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绝夏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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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暮雪绝夏 2》的后记
本文为《暮雪绝夏 4》的前篇

第二十五章:擅闯禁林

慕容净夏十三岁了,本来十几年对仙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对于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十几年就太重要了。

这几年来,慕容净夏个子越来越高,法术越来越强,人也越来越漂亮,与此同时,她与阮汉瑾的矛盾也越来越深。由于两人的师父和门规,她俩还不曾大打出手过,不过别的各种的较劲,就没停过了。

这次,劲较得过了头。

“软汗巾你到底想怎样啊?”慕容净夏被刚刚的一通争辩,弄得有些气急败坏。

阮汉瑾到还是神清气爽,刚刚她可是没吃亏:“我没想怎样啊,我说事实,连虫子都怕,你就是一个胆小鬼,哦不,是胆小虾。”

慕容净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虫子和师父,不过她很不喜欢别人拿这个说事:“我不胆小,我也不是虾!”

阮汉瑾道:“你怎么证明你不胆小啊?”

“你想怎么证明?”慕容净夏道。

阮汉瑾笑道:“你敢去禁林吗?”

“禁,”慕容净夏犹豫了:“我师父不让我去禁林。”

阮汉瑾轻蔑的一笑:“还不是胆子小。”

慕容净夏彻底被激到了,大喊一声:“去就去。”便不顾一切的往禁林里冲。

阮汉瑾跟在慕容净夏后面,她以为慕容净夏那乖宝宝样,掌门说不许做的她就一定不会做,这回又可以好好嘲笑一下她了。不过当她们到了禁林时,慕容净夏直接就闯了进去。

阮汉瑾吓坏了,跟着冲进去想把她叫出来:“净虾,快出来,里面危险!”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要是她把掌门这宝贝徒弟弄伤了,可怎么交代啊!

慕容净夏好似没听到似的,只顾往林子深处走。好吧,她压根不信阮汉瑾说的话。等她信了阮汉瑾时,危险已经来了。

“啊!”不远处传来了慕容净夏的尖叫。阮汉瑾一惊,忙飞奔过去,老天保佑可别出什么事啊!

慕容净夏面前是一只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兽。阮汉瑾赶到一看,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这什么东西啊!

没时间犹豫了,阮汉瑾招出自己的佩剑—承翎剑,上前与怪兽对战。

“吼!”怪兽大吼一声,张口想咬阮汉瑾,阮汉瑾边躲边喊:“喂!你比我能打,倒是上啊你!”

慕容净夏听到喊声,忙招出悟愠,上前帮忙。

奇怪的是,那怪兽一见悟愠,便安静了下来,向慕容净夏走了几步,伸出舌头去舔悟愠,然后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撒娇似的用鼻子去拱慕容净夏。

这一下,两个姑娘全都愣住了。

见慕容净夏没反应,怪兽似是有些失落,又有点着急,用鼻子碰了碰慕容净夏的左手,发出了像小狗一样的“吭吭唧唧”的声音。

慕容净夏小心的伸出左手,去抚了抚怪兽的毛,很柔软的毛,手感不错。

听到禁林里传出的怪兽吼声,慕容桓和萧染皆是一惊。有人入禁林了!蓬莱禁林之所以为禁林,就是因为三百年前,有一头怪兽不请自来,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梼杌。

这头梼杌好像被人驯化过,不伤人,只是赖在这里不肯走。当时的掌门,慕容桓的师父,同意它留在这里,但它到底是凶兽,难保不会伤人,于是便限制它只能在这片树林里活动,设了结界,并把这里定为禁林,禁止弟子入内。

慕容桓和萧染迅速赶到禁林,想知道是哪个弟子入了禁林,顺便救人。可当他们到了禁林时,看到的就是,自家的两个不消停的徒弟在禁林里。还有,大点的那个,手执佩剑呆立在一边,身上的抓痕表示已经历过一场苦战,而十三岁的那个,完完整整的,什么伤也没有,右手拎着武器,左手轻抚着梼杌。一向不喜生人接近的梼杌,竟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最先发现掌门和督教的是阮汉瑾,最先回过神来的她“噗通”一声跪下:“见过师父、师叔。”

听到声音的慕容净夏回神了,也“噗通”跪下:“见、见过师父、师伯。”

见到俩徒弟无事,俩师父也放心了,刚要训斥,却出了状况。

梼杌见到慕容净夏下跪,瞬间发狂,用嘴叼起慕容净夏甩到自己背上,冲着慕容桓和萧染怒目瞪视,发出阵阵低吼。

这一下,又成功的让所有人呆住了,梼杌在保护慕容净夏,为什么?怎么回事?

慕容净夏吓傻了,坐在梼杌背上,一动不敢动,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这怪兽在保护自己,那是不是说明·,它也会听自己的话?

“那个,你能放我下来吗?”慕容净夏试探着说道。

余下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一仙一兽。

梼杌听到慕容净夏的话,不再吼叫,降低了一下身子。慕容净夏从梼杌背上滑落,再次伸手摸了摸梼杌的毛,梼杌很享受的摇着头。

“我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好吗?”慕容净夏道。

梼杌点着头,挥了挥爪子以示告别。

看到这儿,俩师父迅速将俩徒弟带出了禁林。一出禁林,慕容净夏便腿软了,软软的往地上倒去。慕容桓一把把她提起来抱在怀里,飞回了净华殿。萧染也带着阮汉瑾去了净华殿,俩人一起犯错,就一起审吧,省事。

慕容桓将慕容净夏抱到书房然后放下,慕容净夏此时腿完全软了,刚被放下就瘫在地上,一半是被怪兽吓的,一半是被师父吓的。慕容桓没理她,径直走到书桌后坐下,没喝茶。

没一会儿,萧染和阮汉瑾也进来了,萧染在慕容桓旁边坐下,脸色铁青。阮汉瑾在慕容净夏旁边跪下。

慕容净夏撑起身子跪好,很有先见之明的自己动手,给书房施了结界。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慕容桓被气的不想说话,萧染是因为掌门没说话所以他也不开口。师父们都不说话,慕容净夏和阮汉瑾更加不敢说话了。

坐了半天,萧染忍不住了,密语给慕容桓:“师弟,你审吧。”

慕容桓也没推辞:“解释。”寒冰般的两个字,听得人心里发颤。

俩徒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理挑事的是阮汉瑾,但违反门规的是慕容净夏,两人都属于被对方连累,所以谁先开口谁容易脱罪,这俩人又向来不对盘。

慕容净夏先说话了:“是弟子先入的禁林,汉瑾师姐是怕弟子出危险,想将弟子带出来的,一切都是弟子的错。”

阮汉瑾不甘示弱:“是弟子激净夏师妹入禁林的,还险些使她出危险,是弟子的错,请师父师叔责罚。”

听到她们这么说,萧染疑惑道:“你俩不是向来不对盘吗?怎么今天不给自己辩驳,反倒给对方脱罪?”

“实话实说。”慕容净夏和阮汉瑾异口同声道。

“别揽罪,也别脱罪,从头到尾说清楚。”慕容桓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又响起。

俩徒弟也不犹豫,简单又详细的说了前因后果。

萧染听完,叹口气,道:“擅闯禁林是什么罪,净夏小不知道,瑾儿你当了这么久的思过阁掌事弟子,你也不懂?”

阮汉瑾不再说话。慕容净夏微微抬起头看向慕容桓,师徒俩目光相接只一瞬,慕容净夏便又低下头。师父的目光好冷,她记忆里只有四岁时她说谎那次,师父才是这样的表情。

又沉默了一阵,萧染问慕容桓:“掌门师弟,如何处置?”

慕容桓道:“去思过阁,门规处置。”

慕容净夏猛然抬头,看向慕容桓,不管她犯什么错,师父向来是亲自处罚她,在外极其护短,从未将她送到思过阁过。

萧染也是一惊,说道:“没必要吧,我把瑾儿带走,你的徒弟你自己罚就好了。”

“思过阁,门规处置。”慕容桓不容置疑道,挥手撤了慕容净夏设的结界,出了书房。

其他三人愣了好一会儿,慕容净夏深吸一口气,对萧染道:“师伯,走吧。”

萧染叹口气,也知道他若不罚慕容净夏,慕容桓也不会松口了。拎着两个姑娘飞出了净华殿,从窗户飞进了思过阁,因为不想被其他弟子看见。毕竟那两个,一个事掌门弟子,一个是思过阁掌事弟子,萧然还是挺护短的。

萧染给了两人一人一张桌子,道:“念你们是初犯,依然能抄一遍门规就行了。”

阮汉瑾答了声“是”便开始抄写。

慕容净夏知道萧染是故意放水,也是帮她和师父缓解,十分感激:“多谢师伯。”

抄完一遍门规,慕容净夏回到了净华殿。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去找慕容桓请罪。师父今天是气得不轻,虽然说是思过阁处置,但师父和门规是两回事。门规是处罚她擅入禁林,师父罚的是另一件事。

还不知道今天会被罚得多重?虽然知错也心甘情愿受罚,但一想到师父的板子落到身上的感觉,慕容净夏仍是害怕到手脚冰凉。定了定神,慕容净夏略微分析了一下,抬腿向师父房间走去。

慕容净夏刚一走到门口,房门便自动打开了,不过没人说话。慕容净夏吞口吐沫,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门又“嘭”地一声关上了。慕容桓坐在榻上,闭着眼睛,似在入定。

慕容净夏行至榻前跪下,没有说话,紧张的厉害。

“怎么罚的?”慕容桓突然开口问道。

慕容净夏低声道:“师伯说只是初犯,没有按门规处置,只罚抄了一遍门规。”

慕容桓一听,知道萧染是有意放水,诧异了一下,素来以严厉、不近人情著称的萧督教,竟也有放水的时候!若不是当年的何夏,慕容桓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大。

“门规规定,擅闯禁地如何处置?”慕容桓又问。

“杖责三十,鞭笞三十,自散五年修为。”慕容净夏回答道,心中更加害怕,师父不会真的要用门规处罚她吧?别的不说,那自散五年修为…她今年才十三岁!

慕容桓道:“思过阁已罚过,擅闯禁林一事就算过了,不过你记着,再有下次,门规这几条你全都要领受。”

慕容净夏松了口气:“净儿知道了。”

慕容桓睁开眼睛看着她,问:“你可知今日为师为何生气?”

“因为,因为净儿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害的师父,为净儿担心。”慕容净夏到底是懂事的,师父的担心,她怎会不知?师父的苦心,她怎会不懂?训斥她,责罚她,哪一次不是为了她好?这些,她明白。

慕容桓听到小徒弟的回话,既感到欣慰,又不禁怒火上涌:“既然都知道,都明白,为何又要做出这等傻事?”

从未听过师父如此严厉的语气,慕容净夏瞬间便流出眼泪,道:“师父,净儿知错…”

“知错知错,从来你都知错!明明知错却总是明知故犯,这就是我慕容桓教出的徒弟!”什么都懂就是往错了做,闯出了祸就乖得不行,这孩子就是有本事让他生气!

听到慕容桓气的发抖的声音,慕容净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师父,都是净儿的错,您想怎么罚我都行,别生气了。”

慕容桓手一扬,慕容净夏面前出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刑具。

“挑一个。”慕容桓说。

慕容净夏看着那些刑具,越看越怕,没有一样是她看着眼熟的,就连最熟悉的藤条,都比平时那根粗了很多。慕容净夏看了半天,一样也没选。

“师父,您来吧。”

慕容桓也不逼她,取了一根黑色的鞭子,又将其它的收走了。

慕容净夏闭上眼睛,她还从没试过鞭子。

第一鞭带着风声落下在慕容净夏身上,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撕裂般的痛楚,不同于板子的大面积拍打,又比藤条更加尖锐疼痛。

紧接着的第二下,第三下…每一下都带着这种疼痛,落在她的身上。

慕容净夏哭着,喊着,尽管很疼,但她不敢躲避,不敢求饶。

衣服和皮肤都被鞭子撕裂,留下一道道血痕。

慕容桓没有停手的意思,仍是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责罚着小徒弟,始终不说一句话。

慕容净夏的意识渐渐模糊,鞭子的力道让她没力气再跪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慕容桓停下来,命令道:“起来。”

慕容净夏听到命令,伸出手臂想撑起身子,刚刚抬起一点便支持不住,又倒下去。

“师父,净儿错了。”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

慕容桓骤然清醒,扔下鞭子附身去看慕容净夏。

慕容净夏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身上有数不清的血痕,伤口流着血。慕容净夏脸色苍白,嘴里喃喃的认着错,看起来虚弱非常。

慕容桓又生气了,不是生慕容净夏的气,是生自己的气,他到底有多糊涂?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去打她,而且把她打得浑身是伤了还没有停下,一直到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才清醒过来。净儿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自己怎么下的去手?

慕容桓迅速给她扯下衣服,处理伤口,上药,换上衣服,抱她去塌上,等着她醒过来。

慕容桓知道,他又在做梦了,因为何夏正在他面前练剑。

“师父师父,这一招夏儿总练不好,您教教我吧!”慕容桓上前,握住何夏的手,带着她练了一遍。

“明白了吗?”“是这样吗,师父?”

“对,夏儿练得很好。”慕容桓轻抚何夏的头,何夏仰头笑着。

“师父,师姐!”慕容净夏御棍而来,一个潇洒的旋转,落在地上,手里捧着三个桃子。

何夏迎上去,笑着问:“净儿,你又哪来的桃子?”

慕容净夏道:“小奶娘种的,刚熟。师姐,这个给你。”慕容净夏递给何夏一个,又递给慕容桓一个:“师父,这个最大的您吃!”

慕容桓摇头道:“为师不吃,你们吃吧。”

慕容桓在一旁看着两个徒弟吃桃子,边吃边计划着要自己种棵弹球来玩。他的徒弟们。

自从七年前从魔界回来,慕容桓经常做梦,梦中有时是夏儿,有时是净儿有时两个都在。梦境中的日子,很平静,很安宁,再没有如第一次那般可怕的场景。开始时,慕容桓非常抵触这些梦,后来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有些沉迷其中了,尤其是夏儿存在的那些梦,让他欲罢不能。

“师父?”一声轻唤慕容桓猛然惊醒,方记起自己是在慕容净夏的房间。昨天自己的鞭笞致使净儿昏迷,所以在她房里等着她醒来,却是她醒的比自己还早,又沉浸在梦中了吗?

“净儿知错了,师父别生气了。”慕容净夏趴在床上,低声道。

慕容桓眉头微皱,却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见了她苍白的小脸,自责不已:“是师父不好,不该这么打你。”

慕容净夏避开师父的眼睛,道:“是净儿害师父担心的,净儿该打。”

慕容桓叹口气轻抚她的头,道:“净儿很乖,很懂事,只是有时候太过冲动,做事不计后果。”慕容桓顿了顿,道:“这次你们没出危险,但若真出了事,后悔也来不及。你与你汉瑾师姐合不来,斗嘴归斗嘴,输了赢了也不过是负一时之气,过去也就过去了。但为了赌一口气,就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做法,实在不可取,自己会受到伤害,或许会连累无辜,还会弄得亲者痛,仇者快,如此后果,你能否承担得起?”

慕容净夏正愣了半天,抿着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慕容桓接着道:“以后做事,记得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冲动鲁莽,呈一时之能,记得了吗?”

慕容净夏点点头:“净儿记得了,再也不会了。”

慕容桓欣慰地笑笑,手抚上她的背,问:“疼吗?”

慕容净夏摇头:“不疼。”

知道她没说实话,慕容桓故意沉了脸,道:“对为师说谎,也是不可姑息的错误。”

慕容净夏连忙拉住师父的衣袖,道:“师父别生气,净儿不是想说谎,只是不想师父担心,而且,而且真的不太疼了,不动就不疼了,真的。”

慕容桓见她好像是吓到了,表情又缓了过来,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师父没有生气。这次打重了,用了药也不能这么快好,这几天你都要躺在床上了。”

“啊!要躺几天啊!可是净儿想出去玩,还有,师父,您不是说每天都要坚持练功的吗?躺在床上怎么练啊!”慕容净夏一脸不高兴。

“练功先不练了,出去玩更不行,一切都等养好了伤再说。”慕容桓见慕容净夏还想说什么,又道:“不许下床,若让为师抓了你私自下床,定要罚你。”

知道慕容桓气消了,慕容净夏又恢复到了撒娇的状态:“师父,净儿伤还没好呢!您还要罚!”

慕容桓道:“身上伤没好,手上没有伤。若是净儿下了床,为师就要打手心,一次十下。”

“师父欺负人!”

“不敬师长,是不是现在就想挨打了?”

“…不下床就不下床,可净儿要吃好吃的!”

“好,为师叫阿雪来给你做。”

“不要!让小奶娘知道净儿挨打好丢脸的!”

“那你要怎样?”

“师父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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