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的家法 7

一时无言,屋子里沉寂无声,只听阿秋一抽一抽不住掇泣,挺直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仿佛瑟瑟有声。不多会儿有人敲门,霍一飞正在出神,闻声不由得一惊,便见阿秋猛的抬起头,一脸惊恐。

却听外面的人说,“少爷,我进去给你看看罢,你伤口破了不能挺着,我拿了药膏来给你涂。”原来来的并不是ou,是老管家,霍一飞看阿秋惊魂方定似的低垂下头,自己也跟着他松口气儿,开门把药膏接进来,打发了管家离开,又返过来劝阿秋。

“阿秋,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裤子脱了,把伤药涂上,要不一会真脱不下来了,到时候硬扯还不是你受罪吗?你爸就是打你罚你,也不能不让你上药,要不他也不能让你们管家拿这药膏来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么一说,本来抽抽噎噎,强自忍泣的阿秋忽然“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听霍一飞说父亲叫人给自己送伤药来,本来就满腹的委屈像是给什么狠狠一杵,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势止不住眼泪。其实ou并没有让管家送药,霍一飞这么说只不过顺嘴哄他,却没想到阿秋这么上心,想想,大概他真的非常在乎父亲的温情关爱。

可要说ou根本不疼爱这个儿子,那也不是。几天来的相处虽然不多,霍一飞也看的出来,ou对阿秋外厉内荏,虽然十分严厉,甚至残酷,可是他毕竟只有阿秋这一个儿子,怕也是期望太重,压的两人都透不过气来。霍一飞想好好开解开解阿秋,劝他先起来处理伤口。可是左劝右劝,连拉带拽,阿秋也有越哭越凶,说什么也不起来。

两人撕扯半天,到底制不了阿秋趴到床上,霍一飞自己倒累得冒汗,扶了桌边轻轻喘气。这一静下来,感到胸口和肩胛一抽一抽痛的厉害,才想起身上还带着不轻的伤。感觉皮肤上有酥酥的温热划过,低头透过衣服缝看,缠在伤口上的挺厚的白绷带不知什么时候都给血透了过来,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自己竟也没感到多么疼痛,大概方才只顾着忙乎阿秋,都没觉得,这会儿才发作起来。

一痛起来便像是不可遏止,简直火烧火燎一样,霍一飞甩甩头试图不去想它,但一抽一抽的痛苦直往心里钻,越想不去想越是痛的狠,心里禁不得烦躁,微微蹙起眉头,扶了桌边弯下腰,咬牙往下忍。心里还惦着要照顾阿秋,扭头看他,双手抱着肩膀哭得瑟瑟发抖,削瘦的双肩一缩一缩的。咬咬牙,又强撑起来。

因为伤痛,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阿秋先把药涂了吧,涂完你再跪,总成了罢。你再不上药,真的感染了,肉要烂了就得割下去,不是吓唬你。”

不知道是真给他这话吓住了,还是挣扎半天,伤口磨蹭的更加疼痛,终于忍受不住;还是相信了霍一飞的话,以为那药膏真的是父亲拿给他抹伤,这回阿秋终于顺了他。跪的时候虽然没有多久,可屁股腿上伤口早疼的他几乎发昏,这挣扎着一起身,腿上受力直扯的伤口一阵绞痛,阿秋“哎呀哎呀”叫唤着又歪倒下去,和满了泪水的脸上又涌出不少冷汗。霍一飞半搀半抱,才把他安置在床上,自己也是痛的嘴唇直哆嗦。

阿秋裤子早已经给血浸透了,粘在一起。霍一飞轻轻扯了扯,真的脱不下来。阿秋已经呲牙咧嘴的惨叫,没挺片刻便承受不住,一边拼命乱扭一边叫,“不要,不要脱了,不要脱了,好疼。”

“早叫你脱下来你不肯,现在吃苦头了罢!”霍一飞也没好气儿的责备他。他自己伤痛的厉害,也没力气再去跟阿秋支摆。但是不脱下来是不行的,布料粘进伤口里只会感染的更加厉害。霍一飞只在嘴上哄他,“好了,不脱,你别乱动了。”眼

第31章

阿秋泄气的垂下头,瘫软在床上。冷不防臀上一阵凛痛,直激的他不由自主哆嗦,便觉浑身的血好像都一刹那冲进心脏,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痉挛。半天阿秋才痛苦的惨叫一声,泪水和着汗水一起滚落下来。霍一飞趁他不备忽然把裤子一把撕开了褪下来,伤口经这一番折磨,已经血肉模糊,血丝里还夹有浓汁。

阿秋只是“唉呦唉呦”的不住呻吟,也顾不上再去反抗。霍一飞自己的手也发颤,强自压着。先用清水浸了棉签,小心沿着一条条肿破的伤口拭清脏血和脓水。棉签一触到伤口上阿秋呜咽的更加厉害,霍一飞不去管他,只一手按住了腰不让他摇摆,一边利落的擦拭,上药。这种事他平时几乎每天都在做,因为多少年身上几乎从来没断过有伤。

药膏涂在伤处大约是有些清凉,阿秋挣扎的没那么厉害了,渐渐安静下来。霍一飞瞧着他那难过的模样叹口气,拧了块儿毛巾俯身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刚擦干净,阿秋红肿的眼睛又水汪汪流出泪来。

霍一飞又在一堆药瓶里翻出一瓶消炎药,一瓶安定退烧的,各捡出几片倒杯温水扶他起来吃下了。处置完他,更觉得头昏的厉害,扶着墙后退到窗边,自己解开衣衫,血已经渗到衣服上,沾的殷红点点。霍一飞捡起剩下的药膏,看看还有不少,和了些清水,把缠着伤口的绷带一层层揭开。

伤口有些红肿,倒也不是十分厉害。但是血流不止,显然是崩开了。上面厚厚的一层血,不少已经成痂了,看不出是什么状况。只能瞧见一边肉翻起来,露出泛白的脂肪。霍一飞想想没敢去揭那伤口,怕碰坏了血流得凶。咬咬牙把药膏尽数倾倒上去,连忙拿一大块药布捂住。药膏渗进伤口里微微有些刺凉,他想这药膏管用,但多少能消炎,自己还要撑着尽快赶回去复命,不想在这时候病倒。

如数也重扎了肩膀上的伤口,末了把解下来的浸透了血的绷带胡乱团卷一番,扔进垃圾桶里。默默靠了窗台歇气儿,伤口还是一波一波的痛,但比刚才好了很多。阿秋背对着他,全不知道他这会儿已经做了这么多事,也早忘了他身上还有伤。

这会儿已经折腾到下午,阳光斜射进来,没有早上时那么刺眼,在房里暖暖的照了一层,霍一飞斜靠着窗,望着地上阳光拉长的自己的身影,怔怔出了会儿神。

安静片刻,阿秋又时断时续呻吟起来,霍一飞问他,“怎么,还那么疼么?上了药应该好多了,你再忍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阿秋摇摇头,蜷起身子伸手够着自己膝盖,轻轻的搓了搓。霍一飞才记起来他刚才还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想来定是跪的肿了,现在疼着。扳侧了腿来看,果然膝盖下一片青紫。这会儿已经肿起来。想他跪的时间也不算很长,现在看起来却这样严重。霍一飞下意识看看地面,昂贵的柚木地板并不多么坚硬,看来阿秋毕竟还是个娇气的孩子,吃这么一点苦便受不了了。

不要说被进哥罚,就是自己管教弟弟小宁的时候,也比这厉害。

霍一飞拉住阿秋手不让他揉,“别这么用手揉!越揉肿的越厉害,我烧点酒给你搓一搓,把淤血搓散就好了。”

阿秋“啊”的甚不情愿,委委屈屈的问,“还得用酒搓吗?”想那又青又肿的膝盖给烧酒一

刺激,还不得疼的钻心。可霍一飞说的话多半准,他说血凝了黏着裤子不好脱,自己不肯听他话,就吃了大苦头。

霍一飞看穿他心思,笑笑说不会很疼的,又笑了调侃他,“这么多鞭子你都挨过来了,跪都不怕跪,还怕搓一搓呀。”

阿秋苦闷的抱着头,抱怨道,“别笑我了,我都惨死了,丢死人了。早知道我死在外面才好,死了就不用受罪了。”说到心酸处,声音又平添了几分哽咽。

霍一飞望着他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在柜子上取了一瓶白酒,启开瓶盖倒了大半碗,翻出一只打火机轻轻一划,酒里含有酒精,遇火即燃,碗里飘出一层微蓝火焰。不一会便熄灭了,这时碗里酒已经烧热。霍一飞拿着碗蹲下来,轻轻侧过阿秋一边腿,手沾了酒按住红肿处,用力揉搓起来。

阿秋顿时“啊啊”痛叫,烧酒刺激到肿胀的伤处,免不了疼痛难当,但他也知道这是治伤,不得不忍着。两手在床上胡乱抓,抓到什么就拼命扯。好歹那条腿没有乱动,可另外一条就不住的乱蹬乱摆,把满床的东西踢的乱套。其实霍一飞手法已经非常利落,比许多跌打医生只怕还强的多,因为他自己也常受这种家法伺候,哪次给进哥罚过不是站都站不起来,青肿何止比这严重几倍,“久病成医”,伺弄起来自然熟敛。

一边搓过又换了另一边,这时阿秋已经感觉到搓过的那边膝盖里,像是有一团火缓缓的烧到里面,刺痛的同时,那种酸胀感觉也渐渐消减,知道霍一飞果然说得不错,烧酒搓过的确好得快,暗暗想下次再被父亲罚时,也要学会他这样。

霍一飞帮他把两边膝盖都搓过一遍,拉过被子盖好。阿秋乖顺的由着他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霍一飞做完这些,在他身边坐下,缓缓卷起自己衣袖,想一想说,“给你看点东西。”一边把手臂伸了到他跟前。阿秋吃惊的看着他小臂上密密麻麻的一片伤疤,像是给什么烙烫过留下的痕迹,想来当时一定十分严重,这伤疤在他浅麦色的肌肉均匀漂亮的手臂上显得甚是刺眼。

阿秋惊愕的问他,“这?这是?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霍一飞幽幽道,“这是小时候我爸烫的,现在还看的很清吧。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惨?你爸再怎么打你,也没这样过罢?前几个月有次被对头抓了,被他们打,用烙铁烫,也不过就是这样。

阿秋愕然,想不到天下还有父亲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原以为自己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摊上个这么霸道暴虐的爸爸,从小到大不知道要挨了多少打,吃多少苦。梦里也诅咒老天爷不公,偏偏要作难自己。今天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比他更凶更狠心的,那哪里能叫打,简直是虐待。

阿秋满面愤愤不平之色,“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太坏了!太坏了!噢,你一定很死他,难怪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霍一飞摇头笑了说,“也许以前恨过,不过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伤都好了,又不疼了,恨来作什么?我没提过家人,是因为我没什么家人。”

阿秋“噢!”了一声,没有说话,也知道是不小心处了人家的痛处,歉意的扭过头去,躲开了霍一飞的眼睛,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声对不起。反是霍一飞笑了安慰他说不要紧。又说,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你已经挺幸福的了。可能你自己不觉得,可是这世上比你不如的,真的有很多很多。现在你觉得你爸打你罚你,折磨的你难过,可要是有天他不再管你了,剩下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记起他待你好来,那时候,怕你恨都恨不起来了。”

阿秋听着他说这番话,感觉像是劝他,也像是在说自己。一时间回味不过来,侧过头怔怔看他。斜射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脸上,笼罩的侧脸棱角分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你真好看。”

霍一飞一怔,反问,“你说什么?”

阿秋敛口不答,低下脑袋。但眼前映出的,还是霍一飞英俊的侧脸,俊气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虽然这一阵日夜在一起,可从来没有留神仔细看他,只是没断了听身边的女孩子赞不绝口称道新来的中国男孩好英俊,今天才觉得的确如此。

阿秋侧眼偷偷的望,见霍一飞似乎神情郁郁,额头微微蹙着,脸色很是不好。却没想到他也受伤甚重,此刻正伤痛难忍。还以为是刚才的话,惹得他想起家人,心中不快。拼命在头脑里思索,想找个话头来岔开话题,可是越是着急,越是口舌打结,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跟着他一起沉默。

末了还是霍一飞开口打破沉默,和声问他,“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伤口还疼不疼?要是好了点儿就睡一会儿吧,你昨天也折腾了一宿,也累了。”想这ou也不管儿子惊吓一宿,回来不给他喘口气就打,是狠了些。

阿秋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伤口早已经没有没有以前那么大痛,可知道要是睡着,霍一飞一定要回房,不陪在自己身边了。阿秋心里面莫名的格外依赖他,也许他觉得身边只有霍一飞才真正对他好。心情难过时,更想拉下他陪着自己,“我不困,我不想睡。你在这陪着我好不好?我不愿意自己待着,我愿意人多。”

霍一飞不由笑起来,“我以为你愿意自己一个,我看你总是一个人,也不跟人说话。”

阿秋摇头,“我不喜欢他们,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做事。”他默默摆弄着枕巾一角,想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爸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可是他总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真的不喜欢。我想去意大利,他不给我去,一定要我留下来为他做事。”

霍一飞不解问,“你想去意大利做什么?”

阿秋扬起脸,眼中闪着光彩,“去学画画!去年我跟师兄去过,那真是我心目中的圣殿。可你知道吗,我回来壮起胆子跟爸提起,还没说个开头他说,‘你别尽琢磨这些没用的,你拍拍屁股走了,你的那些事不用做了?’,其实,家里的事有小诚哥,有那么多人都在做,多我少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我再说,平白又讨了一顿打。

阿秋黯黯然低下眼睫,想想每次无辜挨打的委屈,想想马鞭抽在身上的痛苦,回忆过去父亲蛮不讲理的野蛮,再想以后的日子。愈想愈觉得委屈难过,真不知道前路会怎样。无助的望向霍一飞,忽然翻起一个念头。

第32章

何不求霍一飞帮助自己?自己冒冒然逃走,一定给父亲捉了回来,可是霍一飞定有这个本事,可以帮自己远走高飞。阿秋想到这儿登时一阵狂喜,连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一飞,你帮我去意大利,好不好?爸不给我去,我可以偷了去,你帮我偷偷的去,好不好?”等不及他回答,一口气把早在腹中转了千百个圈的计划一股脑说了尽,眼巴巴望着霍一飞等他回答。

霍一飞简直啼笑皆非,敢情方才劝他说的那些话,连自己的家底都掀起来,都是白说一场,阿秋根本什么也没听的进去,更没明白其中的道理。却忽然又异想天开,求自己帮他离家出走,帮他离家出走当然不难,可这样背着ou把他儿子拐走,回头让进哥不把自己扒皮抽筋,那都叫怪。

霍一飞只当是他是心血来潮,信口乱说,随口应付道,“你别胡思乱想啦,给你爸抓回来怎么办?不想要命了?再说自己在外面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怕你出去没有两天,就又吵着闹着要回来。”

“不会,决不会!”阿秋见他不肯答允,一着急眼泪又在眼眶里转,“我求你了,一飞,我知道你心肠很好的,最肯帮人!你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留在家里,爸总要我做他的事儿,我做不来的,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只喜欢画画,如果到了意大利我就可以画画了,我懂得自力更生,我能养活自己,真的,最差还可以画了画拿去卖啊!”

霍一飞苦笑不得,阿秋抓住一根稻草便不肯放弃,“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心血来潮,其实不是的,不是的,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有计划的。”

霍一飞索性打断他的话头直言,“阿秋,就算你有什么计划都好,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了你,因为我真的不敢,我要是帮你走了,你爸一定会找到我老大要人,到时候,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啊,你爸爸神通广大在H市他认识我们,在意大利你以为就不认识别人了?你跑到哪里他抓不到你?”

他本来想说到时候我老大非打死我不可,你求我这事不是为难我么?想想还是没好意思直说。但其实他就是说了,怕阿秋也不会多想,不过他转了话头吓唬他,阿秋倒也给他唬住,迟疑起来,虽然是将信将疑,毕竟不敢一口咬定的坚持了。

霍一飞愈发感觉难受,起先伤口绞痛,现在头也渐渐痛起来,还一阵阵泛呕,恶心。看阿秋脸色缓和了很多,多半也没大要紧了。就想着让他自己睡会儿,他实在想回房里躺下歇一歇,现在只要稍稍一动,眼前也是阵阵发黑。便说阿秋你吃了药睡一会吧,我先回去了,我有点昏。

阿秋点点头,委委屈屈的耷拉下脑袋,离家的计划泡为空影,心里甚是失落。虽然看着霍一飞开门出去,走的甚慢,也没在意到他十分虚弱。回到房里看到桌上摆了饭菜,知道是ou吩咐了佣人送进来的。他一天没吃过东西,虽然胃里空空,但没有丝毫胃口。只是胃早有病,饮食不律,早在痉挛般抽痛。

霍一飞一手捂着难受的胃倒在床上,衣服也没有脱,胡乱拉了张毛毯披在身上。喝些热水暖一暖或许还能好些,可房里没有,他不也愿多烦佣人,毕竟总是在别人家。只好用手紧紧按着。自己安慰说痛过一阵就好了,每次犯病多半也都是这样,除非给周进看到了逼他吃药,霍一飞自己从来记不得随身带些胃药。

谁知忍了许久,胃痛也不见减轻些许,伤口也在作痛。全身简直没一处不疼痛难当,睁眼眼前都是昏花,阵阵发黑,脑袋里更像裂开一般的疼。霍一飞紧紧攥着被单,沉埋着脸强忍呻吟,蜷缩成一团。没人知道他在这里病着,自然也没有人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黯了,才觉好了一些,毛毯里面自己身上已经全是汗水。

外面有人敲门,小诚在门外问,“可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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