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的家法 15

祭祖拜墓其实十分简单。Ou有意办的场面大些,隆重些,也不过多筹备些鲜花冥纸,请了作法事的和尚。Ou家在H市早就没有什么亲戚可以联系,因此邀请亲属这一项就免了。祭拜当天,只是霍一飞陪他一起。Ou高大的身材穿了传统中装,衬着他明显的异国面孔,颇有些奇怪。但ou三拜九叩,一脸的虔诚,又常常会让人相信他对先人是多么怀缅。

霍一飞是外人不方便在近前观看,ou祭拜的时候,他转开了到一旁闲等。年后已有初春的迹象,拂面吹过的风清凉湿润,已不再像冷冻时那样干燥寒冷。墓园里清静无人,两旁都是一座一座的墓碑。从中间走过,霍一飞总会不由自主想起阿姨吴影。每个人在生前都各不相同,但死后这座墓碑却是座座都十分相似。这些差不多样子的墓碑总让霍一飞记起吴影那座,而想到吴影,就又想到父亲张明山。

扈宇这那件事后霍一飞明显对张明山提高了警惕,也开始刻意疏离他。张明山打来的电话他十有九个挂掉,接到了也推说没空。霍一飞这样冷淡,张明山却还显得十分执着。今天早上他还打电话来约这个儿子中午吃饭,霍一飞说有事要忙,挂掉了。

扈中和野心渐露,张明山跟他关系非常。理智上,霍一飞当然清楚他应该跟张明山划清界限。但在情感中,虽然这个父亲对自己不好,可对于任何一个孩子,对空白多年的亲情都有一份本能的期求。聪明如霍一飞,不会轻易让情感超过理智。但不代表,他看着这些竖立的墓碑,想着阿姨和父亲的时候,心里不会有一丝怅怅。

霍一飞正在失神,一串脚步声,Denny急匆匆跑过来。捂了胸口呼哧气喘,“一飞哥,一飞哥,阿海他们在门口跟葛老辉的人打起来了!”

霍一飞皱眉,“葛老辉?他的人怎么跑这儿来?”急忙跟Denny奔到山下,没到门口就听着外面呼喊叫骂。门前一片开阔地上,四五十人手舞棍棒器械,正在叫嚣混战。墓园前本来就没什么人,这会儿只停了几辆车,都被砸的稀烂。许多人倒在地上,更多的人围着一个方向攻打。

Denny指了人群急叫,“他们人多!阿海他们肯定给围里面了!”阿海他们总共就五个人,是跟着霍一飞出来陪同扈中和扫墓的,各人身上显然没带什么器械。黑社会打群架是再正常不过,但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也遇上对手,而且还是葛老辉的人,Denny认定了对方是蓄意所为。

霍一飞陪ou出门,也不方便带枪,环视周围一圈,只有路边一处花圃,四周围了些栅栏。Denny还要说什么,霍一飞撇了他几步奔着冲上去,飞起一脚踢在栅栏当间,一大片栅栏应声折了。霍一飞一手抓了一根,两根木头都是带尖儿的,奔到混战的人群前,一把抓了最边上一个男孩的肩膀,一棍削下去,男孩应声倒地。

旁边儿见着有人来袭都纷纷转身反攻,再看清是霍一飞,多数聪明的虚招两下,假装落败躲开了。剩下几个傻乎乎不知死活,拿了砍刀上前围殴。但显然,这几人身手并不怎么样。看不清霍一飞如何出手,只见对方一个个下饺子一样倒在地上。最后一个霍一飞过两手抓了他肩膀,扬起来狠摔进人群中。

“哗啦”一声,一个庞然大物飞过,人们下意识的躲开。待看清楚是自己的同伴,登时没了声息。人群里几个揪了阿海正打得厉害的,闻讯松了手。

霍一飞径直走进去,一手拉起阿海。“怎么了?”

阿海满脸是血,已经毫无反映。Denny冲过来扶着他。没人回话。这些人自然都认得他是谁。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长头发走出来,“一飞哥啊,这么威!大家同门师兄弟,一点误会而已。”

这人叫岭南,是葛老辉贴身的手下。霍一飞一看到他,立刻回头去望,果然看着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葛老辉呲着黄牙正贴着车窗向外张望,看到霍一飞回头连忙缩脖。紧跟着车子一溜烟,开的没影了。

没有多大的争持,就是两边人为了挣个车位一言不合,跟着大打出手。其实葛老辉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这里,霍一飞心知肚明,葛老辉根本是存心让他难堪。自己正在陪着外客,手下却跟同门人打起来,这不是闹笑话给人看。进哥最好脸面,闹出这种丢脸的事自己岂能逃了一顿家法。葛老辉在霍一飞身上吃不到大便宜,也不敢吃大便宜。但是不时给他制造点麻烦,看看他笑话,还是十分乐意。今天他倒也不是特意追到这里,他是顺路经过。看着霍一飞的车停在门口,就指挥了手下岭南带头去惹事。

霍一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慑于辈□份,他没法去找葛老辉算账,一肚子气自然撒在岭南身上。

“知不知道我在做事?知不知道进哥朋友在山上?打架丢丑给外人看?你想进刑堂呢吧?还是想死呢?”

岭南抽抽嘴角。他显然也知道同门打架必定挨罚。今天这事儿虽有大哥指使,但追究起来,自己无论如何抵不过霍一飞的后台,定然吃亏无疑。不过当在大家面前,打肿脸死撑,“一飞哥,教训我啊?大家同辈同份,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教训我吧?你怕丢丑啊?我偏要在这闹,让你丢丑给别人看。”

岭南嬉皮笑脸,霍一飞侧侧头不屑看他,“岭南我不在这儿跟你废话,有什么事回祠堂说。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干净,我就说一遍。”

岭南仰脸翻着白眼,表示没有听到。霍一飞也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说,这种无赖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只有打的他屁滚尿流,他才知道厉害。岭南固然仗着葛老辉撑腰,霍一飞更有周进在背后,就是当真打死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霍一飞抬腕看看时间,估摸ou和他的人至少还要10分钟才能祭拜完毕,10分钟走到山下。20分钟的时间,足够他用了。

霍一飞忽然贴上身去,一把抓了岭南的头发。两人相距有三四米,但是霍一飞就这样扑上来,岭南也是打架的老手,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或许他连看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喉咙里先发出一声凄厉惨呼。

霍一飞右手纂了岭南头发,左手捏了那根削尖的木棍对准了他左眼直插进去。眼球顿时爆裂。岭南两手捂了脸,狼嚎般的惨叫。干哑的嗓子里却发不出尖锐声音,坑坑的闷声让汗毛直立。所有人都傻了,只是下意识向后躲闪着岭南脸上狂涌喷溅的鲜血。

霍一飞松开手,岭南蜷缩着跌倒在地上,脸蹭了地不断抽搐。这一下霍一飞其实可以扎的更深,从眼睛直贯入脑,岭南一条小命就交代了。但两人毕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霍一飞若不是恼火葛老辉三番五次跟他作对,也不会这么出手狠辣。就算是要怎样,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他出手扎瞎岭南,只是想逼迫他们迅速离开。但岭南吓坏了,他知道霍一飞的棍子在往后痛一捅,杀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这招果然有效。霍一飞补上一脚,指了岭南一帮兄弟喝令,“带着你们大哥滚!”前排的十几个人立刻涌上来,抬头抬脚将大哥背了身后,转身撒丫跑得没影了。连那些一直躺在地上死猪般动也不动的“伤号”也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跟在大队后逃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宽阔的广场上除了霍一飞,阿海,Denny和另外三个自家兄弟,不见半个人影,但留满地狼藉。霍一飞皱皱眉头,掏出纸巾擦手上的血。“Denny送阿海去医院,蚊子去把ou的车都泊到左侧门,志伟,你去告诉ou老板一声,我下来买瓶水,就不上去了,在侧门口等他。”

17,8分钟后ou带着他的大部队浩浩荡荡下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落寞和泪痕。转了一圈,问霍一飞,“咦?那几个小兄弟呢?”

“有点事,先走了。”霍一飞微微笑笑,拉开车门请ou上车。

第75章

送了ou回酒店,霍一飞拨了电话准备告诉周进刚才和岭南打架的麻烦。电话一通,周进却跟他说,有人给送了两袋澳洲极品鲍鱼,新鲜货不要浪费了,叫他晚上过来一起吃火锅。

霍一飞想,那还是到进哥家再说吧。到了家里什么都好说,进哥也比较好说话。顺路在酒馆买了两瓶法国香槟,开车到时,周进腰里扎了条围裙,正在跟着Sllopi择叶洗菜,忙忙碌碌。

霍一飞连忙上前接过手,笑道,“进哥,你这套行头好像不大合身啊。”行头自然是Sllopi的,周进将手里青菜锅盆一并塞了霍一飞,笑,“行了行了,都给你弄吧。”

Sllopi帮腔,“早该交出来,先生您还是在房里看电视,我和Jessns做的更快,保证你吃好。”Jessns是上次Sllopi问起时,霍一飞随便塞给她的英文名字。霍一飞在周进家里,经常帮忙Sllopi弄菜做饭,两人混得很熟。

鲍鱼火锅很讲究,弄菜配料一丝不差,光火锅的汤底就要用老母鸡,猪骨,火腿等配料熬上几个小时。这方面,来自南国的Sllopi是行家,一早就备好了底料在炉灶上炖,切了新鲜的鲍鱼一片片薄如蝉翼,浸在水晶般的冰中,单是看着也很漂亮。

弄这么繁琐的火锅,霍一飞还以为周进会请很多人,没想到只叫了他自己。但想想,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厨房忙了一会儿,周进出去,霍一飞也放下东西跟了出去,拉了他道,“进哥,下午墓园的事儿,进哥知道了吧?岭南闹事那会儿ou老板就在山上。我想快点息事儿,下手狠了点,扎了岭南眼睛。”

周进拿着水杯冲茶倒水,并不停下,“我知道。你刚打完架,回头葛堂主就把打电话打过来了。”

霍一飞暗暗叫骂,心说这葛老辉真不要脸,他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却听周进说,“同门兄弟内讧,不应该。葛老辉说他处罚了岭南,没管教好手下,他也有错。告诉我,这事不怨你,让我别罚你。”

霍一飞只在肚里咬牙,恶心葛老辉话说的无耻。在周进跟前还是认错,毕竟自己虽然占理,但出手扎瞎了岭南的眼睛是有些狠了,照理也要有个交代。低眉顺目道,“我也错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怎样我不该跟同门兄弟打架,出手伤人。请进哥责罚。”

周进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到沙发前坐了,淡淡笑着看他,“知道有错,那你不去找老七领责?还在这儿优哉优哉闲逛。”

霍一飞倒也不怕。他心里有数,打架的事儿算不了什么。周进心里比他还烦还讨厌葛老辉。不过碍着身份和种种关系,不能明说而已。紧贴了周进坐在旁边,顺手把沙发上枕头抱在腿上。“不是进哥招呼说来吃饭的嘛。进哥叫了,我怎么敢耽搁。否则进哥又该教训不懂规矩了。”

周进板脸翻他一眼,把抱枕从腿上抽开,“我让你坐了?给点儿脸又得瑟上了是吧?问你话,当我逗你玩呢。你给我跪下。”

霍一飞撇撇嘴不情愿的站起身。看看周进脸色,又慢慢屈膝跪在脚下地毯。一本正经道,“七哥说了,以后我犯事儿不准去找他。七哥说每次他打了,进哥又心疼。闷了火还要找他撒气。他左右为难,因此不让我找。”

周进忍得笑踢他一脚,“尽在那胡说八道!起来,别在这儿跪,滚到门口跪去。我这是羊毛地毯,给你跪着,当按摩呢?可倒不疼哈~”

霍一飞并不肯动,一脸的委屈,“进哥,别到门口吧,Sllopi还在呢。吃完饭我到书房里去跪还不行么。”

周进却不依不饶,“我说话又不好使了是不是?霍一飞,上次罚的你不狠啊?长不了记性啊?”说这话时,脸色已经逐渐沉了下来。

霍一飞非常清楚周进不会因为他扎废岭南生气。周进对他管教极厉,但要分什么事情。在跟葛老辉一伙儿的事上他一向极度纵容,上次砍了姚顺本人也没有怎样。但周进今天却摆明了要罚,霍一飞似乎也觉得不奇怪,顺从了起身,走到门边挺直跪了。

沙发周围都是羊毛地毯,跪着当然没事。这门边是大理石的地面,冰冷生硬。他十几天前刚被周进重罚过,那次在破木碎钉上跪了整整一宿,膝盖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疼。刚刚着落在地上,就一抽一抽的疼。霍一飞呲牙咧嘴,忍了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周进拿了些什么出去。Sllopi进来取东西,看着霍一飞跪在门边,吓了一跳。

她倒不是没见过霍一飞被打被罚,但是周进刚刚说了,是叫他来吃火锅,怎么转眼却罚上了。

“不是,不是说要吃鲍鱼的吗?怎么,怎么?”

霍一飞咧嘴,“是要吃鲍鱼,不过得先过了这一关。”拉拉Sllopi衣角压低声音跟她说,“帮我把楼上进哥房里那根藤条拿来。”

Sllopi更惊,“怎么?怎么?这么严重?”

霍一飞苦苦一笑,“打了就不严重了,不打就更严重了。”在地上跪了这片刻,他已经盘算清楚。早打晚不打。不如趁着今天的由头打了,这件事也算翻过去。左右鲍鱼摆在那里,进哥总不好意思辜负了Sllopi一番心血。应该,不会打的太狠吧?

周进家里的藤条,也算是他的专属物了。Sllopi才来没多久也知道那个东西。周进从旧居搬到新家,什么都没有带。当时是请先生算了风水,江湖人笃信这个。适时正好赶上霍一飞吸毒的事,周进觉得很不顺当,辞旧换新,连自己用了多年的佣人容嫂都换掉――当然给了她一笔丰厚薪酬――其他家居衣物更一概扔除。只有两根藤条,周进不离身的带在身边,专门管教霍一飞之用。

藤条是三根较细的拧了一起,坚韧有力。打人倒是不伤骨头,专伤肉。三指来粗的东西,打的狠时,霍一飞竟被抽昏过两次。平时对它避之尚且不及,但现在,却只能让Sllopi帮忙主动拿来。

藤条青黑色,周进习惯插在花瓶里,用水泡着,散一层淡淡的光泽。霍一飞双手捧了,高高举着。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比邻家的犯错的猫咪还乖。

“今儿这么自觉呢?”周进手里还端着那个热腾腾的茶杯,似笑非笑看了霍一飞问。霍一飞把两手挺的更直,仿佛怯生生似的抬了头看着周进的脸,“进哥,我知道错了。”

“进哥,一飞真知道错了。虽说是事出有因,一飞也不敢以此为借口。葛堂主教训的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怎样,是我错了。一飞真心真意求进哥罚过。”

周进缓缓点了下头,深深一笑,“那不是便宜了你。罚跪比挨打还苦,上次尝到滋味了罢?”

霍一飞也不回话,抬着头巴巴看着他。那眼神就是,上次已经罚的这样狠了,刚刚没有几天的事,旧伤还未愈呢。这么跪下去真的承受不住。进哥就心疼心疼,饶过这次吧。给您请了家法,打还不行么。

他看周进,周进也看他。对视了片刻,周进端着茶杯,倏的转了身。转身的同时,把那根藤条接了下来。

霍一飞吐了口气,心里并不能松。这下刑具是真正攥在人家手里了,自己就像是厨房里那些待宰待切的鲍鱼。切薄切厚,切长切短,全凭着这根藤条做主。转到沙发背后,俯下身来。周进没说让他脱裤子,但霍一飞咬了咬牙,还是主动把牛仔裤褪了。露了修长双腿和紧致肌肉,双手撑在沙发宽厚的靠背上,心里是真的忐忑不安。

但觉藤条在身后比了比,贴在□的皮肤上冰凉冰凉。霍一飞下意识的去攥沙发皮面,还未抓紧,藤条已经兜了风抽下。“嗖”一声好像一股热油泼了上去,霍一飞手指一下抠进沙发里,紧咬了下唇好不容易咽下冲到喉咙的呻吟,额角已经崩出冷汗。

周进这一下竟是毫不留情。一藤条下去,臀上横浮了一条深紫肿檩,密密麻麻的血珠一排排渗出来。臀腿上,前几日刚打过的伤还清晰清楚。他是有心脱了裤子挨打,让进哥瞅着心疼。没想到还是没有用。周进拎了藤条也不说话,一下一下着力的狠打。

每一下都跟掀起一层油皮似的,每一下霍一飞都跟着一哆嗦。自己能清楚的感觉身后皮开肉绽,柔软的肌肉,怎么能经得住这么狠打。血缓缓的流过大腿流,温热温热的。因为疼的发抖,手臂就格外没用力气。半身都压在沙发的靠背上,手纂了拳头堵在嘴中。怕一下忍不住叫出声来。身后那根藤条,直像是刮着骨头,无可形容的锐痛让他满脸是汗。

总觉得进哥这根藤条比刑堂的藤杖打人还疼。也许是细一些,抽人的时候能直陷在肉里,钻心刺肺,让人想分神都不能够。霍一飞只觉自己头皮都疼得紧绷,但想进哥能训两句话,手上也能缓一缓。但他根本一语不发,只是对准了那片伤痕累累的身体狠抽。

霍一飞只得呼着粗气哀哀的叫,“进哥,进哥。”周进火气之中,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最多叫一声“进哥”,那已经是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求情了。

霍一飞不是想求饶不打,他也知道饶不过。只是想求周进缓一下手,哪怕是缓上3秒5秒,让他喘一口气也好。

藤条却在臀腿间狠狠的补了十下。一叠气全抽在同一地方。霍一飞猛咬了拳头,只觉得眼前发黑。手上一软,歪歪斜斜倒在沙发上。

周进拿藤条敲敲沙发扶手,“起来!这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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