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旧事 下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两名狱警又从礼堂里押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囚来到小间,一人拿起毛笔写犯由,另一人剥光了她的囚裤,让她跪到警示窗前反省。女囚一边哭,一边双手捂着屁股不肯放手,不知是因为刚才被打得太痛,还是觉得示众太过羞耻,见到念苏在窗外,就更不愿意过去了。只见两名狱警拉开她的手,用警棍照着她已经红肿的屁股上就是啪!啪!两下,一边训斥道:“现在知道羞!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被关进监狱了怎么不知道羞?!不想在这里反省,就再回到台上去!”

念苏赶紧扭过头,快步朝礼堂里走去。虽然不再看,脑海中残存的这一幕画面,还是让她脸上发烧。“屁股都已经打成这样了,再要挨警棍,那得多疼啊……”她边走边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

“你到怎么才过来?”门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啊……姐姐。”

“昨天答应我几点钟准时过来的?”

“七点……”

“现在几点了?”秀龄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八点一刻……”

“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本来今天打算让你写集体教诲评估报告的,现在教诲都已经要结束了,你怎么写?”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来这里,也没有闹钟,早上就睡过去了……”

“以后有任务,你也准备说因为没有闹钟所以迟到是吗?”

“……”

“看来今天的教诲有必要增加一项内容了。你跟我到台上去!”

念苏忽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一下子羞红了脸。她小声地说,“姐姐……不要……姐姐对不起,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好吗……”

“跟我到台上去。”

“姐姐……我一会去办公室认错好吗……”

“跟我到台上去。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念苏不敢违抗,只能忐忑地跟着秀龄走上台。她一路低着头,脸上发烧,不敢跟台下肃静的人群交换眼光。狱官和狱警们都投来讶异的神情,或者小声说“算啦,不要对新人那么苛刻啦”,但秀龄也似乎充耳不闻。

礼堂的台上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小块布垫。刚才集体教诲时,犯错的女囚就由狱警宣读过错后,一一跪撅在上面受罚。过错大的用警棍打屁股,轻的则用藤拍责打。只见桌上一片湿哒哒的,似是女囚们的泪水,可想而知刚才惩罚的严厉。

秀龄把垫子放到桌沿,指着对念苏说,“弯腰趴在上面。把屁股撅起来!”

“姐姐……”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是吗?”秀龄看着她。

“姐姐……”念苏怯怯地走到桌前,委屈地伏到桌上。这样一来屁股向着台下撅起,虽被裙裤紧紧包裹着,脸上早已烧得通红。

看到她的乖巧,秀龄嘴角微微一动。但事到如今,该给这孩子的教训还是不能少。于是转身向台下道:

“这是新来监狱教育科的实习生,也是我新认的妹妹。今天集体教诲,她迟到了一小时十五分钟,所以我现在要在这里惩罚她。这么做,也是要再跟你们强调一下今天教诲的主旨:纪律。在北平第四监狱里,纪律没有亲疏远近,只有一视同仁。守时,是对你们自己负责,更是对你们所要做的事负责。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就记住:守时是这里的纪律。不论谁违犯,都一定会受到惩罚。”

她又转向念苏:“许小姐,你今天迟到75分钟。按照这里集合时的标准,迟到一分钟打10下屁股,念你初犯,惩罚减半执行,共计375下。但若下次再犯,这次欠下的一并执行。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把裤子脱下来!”

念苏脸羞红到了脖子根。台下众目睽睽地注视着,虽然都是女人,但自己初来乍到就要光着屁股挨打,羞耻可想而知。更何况她宁愿被人脱下裤子,也好过自己主动脱。只是又不敢违抗,只能双手伸向后面,紧张又无奈地一点点褪下裤子。屁股一点点露出,她实在不敢去想自己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

秀龄嫌她磨蹭,走到长桌边,一把将她半褪的裙裤扯到了大腿根。看见念苏白嫩的屁股上还留着些昨日打过的淤青,她叹了口气,轻轻揉着念苏的屁股,略略迟疑了一下。

一切似在不言中。念苏也察觉到了这迟疑的一小刻。这一刻,她似乎触碰到秀龄内心的矛盾。表面上强势,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这一刻看见昨天的笞痕,心里却舍不得打她。这份隐藏的柔软,是因为把她当妹妹么?她不敢确认,但就当是吧。反正她知道这一刻,她不是燕静大学那个独立勤奋的高材生,与这监狱的实习身份也毫无关系。这一刻,她只是犯了错的妹妹。犯了错,被姐姐教训屁股自是理所当然。她把上身完全伏趴在桌上,“……请姐姐……打我屁股吧……”声音越来越低,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轻轻说出了这句羞耻的、却是心底渴望的话。

秀龄点了点头,从狱警手中拿来一副四尺多长的藤拍。这藤拍本是用于监狱里晒棉被时掸灰絮,但质地坚韧且趁手好用,狱警们也就拿了几把当做惩罚工具。她又轻轻揉了揉念苏的屁股,往后退了一步,举起藤拍,呼!—啪!藤拍带着风声,重重打在念苏的屁股上。

紧接着啪!啪啪!!这次惩罚,秀龄有意让她记住痛,并没有给她热身的机会,一开始就打得又快又重。藤拍有竹板之坚,又有藤条之韧,打在屁股上痛彻心扉。念苏的身体毫无准备,几下没过,就忍不住挣扎扭动。

啪!啪!!

一拍拍的责打之下,念苏的两瓣屁股很快覆盖满一片红痕。秀龄越打越快,毫不留情。念苏从不知道打屁股能有这么难捱,只觉得屁股上的疼痛,仿佛一下下在神经末梢炸开,一下尚未挺过,另一下就接踵而至,交叠在一起,又传遍全身。

刚开始打屁股,念苏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随即不敢再叫喊。越打越痛之下,她只能张开了嘴,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昨日屁股捱打的肿痕尚未褪去,今天藤拍打在上面,更是痛上加痛。

几下之后,秀龄开始左一下、右一下地抽打她两瓣屁股,然后接二连三打在中间,再重复如此。藤拍覆盖面本来就很广,这样五下一组,一来方便秀龄计数,二来也全面“照顾”。不一会儿,念苏屁股中间的位置已经被打出一整片鲜艳的红痕。

啪!啪!啪啪啪!

“啊……”

念苏觉得真的忍不住了。不知不觉中,她已大汗淋漓。鲜红的屁股左右扭动,两腿交替屈伸,只想卸下些责打的疼痛。藤拍打在左右两臀时尚可如此,但打在中间时,她只能往前躲,却被坚硬的桌沿死死顶住而无处可逃。她开始控制不住想把屁股往旁边挪动,也控制不住开始呼痛。

“啊……”—啪!

“哎呦……”—啪!啪!

念苏开始还是轻声低吟,随着屁股上越来越难捱,喊声越来越大,渐渐带着哭腔。身子扭动的幅度也随着哭腔越来越大,扭到了桌子边。

啪!啪啪!!

“啊哇!……”

忽然重重的几下,好痛!只痛得念苏哭了出来。秀龄呵斥道:

“屁股老实点撅好了!要是不知道挨打的规矩,我今天不介意把你屁股打烂,教会你怎么挨打!”

“对……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了……”念苏一面呜咽,一面忍着屁股上的痛,重新趴在桌沿撅好。

秀龄看着眼前原本白嫩的屁股,在自己的责打之下变成一片鲜红。眼见念苏修长的身子趴在桌上,屁股撅着,哭得楚楚可怜,任是谁见了都会心疼。她上前揉了揉,两瓣柔软已明显有了些硬块。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有些教训和一些更重要的事要教会她,因此只能硬下心来,继续辣手责罚。这顿痛打不仅刚刚开始,待会还要打得更重,只怕她受不住。于是她轻轻在念苏臀表揉着,小声说:“疼的时候就不要多想。念头越简单越好。待会还会打得更疼,记住心里重复简单的念头,记住了吗?”

秀龄说得很轻,只有台上的念苏才能听见。念苏点点头,刚觉得疼痛被温柔地抚摸了几下,只觉得藤拍在臀上轻轻一点,又毫不留情地继续落了下来。

藤拍重重地打在屁股侧面、大腿根部。有时甚至是屁股被扒开,责打内侧的臀肉。反倒是屁股中间不再集中责打,每打五下,只挨一下。对秀龄而言,她是要让念苏屁股的每一处都充分体会被痛打的滋味。但对念苏而言,那些没挨打的地方疼痛更为敏感,更是痛得难熬。

台下的狱警和女囚们虽然早已知道沈科长手下不留情,却也难得看到她这样出手。只见台上的念苏裙裤早已滑落到膝弯,一面哭泣,两条扭动的白腿映衬着通红的屁股,不住地交替屈伸,让人说不出的怜惜。沈科长却不为所动,藤拍一下不停地朝她屁股上打去。

念苏感觉身体渐渐失控,两片滚烫的臀瓣仿佛不属于自己。她只能像秀龄刚才所教,心里重复着一句最简单的念头—“迟到!—打屁股!……迟到!—打屁股!……”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屁股挨打是罪有应得,才能忍住痛不往两边翻滚。但腿脚早已不能支持挨打的屁股,甚至屈伸都觉得缓解不能,疼得只想蹬踢。

秀龄看在眼里。已经打了250多下,还余120多下。看到念苏的屁股已经渐渐受不了痛,也不必强求她再一直撅着。她让念苏平趴到桌上,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藤拍便快速落了下来。

“哇!……”啪!啪!

“啊哇!……”啪!啪!啪!

念苏平趴在桌上,像是孩子一样被按着责打屁股。秀龄紧紧按住她的腰,使她怎么扭也躲不开打,倒是两腿却自由了。念苏再也顾不得台下还有那么多人,蹬着腿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秀龄却没有因此手下留情。念苏哭得越响,她打得越重。打到这个地步,就是要让她牢牢记住屁股上实辣辣的痛。藤拍呼啸,一下下照着屁股狠狠打去—啪!啪!啪!啪!啪!啪!……伴随着念苏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回荡在礼堂里。

……

三百多下打完,念苏的眼泪早已经在长桌上撒了一片。台下望去,只见她屁股布满深红的肿痕,整个人大汗淋漓地瘫趴在桌上。秀龄见她这样,想必是没有体力再到门口“警示窗”那里罚跪示众了。然而整个教诲程序中,反省示众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秀龄想了想,还是干脆心硬到底,对狱警说:“等我给她上完药,你们把她带到‘思省墙’去,禁闭十二个小时。”对台下说:“今天的集体教诲就到这里,散会!”

念苏也不知道什么是“思省墙”,适才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抹在臀上,转头一看,原来是秀龄亲自给她上药。“趴好了,别动。”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动作却很轻柔。

秀龄一边轻轻上着药,一边说:“惩罚还没有结束。待会上完药,你去‘思省墙’那里禁闭思过。晚上结束之后,你来姐姐寝室吧,今晚跟我睡。”

上完药后,狱警给念苏拉上裤子,带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教诲堂。刚被痛打完的屁股被紧紧包裹在裙裤里,走楼梯时,感觉整个屁股都在灼烧。而旁边女囚们的眼光投来,感觉脸烧得更厉害。

由于她毕竟是实习生而不是犯人,狱警们也多少觉得秀龄这么打她有些小题大做,因此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带着她慢慢走着。

“许小姐,沈科长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你多见谅。”说这些话的时候,狱警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念苏不久就明白了为何她们会有这样的表情。

走过一道铁门,从监室楼拾级而上,思省墙就建在监室楼的楼顶。这里过去曾建了几间禁闭室,拆了之后,在楼顶放了一排高高的木头柜子,远远望去确实像一堵墙。每个柜子的中间,有一个∞型的开孔。念苏很快知道了它的用途—有几个柜子中,显然已经有人。她们的屁股透过开孔露出。每个开孔下面,都有小牌写着受罚原因,旁边挂着一条竹尺,显是用来责打的工具。

狱警又抱了声歉,“许小姐,我们要开始执行了。”

狱警把念苏的下身裙裤全部脱下,打开一个柜子,扔在底层。念苏正站着不知所措,只见狱警指着柜子中间的隔板说,“许小姐,你躺到柜子里的隔板上面,然后两腿朝上,抱住自己的腿。把屁股向外面撅着。”

念苏楞着没有动。这个姿势也实在太过羞耻了……狱警见她踟蹰,便对她解释道:

“你只要躺到里面去,然后把屁股从开孔露出来就可以了。以前我们监狱里反省都是关禁闭,小黑屋里要关好几天。现在取消了禁闭,把惩罚教诲和禁闭结合在一起,总时间也缩短了很多。受罚的人只要在柜子里自己反省,不需拘束手脚,唯独屁股必须始终露在外面,每十五分钟受竹尺责打一次,每次20下,意在督促受罚者思省己过。狱警们如认为有必要,亦可随时摘下竹尺,予以责打。”

念苏红着脸问,“什么叫‘如有必要’?”

狱警指了指开孔下写着受罚事由的小牌:“你看,这上面是没写名字的。这个楼顶,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每次上来的狱警都会换。你在柜子里,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只能看见你受罚的原因和露在外面的屁股。许小姐……说实话,你今天不过迟到了一会儿,说不上深刻反省,这么惩罚你似乎也有点过了。但对于其它囚犯来说,特别是那些诈骗、盗窃还有故意犯罪而不思悔改的犯人,这样的惩戒方式确实比单纯关禁闭有效多了。因为犯错的事由写在外面,对于那些过错大的,通常路过的狱警都会额外责打多次。受罚人在里面,就会意识到自己犯的错有多招人厌恨了。另外,受罚者关在封闭的空间里,多少也照顾了她们的颜面,使她们可以集中精力思省己过,好好想想露在外面的屁股为什么会挨打。所以你也不用害羞。”

念苏望着旁边几个柜子发呆。除了红肿的屁股,她又看见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狱警见状,对她解释道:“通常,来思省墙这里受罚的犯人,都是要视过错待满24小时甚至两三天的。小解由狱警提着便盆在外面解决,大解就比较麻烦了。为了防止尴尬,通常在刚关进思省墙后我们要执行灌肠程序,排空肠道。之后只给予清水或米粥。有时还会塞上姜块,以加重惩罚效果。不过,许小姐情况特殊,这些就都免了吧。另外受罚事由的牌子上,我只给你写上‘违反监规’?这样别人就更看不出是你了。”

念苏咬着嘴唇想了想,轻轻地说,“还是写‘不守时’吧。今天早上确实是我的错。既然来了,我也该好好反省的。”

“那好。许小姐,你躺进去吧。”

念苏依言躺上隔板,将两腿向上抬起。只听“吱呀”一声,狱警将柜门关上,念苏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唯独通风孔和臀部开孔那里透进些许微光。只听见狱警在外面让她把屁股再撅出来些,然后轻轻拍了拍,对她说,“这样就可以了。许小姐,别忘了屁股要保持一直露在开孔外面,倘若被发现违反一次,按规定就要加罚20下竹尺,延长惩罚时间一小时。记住啦。”咔嗒一声,给柜门上了锁。

念苏仰面躺着,双脚搁在柜壁上。黑暗中,这片小小的封闭空间里寂静无声。柜上有通风孔,倒也不至于闷。柜内的空间也不算太小,至少足够安置手脚。只是要保证屁股一直露在外面,就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若在平时并没什么关系,但念苏的屁股刚刚挨完打,在这样的姿势下,时间一久就很难受。只感觉屁股上的痛一阵阵传来。四处寂静无声,只有顶楼的风偶然呜呜吹过。倒确如狱警所说适合反省。

念苏心里有太多纷乱的思绪,此刻才能略略安静了下来。

刚才被当众打屁股的羞耻感又再度充满脑海。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屁股被打得噼啪作响、涕泪横流,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迟到确实不对,可是私下去办公室打一顿屁股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这样公开责打呢?礼堂人众注视,羞耻难以形容。只是这羞耻中,却又包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理性拒斥着,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却又似乎隐隐渴望着这样的羞辱,渴望这被当众打屁股时的无地自容。她蓦地想起小时候先生问她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眼下想来,竟是五味杂陈。如此百般羞辱,心里却有那么多的感觉。监狱仿佛是一个梦境,借着秀龄给她的痛,通向更深的地方,也不知是否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过多久,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来是要挨打了,念苏屁股一阵紧张。果然听得有人走到柜子前,拿下挂着的竹尺,紧接着“啪”的一声,念苏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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