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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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小雪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跟哥哥要了半天休假。蹦蹦哒哒出门玩去了。

好在这附近有个免费的小公园,里面养着一池的鱼,周末许多大人都带孩子来这里喂喂鱼。小雪得了工夫,也钻进公园里。

人很多,都围在鱼池边上,小雪只是个高中生,没什么人注意的,她假装没事的凑到一处人比较多的地方,抻着脖子往鱼池里看,手指却趁着人家不注意,缓缓伸进前面一人的上衣口袋,似乎摸到了,手指一勾,两张二十元的纸钞就被夹了出来,小雪将钱好整以暇地收了,还又在原地看了一会才离开,可惜那人口袋里钱不多,小雪昨天去蛋糕店问过,一个带水果的巧克力生日蛋糕要五十八块,想了想,小雪决定如法炮制,再偷到二十块就回去。

溜达到一处水果摊,一个染着黄色头发大约在读高中的男生落进小雪眼里,男生刚买了两个苹果,却非说老板的秤有问题,说着就和水果摊主吵起来,掏出钱没有付,又随手塞回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正好是一张二十元。

小雪凑过去,一只手佯装着挑水果,另只手已经碰到那钱露出来的一角,谁想这个时候男生突然转过头,歪着嘴角冲小雪道:“小妹妹,这是干什么?”

小雪吓了一跳,转身想跑时,已经被男生抓住了胳膊—

“想跑,哪这么容易啊,我先看看我少了多少钱,咱们再清算。”

男生说着就去摸口袋,接着便叫,“你这臭丫头,我刚从银行取的两百块呢,说!”

小雪知道这人是借机敲诈了,双手被人捏着,也只能怒骂:“我没拿到你一毛钱,放开我……放开我!”

“哼,你说没拿到就没拿到?敢不敢让我搜身?”

“你凭什么搜我的身,放开我,臭不要脸!”

“呵呵,”男生笑了,“咱俩谁是贼,你还敢骂我?”突然举起巴掌就扇了过来。

小雪吓得闭上眼睛,却迟迟没见巴掌落下来,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哥已经站在面前,男生抡过来的手臂正被他抓在手里。

小雪倒宁愿是巴掌打过来了,刚还挺硬气的,见到哥哥含怒的眼睛就软了,眼睛湿湿的,想说什么又不敢。

哥哥放开男生,将小雪拉到自己身后,男生也惊惧,刚刚被抓着的时候就好像是铁箍箍住了手,不管他怎么用力也动不了半分,如今被眼前这男孩子盯着,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偷了钱还行凶,敢碰我我就报警!”

哥哥面对着男生握紧了拳头,忽然弯下腰去,咬着牙道歉:“对不起,我妹妹不懂事,你少了多少钱,我赔!她还小,不能有偷窃的污名,拜托了。”

小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上前拉着哥哥:“哥,你把头抬起来,哥—我没偷他的钱,不是我—”

哥哥回过头来狠狠瞪小雪,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老实呆着,回去再跟你算账!”转回来重又弯了腰。

男生见这样,知道对面这男孩无论如何也要护着他身后那个小女生的,又重新嚣张起来,“怎么,敢做不敢当?”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身前的男孩虽然低着头,脸色却极难看,身侧握着拳的手用力的几乎爆出青筋来,终于没敢继续挑衅,匆匆道:“算了算了,我口袋里少了两百,你们还给我,我大度一点,不计较了。”

小雪抽抽搭搭地哭,却真的不敢再言语,哥哥摸摸兜,在工地干了一周,刚发了两百元,原想给妹妹买个奶油蛋糕的,最近小雪走过蛋糕店的时候都忍不住往里瞅,眼睛里全是期待;周围已经渐渐有人围过来,不想再生无谓的事端,免得妹妹真被这无赖扣上小偷的帽子,把钱给了男生道:“钱给你,敢乱讲话我敲掉你的牙。”拉着小雪转身离开了。

哥哥比小雪大四岁,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打从记事起哥哥就一直护着他。

孤儿院里什么样的孩子都有,也不乏有父母的,只是因着离婚再婚的关系把孩子寄放在这,父母三不五时的送些好吃好玩的,又寄放些钱在院长那里,这些孩子们便能够在孤儿院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向小雪和哥哥这样无人问津的,日子通常就难过了。

有别的孩子吃剩的饭能将就一下算是不错的,有时候人家没剩下,也只能饿着等下一顿。小雪记得清楚,小的时候,因为长身体的缘故,总是饿,哥哥便将自己的留下来给她吃,然后再在别的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去偷点零食。终于又一次,院长出去办事,留下一群孩子自己玩,哥哥又去偷吃的,被发现了,几个孩子一起,将哥哥拖拽着,用脚踢,还踩脸,最后又把哥哥绑在孤儿院大院里的树上。

小雪一个人躲在一边,也不敢出来,只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院长从外面办事回来,看见这样的情景居然不是批评欺负人的孩子,而是罚哥哥偷东西,就着绑在树上的便利抽了皮带狠狠打了一顿,打得哥哥前胸后背都是皮带宽的紫红檩子,那天晚上小雪偷偷把哥哥放下来,以为哥哥必然不能动了,谁想到哥哥竟然忍着痛,收拾了几件破衣服的包袱,到厨房翻了些硬馒头,又将桶接满水倒进储存米面杂粮的大缸里,才拉着她偷偷翻出孤儿院的高墙。

两个半大孩子想要相依为命的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哥哥开始做零工、卖血,还不够的也只能去偷了。

哥哥脚步好快,一般哥哥生气的时候走路都快,小雪被哥哥拉得跌跌撞撞,可她心里害怕,也不敢叫哥哥停,一直回到两人在市场边镇外水库边搭的窝棚,哥哥才松开小雪的手。

小雪偷看哥哥的脸色,锅底般黑。小雪想说点什么,还没出口,哥哥已经拎着两块砖头回来,就那样往地上一摆,指着砖头道:“你给我跪下!”

小雪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哥哥这么生气,只能跪了。砖头很硬,边儿又是直角的棱,一跪上去就疼的小雪忍不住咬嘴唇,泪花又在眼眶里转。

哥哥抖着唇,指着小雪半天才问出来:“为什么偷东西?”

小雪扁着小嘴不吱声,哥哥转身在岸边的柳树上扯下一根小指头粗的枝,三两下捋掉叶子,枝头指着小雪又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偷!”

小雪“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委屈的不行。

以往要是小雪哭了,哥哥哄还来不及,可今天—

“小雪,”哥哥一把扔了树枝,“想哭,你就给我跪着哭个够,什么时候哭够了,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竟然转身进了窝棚里,不再理她了。

不一会儿,小雪就觉得两条腿针扎似的疼,尤其垫着砖头的膝盖处,更是涨得难受,八成是肿了,哥哥进去这些时间,却还不出来,小雪不敢起来,只能小声叫着:“哥哥……哥哥,我错了,小雪错了,哥哥……”

哥哥走出来,依旧道:“你说,我是不是亏待了你,要让你去偷?哥是没钱,买不起好的,可是哥也能供你上学,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的,我什么时候不满足你,你……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偷钱?”

小雪呜呜地哭,小声道:“哥哥小时候不是也偷过,凭什么说我?”

哥哥立即变了脸色,一把将小雪抓过来,拎起地上的树枝对着小雪屁股狠狠抽了下来,“你还学会顶嘴了?”

小雪只听见树枝挥下来呼呼的风声,屁股上疼连成一片,几乎说不出话来,哥哥一直在工地干活,手劲非凡,如今夹着怒火,不片刻就在小雪屁股上留下一排密密的肿痕。

趁着哥哥挥树枝的间歇,小雪大叫着:“我错了—啊—哥别打了,别,别打了……”

哥哥放开手,指着前面的大石头说:“你给我跪上去,裤子脱了!”

小雪摇头,哭的眼泪满脸都是,“哥—哥,我……我……”

哥哥大吼,“过去!别让我按着你!”

小雪被这一声吓得一抖,战战地走过去,跪了,手按着裤腰,依旧低着头抽泣。

哥哥拎着树枝过来一把按低小雪的腰,三两下就将薄薄的裤子扯了下来,柳条兜着风就抡在小雪翘起来嫩嫩的臀肉上。

小雪这回连哭也哭不出来,小屁股随着柳条一下一下跳弹着,柳条打了足有几十下才渐渐慢了,而小雪的屁股已然肿成千沟万壑姹紫嫣红的丘陵地貌。

哥哥拿着树枝头指着小雪,咬牙切齿道:“我供你上学,就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将来考上大学改变命运,我让你饿着了还是冻着了?你有什么脸去偷?你说!”

每数落一句,柳条儿便在小雪的屁股上留下两条紫痕。

“你都考上高中了,为什么?我不是说了,钱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肯好好学,偷也好抢也好,都让我一个人做好了,你,你要是有了案底,还怎么考大学?”哥哥说着,声音也带了哽咽。

小雪眼泪又流出来了,这回却不是为了疼,哥哥打的疼,她委屈,可她知道哥哥为了她,受的疼和委屈更多。

“哥—我真知道错了,”小雪边哭边道,“你打我吧,”小雪摸出先前得手的四十元钱,“我不该那么笨,什么也做不好,还让哥哥赔了钱,呜—”

哥哥手一紧,柳条夹着风又抽了一鞭下来,“小雪!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你!”

小雪只是哭,哥哥便咬着牙接着打,“我今天不打醒你我也不当你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钱没了可以挣,我就你这一个妹妹—”

小雪开始还能老实着跪在石头上挨打,后来疼的受不住了,终于扭着屁股开始躲,可她哪里躲得开哥哥的树枝,终于从石头上翻下来,抱住哥哥的腿哭求,“哥,哥哥,呜呜,我错了,小雪错了,呜,别打了,疼……好疼,我错了,我知道……嗯,错了……”

“你说,你错在哪了?”

“我,我不该去偷钱,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了。”

“那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哥哥问,“小雪一直是好孩子,怎么会……”

小雪抽泣着,终于说出来,“今天是哥哥二十岁生日,哥哥从来没过过生日,我想给你买个蛋糕……”

树枝掉落在地上,哥哥蹲下身,将小雪拉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替她提上裤子,又伸指头抹干净小雪脸上的眼泪,流着眼泪笑道:“傻丫头,我又不喜欢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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