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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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南方已有些热了,白衣少年的心却火热得胜过晌午的太阳,他的父亲正在前线与敌人僵持着,由于朝廷腐败空虚和调度不利,已经非常吃紧,而身居后方那残存的半壁江山的他,也是几日前才得到消息。

再过几日,他就年满十八岁了,但是如果他向人家撒谎说自己二十岁,人家恐怕也会相信,和同龄孩子比,他个子很高,修长而挺拔,动作灵活矫健,他天生神力,可以用最重的武器,连大人们都自愧不如。只是他那俊美的脸上,还带着孩子独有的清朗和稚气。

少年有个温顺祥和的名字,叫做云。这个世上他最崇拜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尽管幼年时少有父亲疼爱的记忆,但从懂事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快点变强,可以在父亲手下作战,得到父亲的认可。他的父亲,就是名将岳飞。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云的心中充满各种激越的感情,就要进入自幼向往的军营了,就要见到一年多不曾见面的父亲了,尽管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独自出来,一路上受了很多累、吃了很多苦,内心的兴奋还是大大盖过了身体的疲倦,而且他的瞒着祖母和母亲偷偷跑出来的,她们都不肯放他来打仗,逃跑成功的喜悦太符合少年天性,他自信凭自己的本事,一定会让父亲大吃一惊,他甚至开始想像自己立了大功,缓解军情危机,父母和奶奶都在为他自豪的一幕。

……

“公子,大帅请你入帐。”

“是。”

云答应着,再次拍了拍衣甲,去掉残留的风尘,又整整衣冠,这些事情刚才在帐外侯命的时候已经作了好几次,临进帅帐又整了整才放心,不知自己奔波数日脸上是否带着倦容,云深吸了一口气鼓舞精神。

步入帅帐,云意识到当中坐着的人必定是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感受到父亲投来的目光,只是他不敢直视父亲,从小到大,他对父亲都是又敬又畏。进帐后云顶着父亲的目光,下跪拜道:

“云儿见过父亲。”

尽管已为战事连日操劳,疲惫不堪,岳飞看到一年多不曾见面的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欣慰,一年多不见,云又长高了很多,而且单从步履来看,武艺也有了很大长进,没有一个父亲不会为儿子的成长而喜悦,只是岳飞从不把这些挂在脸上,多年来投身报国,他早已没有多少精力和时间可以用来照料和教导儿女,他把有限的时间用于严厉的处罚他们的过错,此外就很少再有功夫疼爱娇宠他们,反正这些事情还有母亲和他的妻子会作,何况在他看来,作父亲的应该以严厉的管教来使自己的孩子优秀,作父亲的宠爱子女是目光短浅的行为。

“岳云,你来此处作甚?”

“父亲,孩儿听闻军中吃紧,援军迟迟不到,甚是焦急,所以赶来随父亲抗敌,为国家效力。”

“哦?是你祖母和母亲准你来的?”岳飞深知,这孩子去年就想要参军,求父亲带他走,虽然这孩子武艺高强,膂力惊人,但是他还那么小,岳母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他去打仗的。

“这…..是的…”说完这句,云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把头低得更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口说了谎话,父母和奶奶一直教训他不得口出谎言的。

奶奶和母亲自然不准他来的,几日前听到消息,他就跃跃欲试的向奶奶说要来帮父亲作战,奶奶脸一沉,说他年纪太小,连朝廷征兵的年龄底线都远远不够,学艺又不精,什么规矩也不懂,去了给你爹爹添麻烦不说,惹出祸来还自身难保。

要在以前,岳云一定会辩解一番,说什么有志不在年高,他已经可以和张宪大哥打个平手,父亲制定的军法他早就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之类,可是当天他只是吐吐舌头,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开溜,自然是少说几句让奶奶放松警惕的好。

“既然是你祖母准你来的,必有修书,拿来与我看看。”岳飞正言问到。

“这…….云儿来得匆忙,祖母未及修书……..”感觉到父亲的严厉语气,云更加惊慌,他不怕战火,不怕敌人,去一直畏惧父亲的威严,心慌意乱的编出谎言,说得结结巴巴。

“岳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不知觉见父亲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云低着头,已经可以看到父亲的虎头战靴,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就在刚才,他还那么渴望见到父亲,可是现在却怕得手指发冷,一触及父亲的目光,就立刻惊慌的要低下头去。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低头,父亲就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这记耳光势大力沉,那声音足已震动帐内一切人和物品,云被打得跌出三尺开外,眼前冒起一阵金星,唇齿间扩散着血的腥甜味道,左颊热辣辣的肿了起来。

如果换了别的孩子,只怕这一下就会被打昏了,云用手撑着地爬起来跪回原来的地方,一连几日奔波的劳顿,此刻没有心情的支持,一股脑的在他体内滋扰,他倔强的想跪得直一点稳一点,身体却不争气的开始打晃……他听见父亲愤怒的斥责声:

“你这不孝的小奴才!祖母如此疼爱于你,今日若准你投军,怎会不修书与我交待一番?!你竟敢如此欺瞒,平日我是怎么教训你的?!”岳飞越说越怒,向身边的军士道:

“去,传军棍来!”

“大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请大帅开恩让云儿戴罪立功!”

“大帅!云儿一路奔波,再加责打恐怕有伤身体啊!”

此时在帐中只有两人,是张宪和汤怀,张宪是岳飞的心腹猛将,汤怀则是岳飞的结拜弟兄,本来正在商讨军情,两人见元帅动了大怒,忙跪下为云求情。

“两位不必多言,岳云此时不是我军中之人,今日他是犯了家规,我打他也是为家法!”

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从小他就没有为自己作错的事情求饶过,而且他知道如果父亲要罚他,怎么求饶也没有用的,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他决心离开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再作一个孩子,而要作一个男子汉!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求饶的话,一定会被父亲看不起!

可是……..可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太突然了,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从此就要成为岳家军的一员了。果然,自己还是头脑太简单、太想当然了!父亲那么孝敬祖母,怎么会原谅自己不听祖母的话偷偷溜出来呢?!父亲那么刚直,怎么能原谅自己说谎呢?!!

一阵响动,硬木碰击的声音,刚才出去的军士回来了,抬来了惩罚的用具,一个八尺长的刑凳,一根齐眉高的军棍,那军棍其实是一根板子,一头截面是园的,有儿臂般粗,另一边却是扁的,有男人的四指宽一指厚。当时很多军营用棍子进行体罚,难免会有人被打伤筋骨,岳飞在自己军中使用这样刑具,掌刑的军士都有专门训练把握分寸,虽然被打的人仍然会皮开肉绽疼痛难忍,筋骨却不会受伤致残。岳飞治军严厉又爱兵如子,违纪的人承受皮肉之苦,但不会担心留下后遗症。

云看着那军棍心里一阵发凉,他不是个娇惯的孩子,小时候习武时、作错事时没有少挨打,而且因为他脾气倔强,不管怎么打也要忍住不哭不叫,除非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否则不肯开口认错的,弟弟一打就哭喊求饶,比他挨的少多了。可是小时候挨的藤条和戒尺,和这军棍比起来根本就是打小孩子的家伙,军棍是让男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用具。

“与我打他三十军棍!”父亲下令到。

云吃了一惊…….三十……..

汤怀焦虑的向岳飞求情:

“大哥,云儿还小,经不起这样打啊!他也是一心报国,大哥就饶了他吧!孩子一路赶来也不容易,你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怎么能一见面就这么打啊!”汤怀称岳飞大哥,就是希望能唤起岳飞一点亲情。

张宪催促着:“云儿,还不快向你爹爹认错!”他了解云的脾气,那孩子虽然平日里都孝顺听话,可是一旦犯起倔来,打死都不肯说一句软话。

云抬起头来,脸颊已经明显肿了起来,他仍然不敢看父亲的目光,他感到好一阵委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几天来一直的盼望,风餐露宿的辛苦,所有的期待和热情……..

“大哥,万一打坏了孩子,老太太一定会伤心的!”

谁知这句话却成了导火索,岳飞喝道:

“他心里那里还记得他祖母!今日谁求情也没有用!”回头又向军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等本帅亲自动手?”

军士无奈走来,低声一句:“公子,得罪了。”便开始解岳云的盔甲,云穿的是轻甲,很快就被熟练的解除,只剩一身单衣。如果他此刻大上几岁,一定会冷着脸说一声“我自己来”,只是现在他还是个孩子,事态的逆转和父亲的威严让他不知所措,身边虽然有人疼惜他,却没人可以保护他,他感到无助,看上去虽然很平静,心里却充满惊慌,惊慌得没有了自主。

云被按着趴在了刑凳上,一阵凉气穿过单薄的衣服透进他的身体,这半旧的木头长凳怎么会这么凉??难道……因为有很多人在这上面承受过痛苦?

军士取出麻绳,在他的腰和脚踝上缠了几圈,紧紧的捆在了凳子上,这是防止受罚的人疼痛难忍乱动的,如果云再大几岁,也会倔强的说“不必了!”,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被捆住了,动不了,突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想到了奶奶,小时候再倔也好,他都是很盼着奶奶来救他,只要奶奶一句话,父亲再生气也会住手了,可是现在呢?没人救得了他了。

“岳云,你知错了么?!”这是父亲的作风,一定要让孩子明白为什么挨打。

“云儿知错了!云儿不该欺骗父亲!”云知道,认错也没有用,父亲一定还是要打他,他没有奢望父亲能饶过他,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说谎不对。

“还有呢?”父亲严厉的说。

“…….还有….”云说不出来了。

“给我重重的打!”

“一!”板子带着风声,狠狠的打在云的身上,打得云全身一震,一股血猛的撞到脑门上,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因为板子本身就有不小的分量,打下去时身上有强烈的压迫感,抬起来的时候就像掀掉了一块皮一样又痛又辣。

“嗯!”云咬紧了牙关,还是疼的发出一声闷哼,天啊!怎么这么疼!

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来,第二下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下来,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云觉得世上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了,只剩下板子打在身上的“啪啪”声,军士大声报数声,还有彻骨的疼痛。屁股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火烧火燎的疼,不,被开水烫了也没有这么疼!他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抠住凳子的边缘,他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小时候家乡沦陷,亲生母亲抛下他改嫁他人,只有他和奶奶、弟弟相依为命,不知受了多少苦,可是他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疼痛,这一下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下一下却更疼!

云被打得近乎痉挛的震颤,大概在军士喊到“十!”的时候,鲜红的血渍从雪白的衣裤里透出来,板子打在已经皮开肉绽的身体上,疼得更是难以忍受,板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血渍在扩大,云下意识的挣扎,身子却被紧紧的捆住动弹不得,冷汗湿透了单衣,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和脖子上,眼泪合着冷汗流下来。

他没有哭,那是身体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泪,他更没有叫,他死死的咬着牙,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不为什么,他天性坚忍,承受痛苦时不允许自己软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骄傲?

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变了,大概是因为衣裤上浸透了鲜血,云渐渐觉得疼痛没有那么厉害了,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军士大声喊数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远,他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嗡嗡的响………

父亲并没有在一旁看着他,而是回到书案,开始写着什么,汤怀心疼的唤着云儿的名字,张宪发现岳飞写字的姿势和以前都不一样,元帅的字雄浑飞扬,落笔总是虬劲豪迈,细看之下男儿豪情之中却有忧思。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元帅在写字时把笔握得这么紧,只是这力量却又消耗在自己身上,落笔竟然很轻,好像那纸会破似的…..张宪知道,岳家军处罚的杖数,底线一般都是四十,军风严正,掌刑的军士都不耍花样的,军棍落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轻重,元帅虽然是在大怒之下,仍很有分寸,只罚岳云三十。

当军士大喊“三十!”最后一板落下来,和第一下,以及任何一下,都是一样的力道。因剧痛而崩紧的肌肉松弛下来,云脱力的趴在凳子上,不停的发抖,伤口疼得如受炮烙,身上却又一阵阵发冷,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军士过来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他竟然不知道。

可以他仍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却每个字都可以听见。

“张宪,烦你走一趟,尽快将此书信送交给老夫人,老夫人若问起来,就说公子已平安达到军营,一切安好,不要告诉她岳云受罚的事情。”

“………是。”张宪担忧的应承着。

岳飞已经明白张宪的心思,安慰道:“你只管去,不要担心这里,韩元帅即将带援军赶到,我也已有了退敌之计。”

“是!元帅放心!”张宪领命,立刻出帐备马动身了,他是元帅的心腹爱将,元帅回家探亲,也总会带他一起去,岳家老小都把他当自家人一般看待,此刻没有人比他更能让老夫人放心。他深知元帅的孝顺,也深信元帅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派出,必然已对战事胸有成竹。

岳飞走下书案,几步之外,他的爱子趴在刑凳上,浑身颤抖,鲜血淋漓,气息衰弱而急促,刚才他挨打的时候一声没叫一声没哭,可是自从派走张宪,他却开始抽泣起来,他的肩膀耸动着,哭声却很小,不知是痛得没了力气,还是在努力压制自己。

“小奴才,为父的打你,你觉得委屈吗?”岳飞叹道,语气里却没了愤怒。

云抽泣着,好容易才调整好气息,哭着说:

“云儿不委屈…….云儿瞒着奶奶跑到这里,竟没有想过奶奶会有多担心,奶奶那么疼我,一定急得……急得……还有母亲…..她也…..云儿这么不孝,还要欺骗爹爹,云儿该打!”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竟然!在刚才父亲让张宪立即回去给奶奶报信之前,他都没有想过奶奶看到他突然不见了会有多么焦急,平时奶奶最疼的就是他啊!奶奶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他居然……而且这一路上他多开心啊!孩子心性中逃跑的快乐!他甚至还不时异想天开自己立了大功时的风光,他想那个时候,也许奶奶正流下担心的泪水……

云越哭越难过,觉得此时身上钻心的疼痛也抵不了他的过错。

岳飞俯下身来,轻轻的抚摸着云儿颤抖的肩膀,他看到儿子那张俊朗生动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虚弱,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贴在鬓角和脖子上,下唇上满是鲜血,不是刚才打的,是他自己为了忍痛咬的……..为了严格军纪曾经处罚了无数人,就是粗壮的成年汉子,能够忍住不痛叫失声的也没有几人。

岳飞一直钟爱他,尽管从来没有把他搂在怀里疼爱,甚至没有赞扬过他,他习武的天资和悟性,都令自己惊喜,假以时日,云一定可以成为出色的将领!可是作父亲的必须要求他作的更好,培养儿子就像栽种小树,要果断甚至残忍的减去任何张错了方向的枝丫!

云平日都很温顺听话,却不及弟弟妹妹们乖巧,他性子里有极倔强刚烈的一面,岳飞虽然有时被他气得震怒不已,其实却又很欣赏他的性子。现在虽然云只有18岁,把他留在身边却未尝不可,军营的锤炼可以使他更快成长,今天这代价惨重的一课,就是要他知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军营是男子汉的场所,军营之中没有儿戏,他如果想现在就步入军营,那他就不能再作一个孩子了,尽管他现在只有18岁。

“爹爹,云儿该死………你打我吧,云儿不委屈…….”感受到父亲抚在肩背上的温暖有力的手,云哭着说。今日走进军帐以后,他第一次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汤怀,带岳云去你帐中养伤吧…….”

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抬到了汤怀叔叔的帐中,意识似乎中断了几次,他觉得有人慢慢脱掉他的裤子,看到他的伤口时发出叹息,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一阵撕裂般的刺痛强迫他清醒过来。

“好了好了,打烂的皮肉不得不剪下去,上了药就不疼了。”汤怀安慰他说。

果然,当那神奇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灼烧般的疼痛立刻被一阵清凉减轻了。

云舒了一口气,身上总算不是痛得那样难以忍受了,可是心里的痛却没有减轻:

“爹爹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还生什么气啊,心疼还来不及!你爹也真是的,一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却又不肯来看你,你们父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脾气!”

汤怀见岳云没有吱声,又继续说:

“你这小子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大老远跑来讨一顿打,你若听话留在家里,哪有这种苦吃?”

我是何苦……

云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也不知道奶奶现在可好,我害她老人家担心,爹爹一定不会原谅我…….”

…不管我作什么,都很难讨爹爹喜欢,现在……

“唉,你这孩子,你爹若是还生你的气,怎么会把这药都拿来给你用?”汤怀把那温润的白玉瓶子拿到云的眼前给他看,“这瓶药几年前皇上赐给你爹爹的,是怎样的稀罕我不会说,总之不但镇痛生肌,简直可以起死回生的。”

见岳云望着那白玉瓶子有些吃惊,汤怀又说:“上次你爹爹中了狼牙箭,都没有舍得拿出来用啊!今天不给你用这个药,只怕你会疼得一夜都睡不着呢!………”

云扭过头去,把脸埋在枕头里,泪水流出来,渗进枕头…爹爹……

“好了好了,”汤怀说,“好好睡一觉,好好养伤,伤好了回家去,等再过两年你长大了,再来参军。”

云慢慢的抬起头,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不,我不回家,我去求爹爹留下我,我现在就要作个军人,总有一天我要让爹爹因我而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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