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羽楼物语 上

第五回 小江女拜师入春闺 清秋雨究底受香责

第二天清晨,严时芳的桌子上放了一封幻虹楼那边送来的信,她打开一看,居然有人出了三千两银子免了清秋雨剩下的责罚,严时芳凤目一转,心想:“看来这是让清秋雨受了打金枝的同一个人。这样也好,清秋雨闲着也是闲着,就帮我教一教那个小江女吧!”

她来到了江女的房间,还趴在床上养伤的江女立刻像受惊的小鹿儿一样滚落床下。

“江女给阿姐问安。”

看着柔顺地跪在我面前的小姑娘,严时芳满意地一笑,心道:“看来这个丫头已经变得很乖巧了嘛!”

“起来吧,过来让我看看伤好得怎么样了。”她坐在椅子上勾了勾食指。

江女柔顺但有些困难地走过去,背过身轻轻地解开了裙摆,为了治伤,里面并没有穿贴身的小衣。前天被打了一晚的娇臀在严时芳的眼前一览无余。经过了初步治疗,红肿看起来消去了许多。

“丫头,医女看过了怎么说?”

“医女盛赞阿姐调教手段高明,没有伤到奴家的筋骨,再加上彩羽楼特有的伤药,后天便可下床活动,最多七天便可恢复如初了。”

“在初入楼时你们都学过适人的才艺,你的哪些方面出众一些?”

“奴家会弹琴、吹箫、歌舞也懂得一些。”作为彩羽楼的阿姐,了解旗下姑娘的本领十分重要,只有这样,才能更多更好地将彩羽楼经营下去。

看来这个江女资质不错,严时芳感到十分满意,说道:“两个月后,阿姐便安排你的清倌赏。这几天自己好好把这些东西想一想。清倌赏后便决定你在彩羽楼的身份了,若是能赚足银两成为银钗以上的姑娘,以后的日子便好过得多。”

“阿姐,奴家不知道什么是清倌赏,请阿姐教训。”

“清倌赏的过程和金钗赏差不多,具体的情况过一阵子你去问金钗清秋雨好了,现在就跟我来吧!”

这边说着话的时候,金钗院里的清秋雨已然跪在院子里晾了小半个时辰的娇臀了。昨晚受责之后自然有三小姐碧竹教出来的医女为她治伤。不过按规矩头七天“金钗做梅香”时只会用一些安神、清热的药物,以免受责后湿热壅塞,导致发热。而不会对臀伤进行任何的治疗,以使伤痕在“清晨晾娇臀”时尽可能地保持,起到警告所有姑娘的作用。

“姐姐,哭丧个脸给谁看呢?给我笑一点儿,否则,别怪奴家鞭子无情。”得意的江心月站在一边,手里晃荡着鞭子,冷笑地威胁道。

“好了,秋雨,你的责罚到此结束,起来吧。”看到江心月得意洋洋的嘴脸就连久司刑责的严时芳心中也一阵厌恶,虽然青楼的姑娘大抵也都是如此,但女阎罗还是十分反感江心月,这或许是因为她对清秋雨有一份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好感吧!

“为什么?”听到了对头被免责的消息,江心月失控地惊讶道,甚至忘记了在彩羽楼里绝对不许向十八阿姐问为什么的规矩。

“心月,你是在问我吗?”彩羽楼的十八阿姐一阵冷笑,“看来有必要让你复习复习规矩了。”

“心月不敢……”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的新任花魁美目中闪出了惶恐。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已经敢了。”

“心月知错了,阿姐饶了奴家这一次吧……”江心月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江女,扶秋雨姑娘回房,我有话要交待你们。”不理跪在地上的江心月,严时芳转身吩咐道。

“谢谢阿姐。”从折磨中解脱出来的清秋雨连忙谢恩。

“不必谢我,要不是有人出了三千两银子为你免责,我是不会免了你该受的责罚的。”严时芳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也听清楚了吧,江心月。念你也算认错的快,就替清秋雨在这里跪一会子。”说着话,严时芳拿过了江心月手中的鞭子放到了她的头上,“待会儿若是不小心让鞭子掉下来了,就等着吃鞭子吧!”

清秋雨的房间。

“秋雨,这个小姑娘叫江女,是新来的清倌儿,二个月后就是她的清倌赏,替阿姐好好调教调教。”严时芳把江女拉了过来,说道:“这个小丫头犟得很,比你当年也不差什么,交给了你,打骂教训之类的也不用我多说了,自然是你的权力,希望你别堕了彩羽楼的名声才好。若是交给别人自然是以银钗为合格标准,但秋雨是彩羽楼这些年来的唯一一个白金之钗,若是不能把江女调教成紫金之钗,便免不了花师之责。”

“两个月?”清秋雨感到了一丝惊讶,“阿姐,打金枝之后奴家不是只有一个月的休养时间。”

“你的休养时间是两个月。因为两个月后十之有九便是你的金钗赏了。”

“为什么?”

“秋雨,看来你也忘了规矩了,刚才江心月的下场你没有看到吗?”严时芳冷冷地说道,看来这些金钗养尊处优的都有些皮紧了。

“秋雨知错,甘受阿姐责罚。”清秋雨伏下娇躯领罪,却依然问道:“只是从这次奴家莫名其妙地受了这次打金枝就感到奇怪,我们彩羽楼虽然是青楼楚馆,但从未受外人胁迫,金钗赏从来都是排到榜末之后由抽签决定,为什么两个月后就会是奴家的金钗赏呢?希望阿姐告诉奴家,奴家情愿再挨一顿板子。”

“也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阿姐就破例告诉你一次,不过规矩不能坏。”看着清秋雨坚定的目光,让女阎罗的心也略有所动,看来美女真是吃香啊!不过板子还是要打的。她轻轻地拍了几下手,说道:“自己去把板子取来,在床上趴好。赏你二十板子,之后便告诉你为什么。”

姑娘们闺房用刑的板子自然不同外面公堂之上,不过是长不满二尺、宽不盈一寸的竹板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做香闺责,这香闺责更像私塾里先生用的戒尺多一些,每位姑娘休息或接客的房里都放着一把,客房里的自然是客人使用的,而这里的就是这种情况时派得上用场了。

清秋雨虽然可怜,但规矩就是规矩,掌管彩羽楼多年的严时芳,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在已经经过了一夜毒打的屁股上,只是三记板子,清秋雨直接就在床上昏了过去。

“秋雨,你还想问吗?”召来了医女,用银针唤醒了清秋雨,严时芳冷冷地问道。

趴在床上的清秋雨坚定地点了点头。

“娴医女,若是接着打得话,你看她的身子还熬得住吗?”清秋雨的情况实在是太虚弱了。

“回禀阿姐,若是继续这种强度的责罚,二十板子之内并无大碍,但秋雨姑娘可能出现再次昏迷的情况。”作为彩羽楼的医女,必修的课目除了医术就是刑科了。

“秋雨,阿姐就先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在你打金枝之后,有人先是送来了三千两银子免了你剩余的刑罚,并且为两个月后除你之外的每名金钗捐了一万两银子,所以你下个月注定了是榜尾,虽然九死一生签中的生签是不容外人操纵的,但那人以每支一万两的染色钱将四支红签染成了黄色,所以说十支签中有九支代表了金钗赏。”严时芳用手拍了拍板子,说道:“该说得都说完了,现在趴好了,江女和娴医女把她按住了。”

冷酷无情的女阎罗又挥起了香闺责。

剩下的板子打完,清秋雨毫无悬念地昏了过去,严时芳吩咐了细心治伤,留下了江女便离开了。

“彩羽楼的姑娘分为金钗、银钗、玉钗和荆钗四级。其中金钗只有十二名,不仅有独立的房间,而且除了金钗赏时都可以自行选择客人,即使是幻虹楼主或者十八阿姐也不可以强迫;而银钗也有十二名,除了住的房间小一些,每月必须接待三名阿姐指定的客人外,和金钗的待遇是相同的;而玉钗和荆钗的名额是没有限制的,她们都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力,而且除了接客,大部分彩羽楼工作还要她们轮流负责,只不过玉钗的工作较少,大部分都是去金钗和银钗那里作当值丫环,而荆钗则要从事许多粗使的差事。并且上级身份的姑娘可以随意打骂凌辱下级的姑娘,所以在这里要想少挨打,就要努力向上爬。”清秋雨趴在床上向江女介绍起了彩羽楼的等级制度。

“如果没有新进的清倌人,每年年终按当年的花红收入,金钗的后两名会降为银钗、银钗的后四名会降为玉钗,玉钗的考核不合格者降为荆钗;而同样银钗的头两名、玉钗的头四名、荆钗的优秀者会升一级。”

“那奴家的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呢?”江女问道。

“普通的清倌人在初来乍到时都是待定玉钗,地位与正式玉钗一样,一年后按所赚花红确定正式身份。但你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因为你就要参加清倌赏,这样就要等清倌赏后按所得花红来确定身份,所谓清倌赏就是从初入彩羽楼中还未破身的姑娘中选出比较出众的一位。这位姑娘在客人们的面前,先是表演一段才艺,然后请客人赏下花红,若有人出到八千两银子以上,那这姑娘的初夜便归这位客人所有,若是不足八千两。就要当着客人的面打屁股,然后再表演,再打屁股,再表演……直到赚进令人满意的银两,这期间,如果有客人愿意动手只要出钱就可以动手,若是打过五次之后赚进的银两仍然不能让人满意。那这位姑娘的下场就比较悲惨了。她不但不会有成为待定玉钗的机会,还被拴在普通姑娘集体用餐地方的驯马桩上一个月,每天吃饭前由当值的姑娘当众抽打十鞭子,以让大家警惕。然后做最低贱的荆钗姑娘。”我解释了后看到江女害怕的表情,又说道:“但不是每个初入彩羽楼都会有清倌赏的幸运的,虽然参加清倌赏的姑娘通常会多吃一些苦头,但若只有参加清倌赏才能直接成为待定的银钗甚至金钗。只要能赚足八千两银子的花红便是待定银钗;若在有人肯换一万六千两银子打你的屁股,买你的初夜就是紫金钗;这样一入楼便有了较高的地位,而不参加清倌赏的姑娘必须从待定玉钗做起。”

“那阿姐为什么说姐姐是唯一的白金钗呢?”江女好奇地问道。

“若是清倌人表演了第一次才艺后就赚足花红,就一次当众的鞭打也没有,那么她的身份便直接是白金钗了。”

“那什么又是花师责呢?听起来是针对姐姐的呢!”

“每个参加清倌赏的清倌人阿姐都会安排一名当红金钗对她进行调教,而花师责就是针对做师父的金钗所制定的责罚。若是被调教的清倌人沦为荆钗,那么那名金钗就要承受花师责。沦为荆钗的清倌人会被拴在普通姑娘集体用餐地方的驯马桩上一个月,而那名金钗则要在一个月内每五天清晨到银钗院去,在一众银钗的面前,由当值的玉钗甚至是最低下的荆钗用绣鞋打上十记屁股。虽然不算重刑,但身份尊贵的金钗除了在自己相得的客人和十八阿姐外会被责打外,基本和幻虹院那边的清倌人也没什么区别,所以花师责是要比打金钗和金钗赏耻辱得多的。”清秋雨“狠狠”地威胁道:“所以,你若是不争气害我受花师责,以姐姐白金钗的身份可以天天让你的屁股向姐姐现在一样。”

“知道了,姐姐”江女低低地答道。

“不过,白金钗哪有那么好当,唉……”清秋雨幽幽一叹,“有钱的客人们都等着看我们被打得梨花带雨、哭哭啼啼的模样,那里容易便好心出钱了,若是破身前赚足便是烧高香了,就算破了身子只要是银钗也很好了,只怕是荆钗的日子你可就苦了。”

“那姐姐当年是如何成为白金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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