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忙到8点,交班后可以下班了,炎壤习惯的回病房看看。跟着文宇习查房,和老师说了说昨天值班的事情,没敢说替呼吸科做穿刺的事情,要不晚上还账的数目起码翻倍。
今天炎壤还得去趟学校,刚走到病房走廊的门口,
“炎医生啊,你没事吧?看你还挺精神的!”好像在呼吸科见过,是个护士,炎壤心道。
“您好,我没事,怎么我应该有事??呵呵”阳光般的笑容,亲切的玩笑。
“可不是嘛,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因为昨天你不是帮我们科做了个脓胸的穿刺吗,昨天去帮忙的小护士,早晨就有点咳嗽,在一量体温啊,你猜怎么着,发烧了!我想你昨天是离病人最近的嘛,担心你也被传染了。”护士越说越激动。
炎壤把护士姐姐往一边推推,“您小点声,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这事就别再提了。”炎壤稍微压低声音说。
这边的警报刚刚解除,那边的危机就又来了。文宇习接了个电话是呼吸科主任打来的,说谢谢炎壤昨晚的帮忙,今天病人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说有机会还请炎壤帮忙治疗啊之类的,更夸张的是夸炎壤年轻有为已经不过瘾了,说简直是横跨内科、外科的两栖明星!那边说的是口沫横飞,这边听的是脸越来越绿!自己值班不在岗上好好待着,跑去替别人?这不是逞能是什么?真以为自己是全才啊?刚来医院的时候,因为炎壤是转科的,每个科室都待些日子,所以大家都知道炎壤的能力出众,所以他经常被这科那科借去做事,开始文宇习还不在意,后来觉得这样对炎壤和病人都不好,毕竟炎壤只是某个医学领域刚起步的新人,所以后来明确规定不许瞎帮忙,做好份内的事情。炎壤破了规矩,当然结果就是主任很生气。素质良好的文宇习终于忍到那边愿意挂掉电话。
文宇习出了办公室的门,“那位同学,你帮我把炎壤医生叫来。谢谢”。
学生跑出去找,正巧炎壤和护士正在交代别在文宇主任面前提这事情,“师兄,文宇主任叫你过去一趟。”
“哦,谢谢你啊,我就去。”炎壤根本没想到老师已经知道他昨天帮忙的事情。
反正老师的所有事情都是大事,炎壤不敢怠慢的跑去文宇习的办公室,“老师,您找我?”就是平常的学生和老师的语气。
“昨天你急诊班,上的怎么样啊?”这语气炎壤很熟悉,明显的质问。
“都和老师说了啊,没什么大事。”他不是故意装蒜的。
“什么时候学会蒙我了!?”是生气了,但声音不大,可是已经穿透炎壤的耳膜。
“没???老师,没想瞒您,昨天???帮呼吸科做了个胸穿,也没耽误值班,他们那没人做,病人又晕了,我看没办法才答应的。”炎壤全盘托出。
“我说没说过不准做超出自己职能范围之外的事情?!”有的人不用多大的声音,或者是多么严厉的措辞,只是气场就能压的住人,文宇习就是这样的牛人。
“说过???可是???”没等炎壤说完。
“你在狡辩试试!!”文宇习狠狠瞪了炎壤一眼,“你先去给学生们上专英课,晚上再说你的问题!”。
炎壤心想就没什么事情能瞒过老师的,哎???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乖乖的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吧。于是给下两届的学生上了一节专业英语课就马不停蹄的回到老师家。
刚进门电话就响起来了,“炎壤!1万字的检查给我好好说说你昨天值班的事情,欠我的罚抄用左手写,晚上算账的时候写不完差一遍10板子!”老师严厉的声音,炎壤本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文宇习却继续咆哮:“炎壤,你就给我惹祸吧!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明显的已经在暴跳如雷的边缘了。
老师没等炎壤说话,就挂了电话,留下炎壤一个人奇怪。
‘当???当???当???”机器猫的短信音响起,“兄弟,呼吸科那位,快速细菌培养的结果不好,又传染一咱们的小护士,你没事吧?医院都传开了。”是吕贤发来的。
这下炎壤才明白自己不在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自己不是应该被关心有没有也被传染吗?怎么成了被告方了呢?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炎壤开始在他奋斗过无数次的地方—书房的书桌上用左手写罚抄。虽然被训练过左手,灵活度还可以,但是速度还是比不上右手的。
费力的写着,明知道写不完的,老师还说那么狠的话,差一遍10板子,炎壤想着想着,本来肿了一指高的某部位一下子有肿了三指那么疼!
下午三点多饿了,就叫了个牛肉面吃,然后继续写,毕竟炎壤知道老师这次真的很生气,所以不敢怠慢,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写检讨,炎壤本来不是传统的乖小孩,检讨也没少写过,倒没难住他。洋洋洒洒就凑了1万多字。晚上还以为老师回来做饭呢,可是都九点多了,文宇习还没出现,炎壤心中难免惴惴。
又过了一会儿,文宇习终于回家了,换了家居服到书房。
“老师,”炎壤把座位让给文宇习坐了。
“检查。”文宇习冷面看着炎壤。
“这就是你检讨!”摔到炎壤身上,几张纸散落到地上。
“你!裤子脱了,给我趴这儿!”文宇习指指书桌。
炎壤红着脸进行慢动作播放,文宇习一把拽过他来,扒了裤子,扔在书桌上,
“你知不知道,人家那小护士刚上班没几天啊,现在还高烧着呢,你逞强怎么也不分个轻重缓急啊!你知不知道保护自己,保护同事,你有没有责任心啊!”炎壤第一次见文宇习发这么大的火。
炎壤在冰冷的桌面上趴的难受却也不敢乱动,“可是,老师???”。炎壤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或者说他做错了什么。
“啪!”一个巴掌扇上炎壤的屁股,一下就让炎壤出了一身的冷汗。文宇习气的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给病人带口罩!”。
“啊!?”炎壤先是一蒙,他确实遵照无菌规则给医护人员带了口罩可???确实没给病人带。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文宇习还在一旁运气,炎壤没生气的趴着。
炎壤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错的彻底,虽然不是自己操作上的失误,确是经验不足的代价,在不知道细菌类型的情况下有经验的医生会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给病人带口罩吧。
甚至没有一场无顾忌的痛哭,却只有眼泪盈满眼眶的火热。
甚至没有一场彻底的不受束缚的交谈,却只有万语千言无奈化作的一声叹息。
甚至没有一个歇斯底里的质问,却只有在心底告诉自己“就这样吧,真的只能这样了。”
人生的周遭哪些是你必要经历的,哪些是你非必要经历的,真的只有经历过才看的清吧,而看清了又怎样呢。
感慨?伤心?难过?郁闷?亦或真的只是无谓的叹息。
曾经那一瞬的委屈与不平衡,原来如此的短暂。
还是文宇习先开口了,“起来。”
没有反应。
“起来!”文宇习已经拿起那把黝黑的板子。
炎壤被吓的一怔,随即赶紧站起身。双眼有点空洞,只是呆呆的看着文宇习。
“面对墙站好,脚尖贴着墙”文宇习平静的吩咐。
炎壤仍然很慢的走过去,这次不是故意拖延,而是心没有方向。
裤子没提上,身后那个大手印,像黑夜中的鲜血,刺眼无比。乖乖的按照老师的要求站好,整个身体离墙面很近的距离,但还是没有一句话。
“罚抄差几遍。”都不是疑问的语气了。
“三???三遍”声音木讷。
“这次的错误,”文宇习没说出后半句‘不能轻饶’,只继续道,“算三十下,一共七十下。我打每一板子时,只要鼻尖碰到墙,这一下就不算。”
不知道炎壤听到还是没听到来自老师的规矩,第一下板子砸下来的的时候,炎壤本能的用手撑了下墙,但却依然安静,没有看文宇习,又像刚刚那样站好,面对雪白的墙壁,肩膀一动不动,背很直很倔强,很挺很绝望。文宇习知道自己的力度,那一下如果打在骨头上都能骨折了,也就是打在臀上,才只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两指宽的红痕疯狂的肿起来。他也知道这样的规定对于已经带伤的炎壤来说即使不是根本不可能,也是基本不可能。
“不算!”文宇习硬下心说到,寒风瑟瑟也不过如此。
炎壤额前的碎发好像是轻轻的摆动了下,也许它们根本没动过,只是文宇习的心动了吧,继续扬起手来,同样的力度又是一下。还是一样的用手撑了墙。
文宇习顿了顿,他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继而又释然了,他了解的炎壤不可能在现在这时候和自己耍小聪明的。
文宇习摸摸炎壤汗湿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慢慢的顺着,炎壤这时才终于有了反应,他吃力的回过头看看老师。
“老师…老师…”刚才那个玉像一般存在的男孩,现在居然抱着文宇习大哭起来,像刚从孕育自己的母体出来一样可以无知更是无畏的哭,像和妈妈走散的孩子一样可以最真的哭,像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样放肆发泄的哭,泪水和汗水混合着,自责和委屈参杂着。
炎壤一直死死的抱着文宇习,没有后续的对话。好大一会儿,炎壤慢慢的平静下来,哑着嗓子,再次说出那个词,“老师!”。
文宇习丝毫没有之前的怒火中烧,点点头,“孩子,年轻可以肆无忌惮犯错的前提是你懂得承担!”。
看着炎壤重新恢复灵动的双眼,文宇习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既然想拥有输过之后才可以得到的经验,为什么又害怕失败呢?简单的道理,眼前的男孩儿,只因一路走的太顺利,忽视了。
在心底欣慰的一笑,却冷着脸和炎壤,“刚才我的规矩都听到没,故意和我杠,是不是?!”
炎壤既然想明白了,只有专心接受老师的惩罚了,于是乖乖的摇摇头。
“不是喜欢手扶墙吗,现在就去那边扶好???”。
以前也有在老师办公室手扶着墙挨打的经验,所以炎壤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屁股火辣辣的,他只能尽可能快的走过去,规规矩矩的扶好墙,不敢有一丝的偷懒。
文宇习再次拿出板子走到炎壤旁边,“屁股翘高。”炎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犹豫着几乎没动。
“啪???咱能不耗着吗!”十成十的力量印在炎壤的臀上,有种淋上热油的感觉,疼的炎壤好想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敢再耽误,炎壤红着脸,翘翘了屁股,可是文宇习却像贪得无厌的奸商。“再翘!”一句话说的炎壤恨不得去死。
可是到底不敢硬碰硬的,赶紧又抬高了一点自己熟透的屁股,腰压的低低,标准的生理弯曲存在。
炎壤只觉得身后一凉,“不准掉!”文宇习把板子放在炎壤高高翘着的部位。
太有想象力的姿势,炎壤必须调动强大的肌肉力量才能达到老师的要求,屈辱感已经被身后叫嚣的疼淹没,老师到底想干什么!文宇习看着炎壤单色的屁股心中却真是五味????
“At the end of time,At the end of us,At the end of everything we have????”炎壤的手机响起来,但这铃声是专属的,《THE END》,是那个家伙坚持只有自己的来电可以用这个曲子。
炎壤没敢动,“老师,应该是???干爹。”果然神出鬼没,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好久没联系了。
文宇习看要炎壤的脸红的已经让人怀疑他随时可能晕过去,悠悠的开口道“不许动。”于是自己去接电话。
“喂,壤宝贝!你怎么没在医院呢,你就没感觉到今天daddy回国吗?和daddy这么没默契啊,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太想daddy,哈哈~~~哈哈~~~daddy也想你啊,现在就飘去看我的壤宝贝啊!怎么还不说话呢,啊!我的壤宝贝哑巴了啊!!”电话那边的激动程度听声音就知道了,是好听的男声。
“是我???”文宇习微皱着眉头答话了。
“啊,文宇!怎么是你呢,嘿嘿,你们医院请我过来做手术,我的壤宝贝呢?”这家伙怎么还这个样子啊。
“我和壤嚷在家,你???”还没等文宇习说完。
“五分钟就到!”于是传来挂机的忙音。
“你爹一会儿到家里来。”看炎壤手臂弯弯了,“谁让你动的!”,文宇习又绷着脸喝道。
炎壤都不知道怎么死好了,难道要让干爹看到自己被老师教训吗?可是只能扣着墙说道,“老师,能不能让我去接干爹?”这样的说法倒是婉转。
“你觉得你干爹需要吗,编理由都编不好,不许动,就让你爹看看你做的好事!”听似平静,可心下想,那家伙来了估计自己就教训不成了。
果然比文宇习或是炎壤到家的速度都快,“蹦蹦???蹦蹦???”一阵脚步声冲上楼,来人显然对文宇习家的构造相当的熟悉,“文宇!壤宝贝!”边跑边打几个房门看。风风火火的扫荡后,书房的门被开打,门口站了一个看起来是有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很是潇洒,背着个大的登山包,脚踩最新款的crocs,舒适的打扮,怪不得行动起来如此的自如呢。
“壤宝贝!!想死daddy了~来抱抱!!”于是板子掉落,光着那啥的炎壤被眼前阳光的刺眼的男人紧紧的抱住。“又瘦了,等下,我刚才进门时你在?”瞬间撒手,抓着炎壤的肩膀看,顺带晃动的炎壤不得不踉跄了两步才能站稳,扯得后面像用冰割一样疼。“文宇!你又罚他!”这时炎壤才终于有机会把裤子疼并痛苦的提上。
“渺海,你先去客厅,我先解决了壤嚷的事情,再招呼你,当然你也不用我招呼吧。”和眼前的男人比文宇习简直平静让人发指。
“不可能,先跟我说什么事儿吧。”放下大包,那个叫渺海的男人大声说道,表示着自己的肯定。
显然大家太了解这男人的脾气,于是炎壤在老师凌厉的目光下,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受重罚的原因。
文宇???你打吧,但是???”走到文宇习身边轻轻点点文宇习的手,安静的坐进沙发,盯着另外两人,眼神那么深邃。
让孩子单独承担不是太残忍了吗?没让他学会保护自己难道我们没责任吗?那么要疼就让我们陪着他一起疼。文宇习拉过炎壤撑在桌边上,只是没有再脱炎壤的裤子。还郑重的拍拍炎壤的肩膀。
“啪!只有三分力,让炎壤先适应下吧,他身子向前微微倾了下,又调整回之的样子。文宇习抬眼看看坐在沙发中优雅的男人,眼神依然深邃。
知己就是永远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身上的疼和心中的疼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炎壤!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本能的保护自己呢!!于是加重了力道,“啪???啪???啪???”不急不缓的巴掌盖上炎壤的臀,炎壤已经压抑不住的呜咽着。
“啪???啪???啪???”耳边传来的男孩的呼吸越来越急,颈后的汗连成线的往下砸。炎壤即使撑着桌子也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塌下身子再又起来。
“啪???啪???啪???”还没结束。
沙发中的男人决然的站起身,扭开门把手,逃似的走出去,但是关门却没有一丝的声音。
文宇习深深的呼出口气。心中暖意满怀。其实我不也不舍得。
“起来吧,能走吗?”虽是问句,其实早已把手伸到炎壤的腰间,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慢慢搀着炎壤往外走。
果然看到渺海在吧台那喝着冰水,“渺???”文宇习叫道。
相视的一笑,两人脸上浮现的笑容真是太美好了,风雨后的阳光,一切结束的真好。
文宇习轻轻的把炎壤安置在床上,趴着的男孩握着拳头,想是疼惨了,在炎壤身下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趴的更舒服点。
“壤宝贝!”恢复生机的声音,很是悦耳。
一手端着一杯水,一手拿着毛巾,还单肩背着那个登山大包。渺海再一次出现。
“dad~~~”炎壤有点小害羞的声音,存在于我们之间爱的气场原来如此强大。
“壤宝贝!乖哈~~先喝水,再覆毛巾,完了daddy再给上药啊。不担心,一会就不疼了,我带了好多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