她身前,看见了一脸的阴霾,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抱起胳膊道:“师叔又训你了?”

慕容净夏“哼”了一声,道:“我倒情愿他训我两句,打我两下,比现在可强多了。”

“什么情况?”阮汉瑾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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