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快走到校门口时，看见了方凌杰
为了不让校风监督发现，我偷偷向他使了个眼色
然后我向路旁的一条小岔路走去，方凌杰跟了过来
我从书包里取出《雾都孤儿》交到方凌杰手中
昨天我被校风监督罚了，所以没有办法及时赶过来
我发现方凌杰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
他的手紧紧捏着书的两角，嘴唇轻微地颤抖着
我看见晶莹的光芒在他眼睛里拼命打转
我突然间相信了他和何安安之间的爱情
相信了，他们真的彼此相爱，而且永不后悔
我要去安安的墓，你去吗？方凌杰低声问我
我从来没有去过安安的墓，我觉得很好奇
但是无故缺课，后果是严重的，我不敢尝试
衡量再三后，我给小洁偷偷打了电话
让她给学校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生病了，请假
安安的墓很精致，汉白玉的，光洁温润
方凌杰站在那里，突然掏出打火机把书燃着了
那簇火跳动着，闪耀着，像是一种不变的誓言
然后，我看见方凌杰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腰
他用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起来，身子颤抖着
他哭了很久，我没有去打扰他，我觉得这是属于他的时间
我站在一旁，看着何安安洁白的墓碑
我觉得她其实是很幸福的，有这样痴情的男友
我又不禁觉得于菱未免对方凌杰的印象过于偏激
他其实和她，是真心相爱的，这并没有错
就在我为方凌杰和何安安的爱情感动着的时候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柯风竟然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手脚一下子冰凉，恨不得立刻死掉算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巧
看见我和方凌杰在一起，柯风会怎么想
方凌杰看见柯风，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好像应该是我问你的，你来做什么
两个男人对峙着，好像要把对方撕碎似的
我来看安安。方凌杰面向着何安安的照片
你给我滚！柯风好像被激到了似的，几乎跳起来
柯风，你记住，安安是我的，她永远不会属于你了
方凌杰转身走的时候，看看我：你要跟我走吗
我几乎是僵硬着身子摇头，不敢有任何声音
虽然你也叫安安，但是你并不能代替我的安安
然后他又对柯风说：即使她也叫安安，但她不是她
柯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觉得他被触到了痛处
方凌杰走了，留下我和柯风站在何安安的墓前
周围很安静，好像风也是轻轻地吹，不敢惊动什么
过了很久，柯风才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赶快去上课。下课后我来接你，到时候再说
我灰溜溜地去上课了，迷迷糊糊上了下午的课
于菱和我说了几次话，我都心不在焉的
放学后，她忍不住拉住我：你今天到底怎么啦
是不是因为明天是安安的生日，所以你心事重重
明天是安安的生日？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选今天去上墓
柯风在校门口等我，把我接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何嘉培不在家，只有夫人、柯风和我
大家都不出声，只是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菜
明日里我觉得挺好吃的菜，这顿却味如嚼蜡
因为我不知道等一会，等待我的是什么
回到房间，听到柯风关门的声音，我一下子很紧张
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现在，你可以说了。柯风坐到沙发上：今天怎么回事
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着
可是这一说，又牵扯到前日书店里的事，所以越说越多
我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是说什么都错了
于是心一横，便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
省得今天隐瞒了些，日后又被别的事情牵扯出
与其整天做贼心虚，不如今天把一切都说了
于是，我在那里，一说便说了大半个时辰
同时，我也把在《雾都孤儿》中看到的纸片一并说了
我发现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柯风的脸色变化不断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成一片
其中夹杂着何夫人、许夫人的声音，好像还有晶儿的声音
柯风听见这些声音，眉头一皱，对我说：你给我跪着想想该怎么罚
柯风开门出去了，我听见外面许夫人尖利的声音
我把他们堵在那里呢，嘉培我留不住，死丫头我可关着了
显然见，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能管好你的老公啊
我们争了这几十年，最后被一个小蹄子全部打败
你说，你当年那些伎俩，又是不是终究得到了报应
接着是何夫人平淡而冷静的声音：你管好你的丫头便是
我的丈夫不用你操心，你只管你的家务事去
我不会跟着你去看那些笑话，也不会让自己成为笑话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悟，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现在，就请你回去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的丫头去
过了一会儿，外面还是闹腾腾的，柯风却回来了
我还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闹剧，想明白些什么
他却已经冷声对我说：别再关心外面的动静了
你需要仔细着的是你的屁股，不是别处的热闹
有没有想清楚，你这几天的行为应该怎么个罚法
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我乖乖地认命
过来。柯风指了指书桌：给我趴上去
我趴到书桌上，心里有个鼓打个不停
柯风过来，撩起我的校裙，接着拉下我的内裤
我总觉得有风吹过我的小腹，让我一直战栗
啪！柯风用的是手，我的心稍稍定了一定
接着，我便发现他今天真的是动了气
他有时罚我的时候是带着情欲色彩的
打一段时间，手会不安分地在我屁股上游移
但今天没有，每一下都是结结实实，没有虚招
我的小腹不断地与书桌边撞击，生疼
我开始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企图暗示换个姿势
可是柯风并不理我，把我的腰用力按下去
然后手掌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我的屁股上
很快，我的皮肤就变得很敏感，每一下，都剧痛
大概足足打了100多下，柯风才歇手
他把我从书桌上拉起来：现在趴到床上去
我摸了摸已经滚烫的屁股，扭捏着不肯过去
但显然这些举动都不能激起他的同情心
如果你再不马上过去，我就要把你绑起来了
我认命了，趴到床上，自己在身子下垫起两个枕头
我听到柯风解皮带扣的声音，整个身子紧崩起来
熟悉的风声，我知道皮带已经划破了空气
接着便是重重地，清脆地，与我皮肤亲吻的声音
皮带的末梢正好抽在股沟，我疼得整个人缩了起来
接着，皮带像火龙一样飞快地在我屁股上留下烙痕
每一下，都是用足了劲，没有半点怜惜
我开始挣扎，开始试图用手去遮掩，以求帮助
但这些都没有用，柯风总是能准确地打到我的屁股
很快，我的屁股上就布满了凹凹凸凸的肿痕
我开始用力地哭，放声地哭，不加掩饰的哭
我乱蹬着腿抗议，拼命扭动身子，手脚齐上
面对柯风，我是敢这样撒娇、任性，搏一把的
但是，救我出如此剧痛的不是柯风，而是小洁
她在门外用焦急地声音问：柯少爷是不是在这里
我在，有什么事？柯风放开按住我身体的手
夫人找您，同时叫小姐也一起出去。小洁真是我的救星
好，我们马上出来。柯风把我从床上轻轻拉起
不在惩罚状态时，柯风对我还是很温柔体贴的
但是我任性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整理好衣服，擦干眼泪
我和柯风走到客厅，发现气氛非常的凝重
何嘉培已经回家了，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
何夫人与许夫人坐在一旁，脸色同样吓人
奇怪的是，客厅里竟然还站着好几个警察
接着，我被告知：小灵，30分钟前，跳楼自尽，身亡
何嘉培与警察轻声交谈着，大概在说当时的情况
我的心痛得厉害，不停回想着小灵当时对我的好
为什么，为什么，成人的世界为什么让我如此迷惑
柯风坐在我身边，明显地感受到我身子的颤抖
他没有避嫌，用手轻轻揽住我的肩，不停安抚着
警察终于走了，整个客厅一下子变得死一般寂静
何夫人与许夫人仿佛都张了张嘴，又欲言而止
何嘉培突然开口对李管家说：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李管家有点错愕，但多年的习惯使得他立刻说：是
空气中，各种情绪交织着，好像马上要崩溃般
我出了这个家门，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何嘉培对两个女人说
嘉培，不是这样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念念旧情吧
我们之间还有“情”吗？在哪里？你替我找出来在哪里
我们，我们还有女儿……何夫人颤抖着，把我拉到屋子中间
女儿？女儿？这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哈哈哈哈……天意啊天意，你也有今天。许夫人突然歇斯底里
你给我闭嘴！这是我的家务事！何夫人突然尖锐地叫起来
如果当年你没有害死我的孩子，我想这大概是我的家务事吧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何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我为什么要闭嘴，当年你下得了手，今天为什么不敢面对
你说什么？何嘉培突然激动起来：你给我说说清楚
当年老太爷下了命令，在他死前一定要你有后，不然把遗产捐出
你在我们两姐妹之间徘徊，并分别占有了我们的身体
你当年明明爱我多些，同时也是我怀孕在先
可是她，我的亲姐姐，却卖通医生给我服下了堕胎的药
何夫人脸色白得快透明了般，身子也好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许夫人大步走到她面前：我找到了那个医生，我终于知道了真相
是你，我亲爱的姐姐，我从小仰视、崇拜的姐姐，亲手策划的
的确，很快你也怀孕了，并且生下了安安，但你得不到一切的
知道安安当时为什么离家吗？因为我把一切真相告诉了她
何嘉培颓然坐到椅子上：你们，你们两个女人，很好
所以你要害死安安……何夫人冲上前，重重给了许夫人一个耳光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只能算是间接凶手，你却是直接凶手
两个女人一下子扭在一起，完全放弃了平日的优雅姿态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太多的真相让我一下子晕眩了
够了！你们给我住手！何嘉培发出了负伤野兽般的吼叫
这些年来，你们不停地明争暗斗，我已经太疲惫了
唯有小灵的纯净让我觉得这个人生还有点乐趣
但现在，小灵因为害怕你的虐待，而毅然当着我的面自杀了
这个家，甚至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曾经爱过你，也爱过你，但现在我已经没有爱了
我决定把90％的财产捐给慈善机构，10％留给这个无辜的孩子
至于你，你可以拥有这套房子，和房子里所有的东西
而你，你有你自己的丈夫，虽然你们的感情从来没有热烈过
但这些年我陆续送你的东西，价值也不下千万，就算我的补偿
两个女人同时扑向何嘉培：这不是真的，我不要听
你们走开，不要碰我。何嘉培皱皱眉，好像很厌恶的样子
李管家拎着箱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楼梯口，等待着
叫司机准备车，我要出去。何嘉培示意着李管家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子，大步向外走去，身子渐渐放松
柯风轻轻站起来，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回卧室
客厅里，两个挫败的女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我坐在床上，屁股上立刻传来阵阵疼痛，但我没有在意
未来突然对我来说变得茫然并且无法预知
成人的世界，为什么充满了阴谋与争斗，这让我深深恐惧
安安。柯风把我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明天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我的身子仍然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我需要依靠和保护
安安，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温暖地家，让你远离这些
我不会让这个世界伤害你，我对你是全心全意地
我不是那个安安，我不是那个你爱着的何安安呀
我对她其实更是一种怜爱，她从小就是个不快乐的孩子
她与方凌杰准备私奔的事，让我感到的是挫败感而不是其它
可是对你，我的感情不是那样的，是爱，最纯粹的爱
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吗？不要说你没有感觉到我对你的爱
支撑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身子，刹那间柔软下来
我依偎在柯风的怀中，觉得所有的感觉都复苏了
你真的能承诺给我一辈子吗？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而已
你不是无依无靠的，我是你的依靠，是你一辈子的依靠
我轻轻闭上眼睛，疲惫感征服了我，不知不觉，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