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乍断 2

刑杖继续重重下落,每一次的击打,都会让齐姝琴的臀部犹如蹦蹦床般弹起一下,然后就是整个身子的轻微挪动和一声惨惨的“啊”,青黑色在一层层地覆盖着,让刑杖下落之处愈发不堪起来。而齐姝琴开始意识涣散,含糊不清地喊叫,感到火热而肿胀的臀上哪怕落一片小小的雪花,都会痛不可耐。而板子只是轮番落下,它们落得都很慢,因为齐入画的报数很缓,那些钝痛就可以充分地游走到齐姝琴的整个屁股上,再延伸到全身。齐姝琴就这样充分地“享受”着一次次的击打带来所有痛楚。

“十九……堂姐,恭喜啊,要挨完打了。”齐入画笑盈盈道。

两只板子一并挥下,打到了黑紫交织的臀上。

啪!

最是脆亮的一声。

“啊—!”泪水涌出,“痛—”

身体重重地抻了下,然后她就脱力般地软了起来,肿痛一波波袭来,弄模糊了她的视线,绳子被松开了,身子放松了,但身后还是光着,火热和疼痛尚存……

“行刑完了。堂姐,提好裤子离开吧。”齐入画冷笑着,“真是惨啊。眼看着羊脂玉成了个酱缸子。目睹这全过程,真是惊心动魄。不过这种变化倒还是很神奇呢。”

齐姝琴本已没了力气去提裤子,但齐入画的讽刺让她羞愤到了极点,当下忍住不适,双手向后探过去,乱七八糟地将小裤往上拽着—但显然已经包不住了,她只好让小裤松垮地掩了一半,再将衬裤和长裤一并拉上来—这些衣料磨过绽开的皮肤,不停的疼痛刺激让齐姝琴一面落着泪,一面忍着疼,就这样提好了裤子。

她真想趴在刑凳上,一动不动。但是齐入画就站在她面前,欣赏着她的“丑态”。齐姝琴的脸皮通红,她颤抖着身子,从刑凳上下来,双脚努力踩稳了地面—疼痛几乎让她跌倒在地。但她还是及时扶住了刑凳,缓了口气。

“堂姐,要不要我送你回房上药呢?”齐入画笑盈盈道。

“不……不……必……了”

齐姝琴虚弱地说。

她跌跌撞撞地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出刑房。接触到外界明亮的自然光,齐姝琴忽然没有了力气撑起身子了,她握紧了手,努力地又向前跌了几步,感到浑身泛起一阵窒息的闷热,随后四肢麻木,迅速冰冷。眼前的景物都扭曲了起来,她再也站不稳,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到地上。

全身的皮肤一阵紧过一阵,臀部的痛楚让肺腑间的一种虚虚空荡感给取代,似乎空气凝固了,吸不进来,也吐不出去。

眼前开始乱冒金星,也好似坠入了水中,耳边尽是沉闷的咕噜咕噜的声响。齐姝琴感到身下一凉,似乎是倒在了地板上,模模糊糊间,她听到妹妹齐柳笛的惊呼—

“姐!姐姐你怎么了?!”

咕噜咕噜……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妹妹的呼喊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有人托起了她的后脖,手指搭上了脉搏。

齐姝琴晕晕地在半明半暗中下沉。

沉下去,沉下去,不要再浮上来……

“小弟,姐姐怎么了?姐姐没事吧?”

“情况不太好!二姐,你快去找父亲和大哥来!快点啊!”

那手指从她的脉上撤下,按揉着几个穴道,“姐,姐,你快睁睁眼啊!”

是小弟齐宇成……平日他对自己也很淡漠,但还算客气。至少不像大哥那样来不来就端着架子训斥人。

齐姝琴糊涂地想着,胸口有什么东西好闷,似乎咳出来就可以呼吸通畅,于是她迷糊地咳啊咳,拼尽全力去咳。

扑哧—

那闷闷的东西出来了,温热而甜腥,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到脖颈,红了衣领。

那是血。

从心口吐出来的血。

齐姝琴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喊着“姐姐,坚持住,爸爸和大哥就要过来了”。然而这声音好飘忽,飘得好远,好远,远的仿佛是—生与死的距离……

齐姝琴感到一阵轻松和喜悦,她美美地闭了双眼。前所未有的舒适伴随着浓重的黑暗,一并拥抱起自己。

就好像记忆中母亲的怀抱,那天然的摇篮……

第五章 看不到的关爱

浑浑噩噩,好似经历了一场地震。她被夹在裂缝之中,上不去,也下不来。下身痛到麻木,冷到僵硬,仿佛有一个大大的肿块横在后臀,沉甸甸往下拖着她的身子,但又有另一股力道宛若没了边际的风般,刀子般不停地刮着她,要她几乎碎掉。

痛……

她迷迷糊糊着,眼前黑白交错。暗是一股雾气,喷薄;明是一种亮光,努力照射。辗转在这之间,犹如坐上过山车,颠三倒四,已然不明了天地。

“痛……”她喃喃着不由念了出来,胸口憋闷,头脑发胀间,似乎有一双厚实的手掌,按住了她的双手和背。

“笛儿,给你姐姐换药。”

好像是父亲的声音……

齐姝琴晕晕地想着。

一双手,很轻很轻地触摸到她的臀部,指尖轻微颤抖着,将上面那一层薄薄的料子给缓缓揭开。

齐姝琴感到隐隐作痛的屁股微凉,已完全露在空气中。

“嗯……”齐姝琴因为害羞,本能地动了动,她朦胧地感觉身边有异性的存在,太羞耻了。

她挣扎了几下,但张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只有意识在漂浮。

那双结实的大手,将她卡得更紧了。

温热的膏状事物滑上了她赤裸而肿痛的屁股,然后有人将这些药膏一点点,小心地匀开。一阵的炽热和火辣就滚了上来。

痛!

整个身子都不禁颤了起来。

齐姝琴呻吟着,“痛……别……好痛……”

她开始动弹手脚,努力地想滚开,好避免这痛楚。

但是那双手卡得非常紧。

“好痛……”齐姝琴在昏沉中,凭着本能翻腾着身子,好似一尾被活剥了鳞的鱼,“别碰,别碰……啊,啊,痛……”

她不停地□□,身子痛苦地挪动着,试图躲避那些膏状事物的刺激,但是她的挣扎是如此弱小,好不容易能动得激烈一点,那双结实的臂膀,将她箍得更紧了。

“琴儿,乖,听话,把药上了,咱们才能好起来了。”一个沉沉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畔说着。

有些熟悉的声音,却又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谁啊……

齐姝琴虚弱地想:不,我不要上药,我不要好起来,我只想就这样在黑暗中沉浮着,不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那里虽然光明,但对我而言却是黑暗的废墟。这里虽然孤独,却是舒适的港湾。这里真的很好……很好……

隐痛中,她的意识又彻底地散开,久久都无法聚拢。

宛若宇宙间的一团浮尘,飘着,荡着,散着。然后有一股引力,拉扯住了这团浮尘,将它们慢慢地聚拢在一起,凝成了一个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实在……

“姐姐?”齐柳笛俯下身子,“姐姐,你醒了?”

齐姝琴张开眼,她慢慢地动了动嘴角,“……我……”

她发现自己侧躺着,柔软的被褥盖在身上。身子略微还有些发沉,但臀部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嘴里,似乎还有淡淡的腥甜味道。齐姝琴慢慢地想着,回忆着……

血……

闷在心里的血,控制不住,全都出来了……

难道……难道是……

她紧张起来,不会的,自己按时吃药了啊……那么秘密是否已经被家人发现了呢?

“笛儿……”齐姝琴轻轻地唤了声,“我……我怎么了?”忐忑不安。

“姐姐,你都睡了三天了。”齐柳笛小心翼翼地喂了齐姝琴一点水,润湿她略显干瘪的唇,看着往日如樱桃般诱人的红色慢慢浮了上来,齐柳笛欣慰地笑了笑,又黯淡了目光,叹息道:“姐姐受了家法后,吐了好多血,当场就晕过去了。陈医生赶来做检查,说是姐姐体弱,禁不起太重的刑罚,板子打出来的浊气,都郁结在心……”

齐柳笛停了停,“不过陈医生说,他还不太确定病因,所以想给姐姐做一个什么心肺的检查……”

齐姝琴的手一抖,“那查了吗?”她有点急切地问。

“陈医生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设备还没齐全,暂时没做。说是等姐姐醒了,再好好检查一下。”齐柳笛疑惑道,“姐姐?怎么了?”

“啊……我觉得不用查了。多谢陈医生的好意。”齐姝琴轻声细语,“笛儿,麻烦你去跟爸爸说说好吧?真的不用查了,我已经好了,我现在感觉不错的。”

齐柳笛笑说:“姐姐就不要再管,这事就让爸爸做决定吧。姐姐是病人,还是安心养病。”

“让爸爸决定……也好,反正爸爸不会在我身上费太多心思的。”齐姝琴松了口气。

闻言,齐柳笛流露出不忍的表情,“说什么傻话啊!姐姐你终究是爸爸的亲女儿,爸爸纵使……纵使为了咱妈的事情,很痛恨姐姐,但也不会真的不把姐姐放在心上,骨肉之情都是天性,爸爸再气再怨,又怎会拿姐姐的健康开玩笑?”

齐姝琴却仿佛没有听到这些,只说:“笛儿,能帮我把柜子里那个饼干盒子拿来吗?”

齐柳笛应了一声,照着办了,可心思却还在刚刚那个话题上,“姐姐你昏睡着,还不知道吧?爸爸其实看过姐姐的伤了,姐姐伤得好可怕,肿了好大,黑紫交织,有的地方都见红了,爸爸当时也说了句‘打得太重了些’,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在旁边听得真切,爸爸是真的心疼了……”

齐姝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说什么?爸爸看了我的伤?”

“是啊。”齐柳笛道,“这三天都是我给姐姐上的药。姐姐你痛得可厉害了,晕乎乎地挣扎不停,弄得我都没法把药抹匀。最后还是爸爸亲自动手,按住了姐姐,我这才……”

齐姝琴抱过齐柳笛递来的那只挺大的铁皮饼干盒,先是细细查了一遍,确定无误般地又松了口气,才对齐柳笛细声道:“那么……那么上药的时候,爸爸也在?我伤在那里……那岂不是……岂不是……”

她脸上一红,又羞又尴尬,浑身滚热。

齐柳笛怔道:“啊……可是……可是姐姐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啊,都伤得那么重了,再不上药,不定还有什么危险,让自己的爸爸看看,也没什么啊。毕竟是非常时刻嘛。”

齐姝琴低下头,对着盒子,淡淡地笑了笑,“反正以前……小一点的时候……爸爸都是亲自动手的。倒是没什么看不得的。”

齐柳笛柔和地开导,“姐姐,我觉得咱爸其实很爱你,只是爸爸……太不善表达,而且……爸爸总有着一个心结,让他……让他老生你的气。”

“是为了妈妈的离去。”说着“死亡”的话题,齐姝琴却露出了一个安然的微笑来,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饼干盒子,眼神飘忽,“对的,妈妈的死,都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没错的,就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妈妈……”

齐柳笛也低下头,静默许久,淡淡道:“话是这么说,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骨肉之情是天性,再怎样,姐姐当年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爸爸有点较真……其实我也常跟爸爸说,妈妈如果知道姐姐三天两头就挨打,痛得死去活来,甚至被打到吐血,一定会心痛极了。妈妈会哭,会怪爸爸根本就没有照顾好姐姐的。”

齐姝琴微微一笑,“不一定啊。妈妈也许还希望我下去陪她呢。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齐柳笛忽地抬起头,“姐姐!”她吓坏了,“姐!你在说些什么啊!”

齐姝琴却乏了身子,她抱着饼干盒子,整个人都缩回到被子里,闭了眼,“笛儿,我真的累了。”

齐柳笛关切地摸了摸齐姝琴的额头,皱眉道:“怎么搞的!热度又上来了啊。这样吧,姐姐你先睡会儿,我去厨房看会儿药。那可是一份上好的补药,是爸爸吩咐备下的,姐姐一会儿得趁热喝。”

齐姝琴嗯了声,“你告诉爸爸,陈医生说的那个检查,真的不用了。我没事。我不需要检查的。”

齐柳笛点点头,然后是大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确定一时半会无人了,齐姝琴这才慢慢地掀开盒盖,从里面那一堆零碎杂物中小心地取出一只小瓶子,拧开了,倒出一枚药片,吞了下去。

这种药……

已经不多了……

她盖好盒盖,闭上眼,却睡不着,臀上又有点作痛。多少的念头,在脑海里交织着,缠拌着……

爸爸来过,爸爸看过……想到自己光屁股让父亲看到的样子,还是很难为情。父女之间有了回避,多久了呢?其实自从发育以后,大概十六岁开始,爸爸就不再亲手打自己,而是授意傀儡去行刑,除了特殊的责罚,一般都是在屏风后,或者拖到刑房里。

但是依稀记得有一回,怒火万丈的爸爸还是破例,亲自教训了长大的自己……

第六章 生日之罪

那年那天,齐姝琴刚好满了十八岁,但是她的生日因为是母亲的忌日,自然没有人会提。

家里人不闻不问,不代表全天下就都装聋作哑。毕竟还有学校。

虽然齐姝琴瞒得很好,但她柔弱的美丽所引来的那些坚持不懈的追求者,终于有一个具有侦探素质的,打探出她的生辰。

其实那天,齐姝琴破天荒地逃课了。

前几天,连续一周的胸闷心慌,让她咬咬牙,用攒了许多年的零用钱,去了一次医院。

本以为没什么大事,但是那慈祥而负责的老医生,却对着各种单子和造影蹙了眉头,一遍又一遍,让她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体检。

生日当天,是最后一次报告单子出来的时候。齐姝琴逃课去医院领取,并要听一下那老医生的嘱咐。

去的时候,她不会想到,那样一个结果……

安静而坦然地从医院出来,她路过了学校的车站,邻班的那个男生似是徘徊了许久,已接近绝望。

此时此刻,这高大帅气的男生见到纤细的齐姝琴正沿着自行车道慢慢走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亮了。

不假思索,这大胆的男孩将蛋糕盒子递给她,红了脸。

“齐姝琴……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扭脸就跑—十八岁的大男孩,遇到心爱的人,终究是在最后一刻,腼腆而怯懦了。

他所留下的蛋糕就让齐姝琴手足无措起来。

她总不好将别人的心意随随便便就送了人—何况都放学了,也没法再请同学们围在一起分吃。

丢掉,这更不可以—齐姝琴的心底其实是那样感激这个男孩。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这是母亲去了后,自己得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齐姝琴将生日蛋糕偷偷地带回家。齐家主宅大,而长住的族人少,大多是傀儡—按照事先用咒法输入的指令行事,不会注意到齐家的大小姐在这一天带回了什么古怪东西。

齐姝琴走得很快,力图将蛋糕偷偷带回房间,慢慢享有这第一份的甜美。

但她却碰到了刚满十六岁的小弟弟齐宇成,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最调皮的。

“哦哦!大姐姐买蛋糕了!我要吃!我要吃!”齐宇成高兴地闹道,“大姐姐给我吃!”

齐姝琴吓坏了,要知道离这里的不远处就是父亲的书房—每到这个日子,父亲总要呆在书房里很久,一个人追忆逝去的母亲。

“嘘,别闹了。”齐姝琴赶快哄着弟弟,但是淘气而开始叛逆的男孩子哪里肯听?只嚷着“吃蛋糕,吃蛋糕”,声音不见小,反倒大了起来。

齐念佛终究是听到了声音,他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

“吵什么呢?”

父亲对自己的大女儿和小儿子,威严地问。

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齐姝琴放到地上的蛋糕盒子上。

刹那冰封雪冻。

“谁的?”他淡淡地问。

齐姝琴在父亲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不敢撒谎。

“是同学送的。”她小声地说,“爸爸……爸爸,我想过一次生日。”

齐念佛的视线凝在大女儿的额发上,他走过去,一巴掌将齐姝琴搧翻在地。

齐宇成吓到了,“爸爸打姐姐啦!好可怕!”

齐念佛弹指唤出一个傀儡,将蛋糕盒子丢给了它,“把这个恶心的东西给我丢得远远的!齐姝琴,你这辈子都不配再过生日!”

齐姝琴捂着火辣的脸,含泪点点头。

“跟我进来。”齐念佛命令道。

齐姝琴知道父亲已经生气了,她不敢有任何迟疑和违抗,扶着墙站起来,跌撞地走入书房。

“爸爸……”

齐念佛将走过来,将书房的门锁紧,他转身又给了女儿一巴掌,打得她嘴角都冒出血。

“爸爸……我错了。”齐姝琴捂着肿痛的脸哭道,她预感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爸爸,对不起,我错了。”

但是两只傀儡已经默不作声地将一张厂字形的刑凳放到了书桌旁—和直平式刑凳不同,厂字形的刑凳,受刑人趴在上面,双腿是倾斜下垂的,臀部不是朝上,而是朝外。

多用于鞭责。

齐姝琴害怕了,爸爸要鞭笞自己吗?

鞭子。比板子和藤条都要狠毒的存在。

“你这个—可恶的害人精。”齐念佛用一种厌恶至极的眼神,怒视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十二年了,那个可恨的四处胡闹的小女孩子,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修长而纤细的身子,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柔软的长发,秀美的脸庞,看上去,总是那样委屈的目光……

无可置疑,齐姝琴生得楚楚可怜,她的泪水和哀求,总会打动太多人的心。但唯独软化不了她自己的父亲。

“你竟然还有脸记得过生日?”齐念佛用一种危险的低低语调问道,“你忘得倒是快啊……”

“爸爸,我真的错了……”齐姝琴惊恐地盯着那张刑凳,“爸爸……求求你了,我也是妈妈和您生的啊!”

啪!

齐念佛又给了女儿一个巴掌,将齐姝琴打翻在地毯上。他目光冰冷而没有丝毫怜悯。

“脱衣服,趴上去。”齐念佛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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