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的家法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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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黑帮的家法 13》的后记
本文为《黑帮的家法 15》的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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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酒店因为命案被警方封锁,受此牵连,其余几家店里生意也陡然清冷起来。扈宇被几个手下一口咬定是主使,本来不许允保释。律师很花了一番功夫,又拿了许多钱才把他保出来,但随时要听候警,他就招呼方的传唤,一步不能离开。既然酒店清淡,又没其他事可以做,扈宇倒闲起来。有事没事,他就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吃喝玩乐之处招呼霍一飞出来喝酒。

霍一飞也不刻意回避,只要抽得出身,都会陪他玩上半宿。左右是扈宇做东。扈宇有钱,出手十分阔绰。两人在一起,对所谓的正经事从来避而不谈,尽玩些风花雪月。说到吃喝挥霍,扈宇尽显富家公子本色,他在H市本是新来,玩起来却俨然行家。哪的酒好,哪的茶香,哪家店子里的女孩儿模样漂亮,他凑在霍一飞跟前,满面兴奋之色,一样一样都数的清清楚楚。

霍一飞并无大兴趣,但听他说的有有趣,也不禁逗笑,“我说你怎么花,家有那么漂亮太太还不知足。东扯一个,西拉一个,也不怕回家挨挠?”

扈宇孰不在意,撇撇嘴,嘿嘿坏笑,“女人就那么点儿事,不理就是了。小姑娘你要嫌不过瘾,我还知道个地方,大环马往西走二十米有家夜店,里面的男孩一个个那叫一个俊气,比你还好看。”

每每说到这时霍一飞往往当即“翻脸”,一脚作势踢去,“滚!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他见过扈宇搂着样貌清秀的男孩招摇过市,这花花公子有钱烧得难受,什么变态的东西都要玩玩。霍一飞人在江湖,虽说是什么都见过,都习惯,但对这肉麻兮兮的勾当毕竟有点恶心。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晚上H市有在海港燃放烟花的习惯,因为这一天是市庆,加上十五太过热闹,政府的烟花又不好淹没在商人们的烟花中,所以索性提前在今天。烟花要整整燃放一个晚上,老百姓凑趣,都纷纷在就近的地方订席,家人朋友一起观赏。

扈宇早早在临近的茶楼订了位置,除了霍一飞外,和记还有不少他通过霍一飞说上话的兄弟都一一请到。说是借着赏烟花的机会,感谢大家对他来H市合作生意的支持和帮助。说了些场面上的客气话,众人其乐融融坐下来,酒过三巡,半真半假倒也玩闹的畅快。待到半夜烟花燃起,茶楼惯了灯,大街小巷九成的灯光都熄灭掉。城市上空一片广垠暗色里,或红或紫,或靛或青,光怪陆离,变化万千的烟花层层交叠,点亮整个天空,宛若千万流星雨起落,壮丽无比。一时间,等待赏烟花大人孩子,或是欢喜或是凑趣的尖叫喝彩声彼伏不断,狂欢的气氛真正被推向□。

这帮江湖兄弟也跟着起哄,茶楼里叫声笑声乱作一团。昏暗之中,有个人影快速的上楼,拉着霍一飞低语了几句,又匆忙离开。

扈宇眼尖,一眼看着是本来藉口家中有事婉拒的陈耀清,心里着实的一惊。自觉恐怕有事,

正犹豫是否该找上霍一飞问问,霍一飞却上前拉了他,压低声音说,“进哥那边抓了几个跟酒店案子有关系的人,清哥特意来接我们过去看看。”

昏暗里,扈宇怔了片刻,随即问,“那这儿怎么办?”

霍一飞说那就先散了吧。

扈宇跟着霍一飞上了陈耀清开来一辆黑色奔驰,外面烟花还燃的正盛,路很黑,车子七转八拐,在交错的路口之间快速的转弯。所走的路十分陌生,加上天黑,扈宇全不认得。只知道

最后在一片楼房建筑工地前停下。下车来,一阵冷风正迎头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陈耀清在前带路,三人快速闪进一栋刚刚建好的民宅楼。

脚步踏在空旷的走廊有异样空洞的回音,隔着很远,就隐约听见楼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拐上二楼进了一个房间,灯火通明,眼前陡然亮了,扈宇一眼看到客厅地上,蜷缩的三个人中间那个正是他那卖药粉儿,被警察抓了的服务经理,也就是他带着的小弟阿亮。

扈宇大吃一惊,慌忙抬头去看,沙发上周进向他点点头,招呼,“扈公子,请坐。今儿市里放烟花呢吧,扰了你们玩了。”

扈宇方才定了定神儿,连忙走快两步,“周老板,我跟一飞哥和一班兄弟在一起喝酒来着,一飞哥说周老板有线索了,我急得不行,赶忙跟过来。”

周进点头,略扬下颌指指前面,对着扈宇说话,眼睛却看着眼前的三个俘虏,“你先坐!找你来也是想让你认认,前头那几个说这三个是领头的。中间叫文亮,你看是不是你手下那个。”

扈宇进门就认得满头鲜血的文亮,但一时摸不准周进话里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面假意上前认人,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应对之策。

周进看着他慢慢走上去,反手把霍一飞拽到身边,贴在耳际小声吩咐,“人是托人从警局里弄出来的,天亮之前得送回去。你和耀清给我好好问问,只要留口气别打死了。让扈宇在旁边看着。”

霍一飞会意的点头。

扈宇走到跟前,寻思片刻,提起脚来在阿亮脸上踢了一脚,阿亮吃痛的睁了睁眼睛,眼里尽是血污,也不知看不看得见扈宇,哼了一声又歪过头去。

扈宇补上一脚,喝问,“吃里扒外的东西!谁指使你陷害我?!”

陈耀清递上一条黝黑鞭子,笑笑说,“扈公子,你这手下嘴硬的很,咱们兄弟打了半天了,他咬紧了不松口。试试这个吧,我们也学学扈公子手段。”

话里颇带了些嘲讽,扈宇心里着恼,脸上不便表现出来,接过那鞭子发狠的一把抽下去。迎头抽在阿亮右边脸上,从额头刮到脖颈,白森森的骨头一下露出来。阿亮“啊”一声尖厉而短促的惨叫,鲜血顿时狂喷。

扈宇口中叫骂着猛打,一口气连抽了二十来鞭,下下皮开肉绽,陈耀清和霍一飞见他越打越凶,上前出手阻拦。他俩一拦扈宇更像癫了一般,一条鞭子上下飞舞,抽的阿亮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陈耀清从背后切他手腕,拽了鞭梢说,“扈公子,扈公子。这人可不是这么打的。你这么打没两下就打死了,我们可什么都问不出了。”

这话一说扈宇才住了手,由着霍一飞把他拉到身后,仍然激动的大口喘气。陈耀清把那鞭子接过来,找了跟绳子,把挨打的阿亮手脚捆了,绳子往屋顶横柱上一搭,顺势一扯,阿亮沾血的身子像一片树叶牵起来,悬空摇摇摆摆,破破烂烂的衣服一条条垂下来。

陈耀清用鞭稍抵着他下颌,“说吧,说了就不用受罪了。你大哥也在这儿听着呢,我替你向他求个情,会放过你的。”

阿亮低头不语,仿佛没有听见。陈耀清退后一步,“都是出来混口饭,都不容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可你不配合,兄弟只好对不起了。”

唰唰两下扯了破烂的衣服,露出一道道血痕交叉的结实的肌肉。陈耀清把鞭子在身后的破皮桶里沾了沾,“嗖”的抽落下去,屋子里毫无疑外的回响着受刑人痛苦嘶鸣的惨叫。霍一飞看了一阵儿,慢慢走到屋子对面,越过被鞭打的阿亮,目光有意无意着落在扈宇脸上。扈宇咬牙切齿,神色颇有狰狞。

陈耀清打了一阵,问了一阵,阿亮始终不说。霍一飞见许久不得进展,进哥在旁等着,由不得拖沓。吐口气,拎起那皮桶走到跟前,迎着阿亮血肉模糊的身子倒头淋浇下来。鲜红的辣椒水和着三四十个辣椒瓣霹雳扒拉落在地上,许久许久,屋里一声野兽般撕心裂肺的低吼,随即安静了下去。

扈宇与其说惊着倒不如说是愣了,看不出平时和和气气,好像很好说话的霍一飞出手时也这么凶狠。

清水泼醒来,阿亮还是不开口,旁边蜷缩的另一个忍不住了,惊恐的抓了霍一飞小腿结结巴巴急道,“大哥,大哥,不要打,不要打了,真的是扈宇指使我们干的,没有别人了啊!连警察都是他找的,是真的啊!”

霍一飞看一眼扈宇,一脚将他踢翻,“放屁!扈公子有病?脑袋被抽了?找人炸自己的场?!”

扈宇嘴唇瑟瑟发抖,盯了那人半晌,才说,“周老板,清哥,一飞哥。我相信你们会信任我,我没有理由摆自己的乌龙。我到H市就是为了赚钱,酒店生意这么好,我又何必卖药粉找事儿?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警察炸场,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

周进淡然,“扈公子,我自然信你,否则也不会叫你来审人。虽然是咱俩家的事,但人是你的人,照理应该交给你处置。但特殊情况,事出从权,你多担待。”

自己的人给人家毒打羞辱,不管怎样总是面上不好看。不知扈宇是否也是为了这个脸色发白,但这种情形下,周遭都是人家的人,自己识趣的,就不能多说什么。

陈耀清掰开阿亮一只紧纂的手掌,不知从哪弄来的钳子,钳着食指指尖的指甲用力一扯,一片指甲和着模糊的血肉脱落下来。十指连心,阿亮整个手臂一突一突的抽抖,叫也叫不出,只是嘶嘶抽气。陈耀清为人向来内敛话少,霍一飞虽然从小跟他熟悉,却很少看到他这种狠毒恶辣的手段,眼看着他钳了一根指头就按进辣椒水里浸泡,变调的惨叫声听的他有点恶心。

钳到第五根手指,阿亮再也坚持不住,哀哀的叫,“好了,好了,别再折磨我了,我说,我说。”

“是….是….”

一时间房中弥漫着血腥的空气有点凝结,人人都安静下来,静听着他下文。明晃晃的灯光下,扈宇脸色有些惨白,不知是因为太过气愤,还是怎的。

第68章

阿亮咧咧嘴,虚弱的开口,“是你妈指使的,你妈让我干的。”随即哈哈大笑,没笑两声,牵扯了胸前伤口,又“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

陈耀清不由笑了,“扈公子,你手下嘴还真硬。”

扈宇黑着脸拔出一把匕首,忽然上前两下扯了阿亮腰带,没待众人反应,一把将裤子拽了,匕首直抵到敏感地方,“操你妈你到底说不说?”

说着刀刃就往下按,殷红的血滴滴滴答答淌下来,阿亮惊愕的连声尖叫,“说!说!说!我说!是徐柏城!是徐柏城让我干的!”

扈宇刀慢慢提起来,上面尤挂着血。阿亮痛的嘶嘶抽气,断续道,“徐柏城,让我们在场子买药粉儿,要我们一口咬定是,扈公子干的,周老板,会相信,会相信扈公子是贪功近利….”

徐柏城是扈宇父亲扈中和的手下,和扈宇算是叔辈关系,想来仗着老资本,虽然跟在扈宇手下辅助他做事,心理却未必服气,使些损招来害他也有可能。

一个平平无奇的答案。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平常,平常的没有一点值得惊愕和意外之处,屋里这每个人脸上或平淡,或冷漠的神情都维持着原样,毫无波澜。

扈宇又一巴掌抽过去,“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还胡说八道!”

阿亮慌叫,“我没撒谎!没撒谎!你们可以去查我的银行户头。徐柏城给了我三十万,他让我诬陷扈公子。因为他忌恨扈公子,兰坊的酒店本来应该是他来发财,因为扈公子在,老头子偏向儿子,只让他做个副手。徐柏城早就不服气了,他处心积虑,只是想让扈公子倒霉。这些事你们可以去打听,扈公子身边人都知道。”

周进等人眼光都转向扈宇,扈宇顿了顿,上前拱手,“对不起周老板,扈宇处事无能,看不住手下兄弟,惹出这种事来,扈宇丢人现眼是其次,连累了周老板和各位兄弟,扈宇深感抱歉。这件事,扈宇一定会给个交代。”

周进深深一笑,拍拍他肩膀,“家贼难防,谁都有个疏忽的时候。场子不是你一家开的,出了事,我这边也有责任。”

看看那悬在半空,阿亮满是血污的□的身体,“既然问清楚了就好,这事总算有个结果。省得这么拖着,警察盯着不放,大过年的,赚不赚钱不说,也太不吉利。扈公子自己也小心点,人情险恶,有些事是想不到的。”

淡淡环视众人一眼,“收吧!我就不送扈公子了,耀清带我把扈公子送回家。”

陈耀清抓一块手巾抹了抹手,摆一个“请”的手势。扈宇顺着他出了门,脚步略微有些踉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要今天周进对阿亮的话稍有质疑,或者对他感觉有任何不妥,他想要动手的话,这么荒僻的地方,自己孤身一人,杀死他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杀了他,随便往哪个乱石岗里一丢,他来这个地方根本没第二个人知道,只怕过上十年八年,都没人来替自己收尸。

扈宇一进门看到阿亮,就已经一身冷汗。但他也算是像样的,处变镇定,应对沉着,始终没露什么破绽。饶是如此,扈宇心里也明白,周进放他走,不是信了他,多半还是不想在这个事儿上大肆纠缠,也是没把他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既然放了他走,就算是把此事揭过了,

至于自己的态度,扈宇只要不傻的,都会拿出一个像样点的交代。

陈耀清带着扈宇走后,其他人收拾着剩下的阿亮和另外两人,大概给冲了冲身上污血,换上衣服捆绑整齐。周进拍了拍阿亮肩膀,笑笑,“兄弟,吃苦了!”

阿亮紧闭着眼睛不说话,由着别人把他拖拉出门。他知道经了今天的事,就算还能回到警局,怕也活不到这身伤好了。江湖中人,每一个都知道此时此景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霍一飞自然也知道。阿亮被拖出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于自己折磨他的那几下,虽然谈不上什么愧疚,毕竟有些怅怅。

屋里只剩下两人,霍一飞环顾一圈,在地上一堆打断打劈的木棍子中寻了根完整的,两手拿着,摆到周进跟前。

“进哥,一飞的错。疏忽大意了,没盯住扈宇,让他得空在背地里搞出这么多状况。一飞办事不利,应该受罚。”

周进瞥一眼那根木棍,沙发上慢慢站起来,“倒挺自觉!知道我留你下来干什么。”

霍一飞低眉敛目。这种时候,就算摆平了扈宇的事,进哥心情多半也不会好。看他脸上愈是平平静静的不显露,愈是说明心里烦恼焦躁。这时若再去耍赖撒娇,那可就是不会看事,活该讨打了。

周进把木棍拿在手里掂掂,“不忙打,先跪这儿反省反省罢。”把那木棍横放在沙发前茶几上,转身出去了,顺手关了房门。

霍一飞对着关了的房门无奈的回答“是。”

屋里剩下一个人,忽然显得空荡起来。霍一飞踢了踢满地碎乱杂物,腾出一处空地来,靠着墙边跪了。头顶硕大的白炽灯摇摇晃晃,晃得他黑黑的身影投掷在白墙上,也前后摆动。忽一下大了,忽一下又缩小。

霍一飞怔怔望着对面墙壁,回想自己奉进哥命令,查的扈宇近来活动的那张“调单”。早知道这小子心机沉重,但他胆量本事,还是超出了想象。

扈宇在表面跟他及和记打成一片的同时,暗里扩展自己的势力,这是早在他来H市之前就已经在做了。来H市以后,周进曾一度嘱咐霍一飞定要留意住扈宇一举一动,他也一直在注意盯着,但没想到还是让他钻了空子。这段时间他在酒店的收入,几乎全部用在黑白两道“各路英雄”身上的打点。最不可思议的,他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关系伸到蔻档,豪滨这边自己负责的地盘上。

那些饭果然不白吃,酒也不白喝,扈宇假意花天酒地,掩饰他真正动机。若不是准备纯熟了,谅他不敢轻易动手。但他毕竟还是嫩了,没想到阿亮那些人进了警局,还能被进哥挖出来。

这也难怪他,凭着那人在政府里关系,他应该有这个自信的。

霍一飞在这份“调单”上看到一个自己没想到的名字:张明山。

张明山跟扈中和有私交,早在扈宇结婚的时候,大家就在扈中和家里碰过面了,这关系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这一阵子来,父亲张明山常常来找自己,籍着这种理由,霍一飞心里明白他是主动套近乎。两人无话闲聊的时候,也曾说到扈中和,张明山说他是自己现在太太的一个远方叔叔。因为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偶尔来往,并无其他。霍一飞也信了,那时真是一点不知道父亲张明山原来竟是扈家背后的政府力量之一。

现在想想,再回忆父亲说的那些话,霍一飞心里不由得渐渐起了一层冰寒。父亲忽然热情起来,又频频示好,难道真是后悔当年的无情,想对自己和弟弟做些补偿吗?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原来他根本是在扈家要打算过来H市这边的时候,调来H市的,却一直骗着自己。若是没鬼,他又何必要说谎?先前还犹豫着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小宁,试图挽回丧失多年的亲情。而今尚未及得伸出手,这份感情到底是真是假,也变得如雾迷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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