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缝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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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岁月缝花 下》的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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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秋时节,天气仍然燥热。呆在林荫下也许会袭来意想不到的凉爽,可这临时的遮阳伞不过一层勉强的掩饰,为了证明A大并没有苛待远赴火车站的迎新人员,而它究竟能不能遮阳,谁用谁知道。“美女,你是我们学校的新生吗?”穆婷扭头看了眼A大说话的女孩儿,她的眼神里并没有渴望,也没有不耐烦或挑衅,看来只是循例问问,于是只摆摆手,说了句“我不是”然后继续站在伞下“避暑”。

时间已过去二十分钟,火车站人来人往不少,不断有学生和家长过来问路,A大地处Z市西郊,远离市区,A大学生自然也被问的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听完他们的目的地穆婷也只简单说一句“去前面坐xx路车”,大手一指,然后继续扭脸看着出站口,叫人想再问清楚都不知从哪里问起。

事情源于早上的一条qq消息。“基友,好无聊。出来玩不?上次说好实践的现场呢”“帮我接个人,12:30,火车站,电话xxx”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照片。我答应要去了?穆婷顿时一阵心肌梗塞。然而再发消息“基友”却再也没有回复。无奈只好穿衣服起床。大中午的去接人。

这差事不能更好。并不算焦急,只不过出来匆忙没有吃饭,穆婷现在才想起来有点饿。黄焖鸡还是酸辣粉,这是个问题。她一走出来,穆婷就认出她,虽然只看过照片,不得不说,确实帅的男女莫辨。耳后和鬓角头发剃掉了,额头上刘海齐平,露出清秀的直眉,最有特点的是眼睛,左眼如一条锦鲤,弧度柔和,含情脉脉,右眼不同于左眼的大外双,却是一只孤独的单眼皮,平添一分凌厉,蓝白渐变T恤领口微露出白色束胸肩带,挺翘的臀部在黑色及膝休闲裤的包裹下仍然错落有致,没错,是个t,而她是不是圈里呢?试试就知道。

“你好,尔雅让我来接你”穆婷故意没有用基友的真名而是圈名。

“谢谢”声音如果有10分,穆婷给她打9分。“那走吧,对了,你叫什么”“我叫阿七”“那我就叫老大”“我像狗腿子吗?”既然是圈里。T都是被。几步之间,阿七的肩带已几乎全部展现在穆婷面前,她顺手把阿七T恤往上拉了点,不禁笑着“笨死算了”,阿七略带害羞,也笑着说“你咋这么讨厌”。不知是投缘还是善于交际,两人像老友一样说笑起来。走着想起来不知道去哪,穆婷掏出手机,拨通尔雅“基友,人接到了,给你带哪”“这会儿太忙,我过不去,帮我接待一下,晚会儿找你们”。穆婷无奈地耸耸肩,“尔雅不要你了”

第二章 煮酒一杯歌一曲

不得不说,阿七的歌声简直了,用绕梁三日形容,不为过。并不是清丽脱俗的女高音,而是张芸京一般,一听就知道是一副好男嗓,原生态无污染,不懂转圜,不懂修饰,反而显得热切而真实,总之,阳光大“男”孩没错。“基友”“你还知道有我啊。我以为……哎这哪位啊,生面孔呢”看到尔雅不只自己来了,还带一个妹子,穆婷和阿七都疑惑了。而阿七,眼神里还有一种忽明忽灭的复杂情绪。

尔雅个不高,又胖,三十未到的年龄面容却露老气,加上几根白发,操劳之态尽现,与旁边高瘦的“小丫头”站在一起,确实不太搭,但若说她是小丫头老家的姐姐,也确无不可。“这是圆圆”穆婷知趣地不再问下去。只说尔雅晚来要罚歌三首。尔雅也不客气,直接坐在穆婷身边义正严辞地说,“你让我唱歌不是要我命么,等会儿吃饭我请客”话筒被交给圆圆,她看起来有点害羞,还没认清人就要唱歌,认生也是应该的吧。一首《暖暖》配上大众女生嗓,像回到青涩的高中时代,希望不远,未来也很近。四人歌罢,捧着肚子前往烧烤摊,三个想着一会儿怎么狠狠坑人一顿,一个想着一会儿会被怎么狠狠坑一顿。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对吧?

比大小,十点半,国王游戏,玩了一遍又一遍,这样的秋高气爽,露天大排档,不担心学校关门,不担心明早上班,不担心谈婚论嫁,两被两主,今朝有酒今朝醉,着实惬意。喝到兴起,阿七和尔雅两个酒坛子对着比谁一口气喝的多,圆圆和穆婷也在一边起哄。“我猜雅姐赢!”果然是尔雅带来的人。“那我就只能猜阿七赢了”“你输了怎么办夕姐”夕暮是穆婷的圈名,圈里知道她真名的也没有几个。“输了我两瓶,倒是你,输了可要怎么办呢?”见圆圆没有吭声,穆婷露出了戏虐的笑,明知圆圆不能喝,还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坏透了。“不如你输了今晚就给我看现场吧”穆婷说完,圆圆小脸憋得通红,“好基友”尔雅也狠狠瞪她一眼,阿七却和穆婷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穆婷更不懂了,这三人的关系真是复杂。

第三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穆婷,看看你上周做的信用证,法国那边已经发货了,三千箱香槟,你一个单词错误知道要赔多少钱吗!”距离上次四人聚会已过去四天,而再要不了几天,穆婷也许会变成一个无业游民,而且,负债累累。一个电话打乱了穆婷的思绪,是高中同学张桐,当年她就最爱热闹,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鬼点子。“喂,穆婷,好久不见啊”“是啊,想死你了”客套话还是要说,只是心虚点罢了。“那正好啊,我在Z市,晚上我们出来嗨吧”情节变化太快,刚搞坏公司大单子的穆婷怎么会有心情嗨。“江昊帆也来哦,他专门让我叫你的”江昊帆。并不太熟悉的名字了。整个高中都知道穆婷追江昊帆,而江昊帆呢?似乎无动于衷,又似乎柔情似水。

总之,两人最终也没有走到一起。只有穆婷知道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情。高中毕业后穆婷一度不理江昊帆,打台球,吃饭,唱歌……穆婷都以各种理由搪塞掉,不再做原来的“跟屁虫”,而三个月前江昊帆的一通电话,导致两人现在也许还是朋友。拒绝了那么多次的穆婷,继续拒绝似乎显得小肚鸡肠。即将失业的她,也再没有几次装(逼)的机会。

推开包间门,看到张桐和当年几个小伙伴正嘻哈扯皮,而对面的江昊帆在给他旁边的女孩儿擦嘴上污渍的时候,穆婷就想掉头走了。可惜,所有人此时目光都集中在了穆婷身上。饭店不是露天大排档,哪怕是鸿门宴,来了你就别想走。“呦,张桐,这么快你就嫁入豪门啦,请吃饭搞这么大阵仗”输人不输阵,装(逼)装全套。“你咋不说是我事业有成摇身变成钻石女王老五啦,真是!”穆婷也不客气,坐在一边继续寒暄起来,努力不想自己花了多少功夫化妆整头发搭配衣服鞋子,既要(逼)格高又要不隆重。努力不想张桐为了让她来故意编造的“江昊帆专门让我叫你”。总得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谁来了,另一个人就会来,不然今天怎么能凑齐这三桌十人台?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谁还会在意呢?事实是,确实有人在意。

“穆学姐,还记得我吗?”江昊帆的女朋友开了口。穆婷努力搜索着脑子里仍有印象的人脸和所有可能与江昊帆有关的女人的记忆。最终,一无所获。“那天在火车站啊,我是负责A大新生接待的,只是那天坐在一边,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那你在A大一定很厉害了,负责新生接待,可是不小的官呢”穆婷被自己的嘴脸恶心到了。“没有啦,只是学生会主席不想干了,要交接给我,不过现在还是芝麻官啦,学姐你在B大肯定也是风声水起吧”她是故意的,绝对是。A大是Z市一般的二本,而B大算省内较好的三本。“你太客气了,我们这种小三本的学生会也是不好进的,我这种丑(比)怎么会有这种机会”穆婷暗指她靠脸吃饭,她似乎也听出来了。

“对了学姐,那天火车站那个女孩儿好帅,她是谁啊?”一个包间里,哪怕不在一桌,说什么话也是听得清楚。“是我同校同学啊”为了缄众人口,穆婷面不改色地说了瞎话。“可是我看到你帮她拉衣服呢学姐,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哈哈”“原来你还好这口啊”江昊帆竟也坏笑着说。“我有事先走了”穆婷穿上外套,拉开皮夹拿出两张红票子给张桐,然后不客气地走掉了。关门那一刹只听见“学姐你要去找小帅哥吗?”刺耳的声音。

第四章 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走在大街上,穆婷自嘲地笑着。没有对象,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关系。穆婷掏出手机,问尔雅在干什么。她倒干脆,直接地说“在实践,这只比较开放,上次没看的现场这次要不要补上”穆婷没有心情,一口回绝了。果然是快乐都相同,悲伤千万种。穆婷几乎绝望,翻着手机通讯录和qq好友,却没有一个可以帮她排解忧愁的人,确实,本该如此,也一直如此。打开群助手,看到以前堂妹给的同城les群里吆喝着去拉吧,问了地址,穆婷就去了。穆婷并不排斥les。也从不过多牵扯。不过,那是原来。

“亲一个!亲一个!”在众人的欢呼下,穆婷大方站起来,激起了一阵更高的欢呼声,还有不怕事大的在一边撺掇“愿赌服输,你个T别怂啊”,确实没怂,那只T站起来双手撑在茶几上,脸凑到穆婷面前。长相只能说一般,也许有对象,反正不在现场,谁在意呢。舞台上摇曳的身体影影绰绰,划拳声粗口声在周围环绕。看到一张越来越近的脸,穆婷没有心跳加速,没有羞怯退缩,没有放荡享受,只是眼神里透出无尽的空洞。嘴唇碰触的一刹那,时间没有停滞,空气中没有冒出彩色气泡。好像那只T只是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而已。谁敬的酒她都喝,什么游戏她都不拒绝,她大声笑,眼睛却从没有弯成好看的月亮形状,曲终人散,究竟也没有真的嗨起来。

“我有点事先走了啊”刚才一起玩游戏的一个帅T“鸽子”拿起牛仔衣简单套上着急地说。“还没玩好就要走啊”离她最近的穆婷打趣问道。“那咋办,给你亲一下”说着不要脸地把脸凑上来斜眼瞧着穆婷。穆婷拉过她胳膊照她屁股就是一下。谁都知道鸽子有女朋友。“哎呦,你亲不亲啊,不亲我走了!”人至贱则无敌。穆婷一脸你怎么是个这的表情,狠狠瞥了鸽子一眼,说,“走吧走吧”“啊好吧好吧,你不好意思那我亲你吧”说着真的把软糯的嘴唇贴在穆婷脸颊上,不轻不重地亲了一下。周围人喝酒的喝酒,玩骰子的玩骰子,灯光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穆婷愣了一下。“你……”“要不我过会儿来接你吧。等我哦~”穆婷又一次愣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鸽子已绝尘而去。

第五章 累了醉倒温柔乡

“你是夕暮吧?”两人坐在鸽子家的大床上,鸽子紧靠穆婷,玩着她的卷发,坏坏地说。“你怎么知道?”穆婷脑子快速闪过可能的情况,要么鸽子是圈里人,要么鸽子认识圈里人。不管是哪种,都不需要刻意隐瞒。“阿七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过几天要来Z市,到时候会找你”鸽子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们怎么认识?”“Z市名T自然会认识拉吧的老板”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Z市名T”,首先,阿七是Z市人为什么每次都是“来Z市”,其次,她是名T,鸽子是拉吧老板。“那她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她给我看过你照片”这句话就更有内容了,阿七为什么会有穆婷的照片,又为什么会给鸽子看。也就是说,鸽子一早知道她是夕暮,还陪她玩了一大圈游戏。穆婷头疼了。懒得想这些。工作都没了,还关心这么多干什么。“那谢谢你”“别客气,T都这副德行”听完这句,穆婷实在想不动了,沉沉睡去。“还真是可爱”鸽子笑笑,给穆婷盖好被子,自己又找来一条毯子,去沙发睡下。

阳光刺眼,仍照不醒熟睡的人。穆婷睁眼的时候,已日上三竿了。习惯性打开手机,看到下面两个张桐的未接和一条主管的短信。张桐大抵不过是一些不好意思之类的语句,短信内容很简单,“穆婷,你已被停职查看,具体事宜等公司通知,这两天过来收拾一下东西。”人还没确定开除,就急着让搬走。也是,做生意最怕晦气。恐怕这几天和穆婷接触过的人,衣服也要拿回去煮三遍。

穆婷在床上静静躺着。感觉整个人要陷进床垫里,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点一点地下沉,沉进地狱。其实昨晚的情况本不需如此逃避,本没什么关系的人,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可刚刚实习期满的工作,却被一个单词搅乱。主管的重视,即将到手的提成,全部都付诸东流,而穆婷,也将不可能再在Z市外贸行业被收留,这才是导致穆婷整个人一反往常处事镇静的原因。这么严重的错误,对穆婷而言,最多的就是后悔和内疚吧。从小到大的毛躁,全部都成了酿成这次大祸的垫脚石。

主,并不是不会犯错,并不是完美无缺,并不是总能给人以引导和方向。每个人都会受到许多挫折,主也会迷惑,也会一蹶不振。这应该是继她之后犯过最严重的错吧。对她太过苛求,不懂关心,最终导致她的离开,让穆婷再没有觉得可以作为别人的方向去鼓励,甚至鞭挞一个人。这也是穆婷不再收被的原因。

“醒了就来吃饭吧,还赖床”对了,忘记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穆婷洗漱好坐在餐桌上,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女朋友怎么不在这住”就差说,等会儿会不会碰到了。“我女朋友?你说哪个啊?你不就在这吗”鸽子表情无辜得很。穆婷懒得理她,从她手中抢过刚洗好的勺子筷子,舀了一勺粥喝着,顺便夹起一个灌汤包,张嘴正要吃,却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扭头一看,果然鸽子仍是刚才的姿势动也没动地看着她。这回轮到穆婷无辜了,“你看我干嘛?”“看你一定很好吃”鸽子露出得意的笑。“再说我要揍你了”穆婷一脸“你妹”的表情。“来揍我呀,啦啦啦”鸽子,这,完全是,找死。

第六章 小试牛刀宰鸽子

穆婷懒得和她废话,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她上手像逮小鸡一样抓住鸽子的翅膀,哦不,是胳膊,一拽直接把鸽子摁趴在凳子上。穆婷比鸽子胖,劲儿也大,胳膊夹着鸽子的腰她就彻底直不起身,只能可怜兮兮地趴那儿了。“小鸽子,来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误?”鸽子往常只占主导地位,从没这么被动过,平常的放荡全都使不出来,只能痛呼着,“哎你干嘛!松开!”“哎我就不松开,啦啦啦,再不说我可要揍你了”“说什么呀!?”pia一巴掌下去,鸽子也是会咋呼,立马大声叫道“打我干嘛啊!一点情调都没有了!”生怕谁听不见似的。“你想要情调啊”穆婷坏笑着伸手摸向鸽子的胸,到底还是个姑娘,鸽子向一边闪躲,穆婷这就不高兴了,又一巴掌拍了火热的那一半屁股,另只手已经妥妥地抓住了鸽子并不小的“乳鸽”,顺便揉了一把,“现在有情调了吧”鸽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见面第二天就被反攻,这是什么节奏?

穆婷才不管那些,一手抓着鸽子的某柔软部位,一手拍打着鸽子的臀,也奇怪,刚才夹着她的时候还要乱动,现在反而乖乖趴着挨揍了。鸽子是怕穆婷捏她胸。一泻千里。“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穆婷威慑性地又打一下,缓缓地说,“错哪儿了呀?”“不该逗你……”鸽子的脸一点也不红,真的,一点,也不。“哼,行吧,那我吃饭了”说完,穆婷真的坐回去继续喝着粥,吃着包子,顺便感叹一句,“这包子不错”。好像刚刚的插曲不过是鸽子自己的臆想。鸽子惊呆了。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去厕所,换内裤。从厕所出来,鸽子看了一眼穆婷,她慢慢喝着粥,无精打采,好像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鸽子走过去,穆婷立马换了一副表情,看着鸽子,说,“你又看我干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没有啊,昨晚喝大了,还没缓过来”向来如此。穆婷拒绝过多的关心。“好吧,多喝点水,我出去一趟,你就在这呆着,别乱跑。”一转眼,这家伙竟然摆出一副高冷的面孔。不过,穆婷怎么会乖乖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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