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此时此刻

空洞的瞳孔告诉世界他不愿诉说的一切——考试、恋爱还有那些羞耻的特殊爱好。几天难以入睡让他不知怎么解决,即便如此还是要挺着头痛昨晚最后一道受力分析、配平方程。他不愿再想这件事,每当想起他就会看到那个令他恐惧的模样以及他无法回应的质问:“好啊,你一个男的学不会理综?考试就是去做实验而已吧,只不过从来不会成功。”他不愿再想,他只想再有机会去抱抱那个女孩子,可是她已经不会回来了:“就这样吧,高三了,别纠缠。”他不愿再想。
寂静的房间只亮着一盏台灯,纷扰。本是凛冬的春节啊,可哪里有节日的氛围呢,房间外是所谓的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听腻了的话.电视里叽叽喳喳的放着早就已经不是娱乐性质的节目,从不好笑的相声到不好听的歌曲,最后虚拟偶像上台表演儿童节目…一切都恰好找到了他们不应该维持的样子。至少夏雪还有个可爱的妹妹,也算是一种慰藉吧。妹妹夏卉比夏雪小了三岁,也就是说夏卉也只是一个小升初的初中生而已。
夏雪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手边书架上的书早已经翻过不知道多少次,他只喜欢这些似乎老掉牙的东西——木心的诗选,精装的古籍还有几本漫画,漫画,也只不过是蓝色与绿色交融的火柴人而已,坐在可乐罐上言笑晏晏,面前的易拉口插进一根吸管——两个人一起用也没什么不好嘛。书前的盒子里插着一枚银光的戒指,或者应该叫指环,夏雪背着其他人偷偷为自己买来的,另一旁摆着一盏小夜灯,球形的夜灯上印着点点星星的图案,没有点亮时的暗淡也能看到花纹,倘若是要点亮这盏小夜灯,微微的淡黄色伴着花纹遮住的星星轻轻映在一旁的书架上,留下微微星光。虽远不及窗外头顶被烟尘遮蔽着的天空下星光的浪漫,但也带着点点温存,是人与人的依靠,将童话与幻想中星夜的模样送进房间。那是夏卉给哥哥的礼物,也是唯一一次的礼物。
“听说年初五晚上有一场烟花,就在江边,想去吗?”夏雪问向房间另一边玩着手机的女孩儿。
“好啊…!”夏卉说到
“最近真是越来越没什么看的了,现在私人也不让放烟花了。”
“至少这件事他们弄得还挺好,我好久没看见烟花了。”
“这次哥哥就领你去昂”
“嘻嘻…”
房间里充满了恬淡的气氛。
无非钟鸣鼎食,仅带觥筹交错,强凑在一起的人们注定是在饭桌上尬聊的,孩子们也不过是低着头静静的吃上几口。大鱼大肉早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生活条件,平日里父母的关照加以生活物质上的富足让节日早就已经不是享受美味佳肴饿团圆之日了。
“来多吃点,今天的鱼很贵的。”桌子对面的奶奶说道,夹起一大块鱼就送到夏雪的碗中。
“啊…好…”
“夏雪就要高考了吧,平常也记得多补补身子。”
“啊…还好啦,没那么累。”夏雪说着将碗里的鱼夹一半给一旁的妹妹。
“你多学学人家,你看你哥…”这次说的是夏卉。
沉默。安静的窗外没能活跃起酒杯里的尴尬与安静。电视里年初熟悉的歌再次响起“海阔天空,敞开温暖怀抱…”
“来,喝两口。”打破僵局的是爷爷。
房间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先吃这些吧,你们继续聊。”吞下半碗饭的夏卉起身准备离开,眼镜片的光微微挡住她的视线,侧面的余光难以辨别。
“算了算了,走吧,走。”
“啊…我也吃好了,你们继续。”紧接着的是夏雪。
“你就不能看看你哥,还为了陪你…”
“算了妈,孩子…孩子。”
呆坐在房间里,夏卉犹如一尊雕塑,闭着双眼,半掩着的门透进些许客厅的灯光。已不是曾经的旧房子了,相对宽敞了不少的房间也已经不需要挤满七八人,什么好似都在变好,可什么好像都没变。
“好啦,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夏雪走进来,随手点开房间的灯。
“吃饱了没?”夏卉轻轻的摇了摇头。
“待会儿给你那点东西吃吧,先等他们差不多的。”
小雪在夏卉身旁坐下,翘起腿,和她一样呆坐在房间里,十指相交。
“玩游戏嘛,一起?”小雪侧着头看向一旁依旧呆滞的妹妹。
“不会玩…”细小的声音回答道。
“来,我教你。”说着他拉起女孩走到电脑桌前,插上手柄并让女孩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去角落里拿了一把塑料凳一同坐在电脑前。
“左肩键是瞄准,右肩键是开枪,试一试。”
“肩键…是哪个..”
“LB和RB啦。”
“那..是哪个啊…”夏卉终于露出了沉默以外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尴尬的笑与安心的眼神。
“是这个啦。”夏雪握住妹妹小巧有白嫩的手,略带粗糙的手指轻推着纤细的手放在按键上,按下去。夏雪看着电脑中的画面,认真操作着,一旁的夏卉也慢慢不在绷着神经,恢复了饭前的安心与恬静。
不重要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吧。等人们笑着说,说哪有不同呢。
若是有所期待,时间总是过的这样慢,每一秒都是等不及的明天,北国的凛冬野外是看不见什么明显的活物的,他们都在静静沉睡。“‘窗外的世界丰富多彩,但都与考试无关’,什么时候刚过了年就要上课啊…欸…”猛地睁开眼睛,原来只是梦,今天是初五,夏雪说好晚上要领着妹妹去看烟火的日子。
“雪,卉,今天约好了和大爷他们吃饭串门啊。”客厅里是父母的声音。
“我今天要领小卉出门的。”
“什么事情很着急嘛,都说好的了,今天肯定要去串门的,过年为什么不去”
“我们也说好的。”
“出去玩能去哪儿啊,哪儿都一样,而且离这江边也近,肯定能直接看到的,听话…”依旧是一样的话带着一样的语气。
“白天先去,有机会就去江边吧,我看看情况昂。”
“嗯…”
窗外是晴空,凛冬的天气往往是干燥又寒冷的,阳光的到来总是让季节带上了不少反差与期许,还在“过年”的范围内,地上零落的红色与黑色是少数人留下的痕迹,曾经他们总是堆满街道。树篱上覆盖着几天前的雪,他们已经略微发黑了,即便是在这个没有烟花爆竹的冬天依旧如此,寒冷是打不灭燥热的世界的。
陌生的房间里。
“所以说好了连先来后到都没有了?”
“你就知道胡搅蛮缠,让你来委屈你了吗?”
“那你们在这儿也说不上两句好坏,装着那个不尴不尬的样,你说的家是这样的?”
“你们有我哥那样多问一句不行吗?”夏卉紧接着又说到。
“有点眼力价这么困难吗?”
“算了…算了…没必要。”这句是夏雪插进来的
“没你话别接,你就知道疼你妹。”
“嗯?你那里…”
“你们看不惯我是吧!”夏卉打断小雪的话
“死要面子跟你们说谁改过?然后就知道说我哪里错了只有我需要改你们都不需要改是不是?”
“你到底…”
“我没说完话别打断我!看不惯我没必要找这种理由!”夏卉逐渐激动的难以控制。
“好,你他妈的想去就给我滚,你是去玩还是去精神病院你想去就去。”
无意义的吵架总是情感与情绪的长子。
嘭,防盗门扣上引起重重地一声闷响,屋里只得一片沉默。
“你们吃,我去跟着,放心,我领她回去”夏雪说到。
窗外的轰鸣给屋里的人们以提醒,这是春节中的一天,街道上的车还少有往来。焰火表演是计划在江边进行的,正巧“亲戚”家也邻着江边,只是中间隔了两公里远。
夏雪沿着江畔走着,他大概是知道夏卉会跑到哪儿去的,归根结底毕竟她只是个初中即将毕业的小孩儿,跑远了肯定也是不敢的,可他没想到妹妹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明明已经快走了却根本没看见那件熟悉得衣服。
另一旁得夏卉敞着羽绒服的拉链,缓缓走在江畔,她不太清楚到底走了多远,从记忆里用地标的方法她只知道不远了。从下楼的狂奔开始,她跑出了她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汗水甚至微微洇湿了羽绒服下第一件的毛衣,里面的贴身长袖早已伴着文胸一同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远方是点点闪光,烟火已经开始。
人群簇拥,挤满了江边的岸堤,个子小小的夏卉在人群后踮起脚,擦着前面人群的头顶看着远方的点点烟火。这时她衣服的后领似乎被什么拽了起来,本能反应让她回头。
“什么?谁啊?”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诶…哥…哥哥…”她不敢直视哥哥的脸,即便夜晚的暗淡将不远处的面容遮蔽,可她心里知道,哥哥既然来了多少是带着火的,索性揪着刚才的脾气不放,轻哼一声就扭头继续看烟火。
这点心思夏雪还是能轻易看穿的,他拉开拉链,托起夏卉的腋下。突然的动作让夏卉不禁又轻叫了一声,抱起之后又用肩膀与手臂一并拖起妹妹。视野突然的开阔让她不禁睁大了眼,天上泻下的银光渐渐落在水上,转瞬即逝但它曾划过一段风景;江上映出烟火点点,反射光辉照在这座燥热的城市。夏雪力气并不大,仅是举了一会儿也举不动了,表演的最后,夏卉也就呆呆地靠在夏雪怀里,被拉开地衣襟裹着,身上地温暖让她无比安心,这样地存在一度让她忘记了几小时前地争吵与偏见。
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家里,嗯,不是“亲戚”家。父母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明天也说不准。正在洗澡地夏卉透过镜子欣赏自己淋湿地酮体,微微的臭美带不走地是几分钟前可怕地幻想。
“洗澡水还没烧,这个时间你先去墙角罚站。”
“这次他们是做的不对,但不代表你也做对了。”
“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水烧好了就去洗澡,然后回来客厅见我。”
“罚站不许乱动。”随着这句话的还有几下拍在屁股上的巴掌。
“糟了…”夏卉心里想到,“哥哥不会…惩罚我吧…”
“不对不对,他以前都没这么打过我。”
“去年好像…打过…”
“只是按在腿上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撒撒娇一定会原谅我的!他才不敢做什么。”
夏卉想了又想将来的可能性,眼睛呆呆地盯着墙上崭新地浴刷,做为北方人夏卉一直不明白小雪突然有一天买回来这件东西干嘛,明明根本不需要。
缓缓走出浴室,夏雪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腿示意夏卉过去。缓缓地,拖着微微酸胀地双腿,走到夏雪面前。
“头发吹干了。”
“哦…”
窗外渐渐阴了起来,无云地空一点点地笼上了些许云朵。雪花就要飘下了。
“自己趴上来。”夏雪冷冷地声音打在夏卉地耳朵上,让她微微觉得害怕。
“裤子脱了。”“欸???”
“自己吧裤子脱了,别让我上手。”夏卉意想不到地是哥哥竟然要自己脱光了挨打。
“哥哥…今天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先做错了…罚我就算了,别脱光嘛。”语气中除了埋怨还带着点点撒娇。
“三…二…”“别数,我脱好了。”夏卉勾起睡裤的松紧带,拉到膝盖的位置。
可令她更没想到地是,夏雪没耐心一般直接拉下了包裹着屁股的粉色内裤。
“哥!”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左边。
“啪”这一下是右边。
“啪啪”又变成了左边,而且是连着两下。
“呜…疼…”夏卉的呻吟不像是疼痛的反应,刚像是在撒娇。
“啪啪啪啪啪”夏雪没有回应,反倒是更用力的无规则打在夏卉的屁股上。没有规律,虽然带着些许节奏,可是趴在腿上的夏卉猜不到下一个巴掌会落在哪里,也猜不到会用几分力。
连续拍了二十几下——或许是三十几下后,本来刚洗过澡白皙的屁股也染上了点点红晕,痛感传到夏卉的脑子里,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挡在了屁股上。
“疼…别打了…”
“手拿开。”
“我不!呜呜…”夏卉微微带着哭腔说到,
可是夏雪地反应也很直接,他空出按着夏卉腰部地左手钳住妹妹地胳膊,另一只手则重重地打向了她红红的屁股。
“呜呜…别…”本想撑着不哭出来地夏卉最终也在不知道多少下地巴掌后选择了妥协,眼泪不听话地溢出眼眶。
“他们是很过分,但是你今天在那种场合直接和他们吵就是很错误地选择,最后直接跑出门更是错误地决定,今天你就好还记住吧。”夏雪略带气愤地说到。
巴掌持续地落在逐渐粉红、桃红甚至微微大红地屁股上,夏卉地双腿也来回踢打,试图减少哥哥巴掌地落下。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整个客厅里回荡着夏卉地哭叫声与巴掌地击打声。
“别,啊,呜呜呜呜…错了…知道错了,别…啊…呜…”
“他们的错我也无法接受,因此我会让这份错在我这里永远结束。”
“我只希望你能理解这件事,因为他们根本无药可救。”
夏卉的双腿因为身后的疼愈发不受控制地挡在屁股上,夏雪也终于忍不住了。他放开夏卉,但却没有让她穿好裤子地想法。
“现在跪下,上身趴在沙发上。”
“啊?别啊…错了…好疼…呜呜…求你,别…哥…”
夏雪走进浴室,拿出了那个夏卉刚才还在纳罕地浴刷,见到妹妹愣在原地,索性心一横直接拦腰抱起让她强跪在地上。
“五十下,不许挡,不许躲,挡了就加,疼了就哭出来。”
“我不…”可是现在地挣扎已经没有意义了。
“啪”第一下如同刚才地巴掌一样突如其来。
“哇啊…疼啊…疼…”
“啪”第二下,第三下…
浴刷逐渐拍打在少女地臀部,刚才巴掌地热身留下地桃红色逐渐完全变成了大红,顾不得形象地夏卉扭着屁股,全然不知腿间地谷底已然露在外面,娇嫩地花瓣伴着森林地黝黑随着屁股轻轻扭动着,现在地夏卉只想着惩罚能快点结束。她躲闪着,离夏雪也越来越远,这时浴刷停下了。
“啊…得救了嘛…”夏卉在身前地抱枕上抹了抹眼泪,她不知道地是这段挣扎地过程已经让他向一旁蠕动了不少地距离。
夏雪扶着她的腰,又把她拉回原来地地方说到:“还有20,坚持住。”
这句话击溃了这名初中女孩儿的内心,“别…错了..对不起…别…啊..呜…”想逃,可是膝盖与腿上的肌肉好似不听使唤,让她只能像小兔子一样乖乖的趴好挨打。
“啪啪啪”接连三下打在臀峰上,夏卉的屁股也有了微微的肿,花瓣上挂着点点露滴,只是此时的夏卉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现在的她心里只有疼。既然怎么都躲不过去,那就索性好好哭吧,也许哥哥听到了会轻一点呢,哪怕,一点点呢。
“今天的事记住了没?”夏雪已经不再能强装出冷漠的样子,带着心疼问向夏卉。
“错了…记住了…别…真的好疼,呜呜…”
“最后几下。”“啪啪啪”三下落在臀峰,
“呜…”
另外两下则落在屁股与腿的交界处。
沙发旁的少女疲惫的扒住沙发上的靠垫,上半身紧贴着沙发,似乎稍有不慎就会滑落到地上,膝盖抵在地板,而拖鞋则早已被甩开到别的地方。此刻的女孩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惩罚已经结束,口中还在小声的呜咽着,似乎还带着刚才的求饶与忏悔。夏雪将微曲的浴刷挂回浴室,走到沙发旁揉了揉妹妹的头,顺势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孩儿,抽出纸巾擦拭脸上的眼泪鼻涕与汗水,坐在沙发上拥她入怀。夏卉趴在哥哥肩头上啜泣着,双手插在夏雪的腋下与沙发的空隙里,用小腿支在小雪分开的双腿中间,上半身则全然靠在他的身上。 恰好抵在夏雪肩膀上的头向着怀中深处蹭了蹭,似乎在用哥哥的衣服抹去刚刚渗出的点点眼泪与脸颊上的汗水。夏雪轻轻抱住夏卉的身体,一只手腾出来轻抚脑后,另一只手则依旧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婴儿入睡。沉默,半晌也没人讲话,安静的客厅似乎能听见落地窗外雪花敲打玻璃留下叮叮当的声音。
“记仇了?”打破这股寂静的是夏雪。
无人应答。
“不说我就当你不服惩罚,重新再打一遍喽?”
依旧安静的房间。
夏雪的手渐渐从妹妹的后背上向下滑动,触碰到了那个红肿不堪的小屁股上揉捏了几下。怀里的小孩儿微微扭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但依旧沉默。索性夏雪直接轻拍在了几下最肿的臀峰上。
“啊…别…你除了知道打我还会干嘛?”夏卉用尽力气挤出微弱的声音,而后渐渐跪直在沙发上,想要挣脱哥哥的怀抱。可刚一用力后面传来丝丝缕缕的痛就又让夏卉几近跌倒。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要记着自己的错然后不要再犯。”夏雪又抱紧了自己任性的妹妹,轻拍着她的背。长时间的跪趴让夏卉的膝盖早已疼痛难忍,此刻也不再挣扎,面朝着落地窗侧着身滑进哥哥的怀中,窗玻璃上又一次亮起了远方烟火的余晖,伴着少女晶莹眼中的微微湿润映在瞳孔上,淡蓝色与亮白,一如远方的云朵与青空。存不住的泪水在薄云间轻轻渗出,挂在眼眶上,夏卉的啜泣也渐渐缓和,泪珠已是方才最后的几丝委屈消散在空气中。
许久,夏雪缓缓抱起夏卉,慢慢的向房间走去,卉则揽住哥哥的脖颈,呆呆的看着自己与熟悉的小床越来越近。小雪将夏卉平放在床上,理了理她的衣服与头发,又抽过床头叠整齐的毯子盖在在妹妹的下身,转身走出房间,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杯子。
“喝点水吧,嗓子都哭哑了。”
夏卉偏了偏头,接过了杯子抿了一口。“甜甜的…”是蜂蜜水。温热的蜂蜜水滑过少女的舌尖流过喑哑的喉咙,给身体带来些许温暖与舒适。三两口喝下半杯,夏卉就直接趴在了床上。
搭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趴在床上的夏卉,夏雪也只低头不语的沉默,闭着眼睛的女孩儿及其微弱的起伏身体,似乎呼吸无比轻盈抑或是暂停,可爱的唇微张与鼻腔一同分享着房间里安静下来的空气,虽然还在青春期但脸上却几乎没有坑洼,即便不化妆也可以随便去商场闲逛。刘海用方才的汗水趴在额头上,只有两边的头发微微散落下来,散开的长发杂乱带着褶皱的散落在枕头四周与肩膀上。她的双手左右各放在两旁,里面的那只手时而抓住时而松开一旁的鲨鲨鱼鳍,靠近床沿的地方却微微向外,似乎想要揽住什么东西。上身的睡衣经历了刚才的挣扎与哭喊早已经洇湿,后背的地方还留有一小片水渍的深。夏雪伸出手叉在妹妹的指缝,十根手指却扣在了一起,少女睁开眼睛,没带眼镜却让她微皱眉头,眯起眼想看清一旁的哥哥。
“你乖,先眯一会儿吧,哭了这么久肯定很累了。”说完夏雪想要站起身却被拉回了床边。
“你能不能…别走…”即便是刚挨过打,夏卉也总是下意识的向哥哥撒娇。
“外面还没收拾啊,让我先去收拾一下,哥哥一会儿就来陪你好吗?”似乎是密钥一样,紧握的手才渐渐松开。夏雪看着面前的少女,渐渐想起了过往。
少女的心终究是水晶模样的宝石,甚至看上去攥紧都会被捏碎。除了学校里的好闺蜜,夏卉还有一个最疼她的哥哥。在被自己束缚的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夏卉总是会跑到哥哥的房间胡乱的拿起什么东西把玩,当然最好的玩弄对象还是坐在凳子上的夏雪;在偷看过恐怖片或是吓人的小说后,夏卉总会抱着枕头坐在夏雪的床上,当然夏雪并不讨厌自己的妹妹来和他睡在一起,只是第二天父母又会告诫夏雪不不许对妹妹动手动脚;在学校被同学无意的欺负后,夏卉也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偷偷生闷气,因为她知道一旦自己神情反常的样子和紧闭的房门被哥哥察觉,哥哥一定会在每天端来的水果上多放一些,并插着带有纸条的牙签:“不舒服就来我这边,我在呢。”是的,他在呢,即便父母无力照顾好两个孩子,即便有着三年的年龄差,即便她的内心一直是傲娇高冷的成熟女孩,可是在需要他的时候夏卉总是带着傲娇去要求夏雪帮她,这种习惯让夏卉总是能以最小的难过换来无条件的疼爱与成长。
思绪回到夏雪的面前时已经是整理完的客厅,窗外的雪落下的更大了,腊月已经过去,春节后已是新的一年,对面楼上的灯透过窗子洒进客厅,似乎投影出每一片雪花的形状,今夜万家灯火时、夜夜万家灯火时。
微弱的橘黄色轻轻拂过夏雪的瞳孔,好似江畔的烟花,火光褪去的一瞬留下的点点热,这就够了。曾几何时人们用烟火大声的对世界和自然宣告,宣告夜晚不再属于无尽的空。现在,烟火下的人们变了吗,灯光、雾气与谎言,即便在饭桌上与亲朋好友家,因此,何以为家呢,小雪这样问自己。“咚…”是又有人点起烟花了,即便再怎样宣传禁止私人燃放烟花爆竹,可终究代替不了那份最简单的快乐与对天空的好奇,那是我们不曾相识的时代,那是我们封建固执的时代,那也是我们胆怯保守但又创新果敢的时代。现在啊,他想到,唯一的幸运就是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了。
卧室里夏卉早已经等不及夏雪的回来渐渐沉入梦乡,想要翻身却只吧毯子压在身下,垫高的床挤压到红肿的屁股不禁叫醒了打盹的夏卉引来一点喘息。睁开眼,是熟悉的影子坐在床前,伸过来的手拂过夏卉的脸颊,接着扶起已经趴不住的夏卉。小雪靠在床头,怀里是夏卉靠在自己身上,头枕在臂弯里,光透过窗子带来微弱的照明,对面的书架上小夜灯亮起点点星光,这就足够了。夏雪看着臂弯里撒娇一般的妹妹,因为长时间的哭闹又趴着休息,她的双眼微微肿起,下眼肿出卧蚕但并不严重。又是反射一样的摸着女孩儿粘嗒嗒的头,
“流了这么多汗去洗个澡吧。”
“嗯。”
“你还有力气吗?”
“还好吧…”
“我可以给你洗的。”
“变态。”
“刚才打的时候早就看光了,而且我又不会做什么怪事。”
“恶心…”说着夏卉锤了几下雪的胸口。
“那你自己去吧,水还够用。”
“扶我起来。”
“我不是变态吗,你自己起。”
“扶我过去。”
“不是恶心吗,自己去。”
“我不管。”
夏雪笑笑,将少女抱进了浴室。没等他走出浴室夏卉就将脱好的睡衣扔给了夏雪,她的脸逐渐漫起一丝红晕甚至红过了后面的肿屁股,同样红起来的还有夏雪的耳朵。
假装没看见吧。
风景似乎是为人而生,而她却不自知自己的存在。一切温存伴着轻盈的景色是照片纷飞也带不来的快乐,
此刻夏卉侧坐在夏雪腿上,湿漉漉的头发被吹风机吹出的热风卷起逐渐恢复了往常的亮黑,窗外的雪逐渐变小,早已是第二天了,在半夜的雪落下,静谧与安心,最重要的不是安静的雪夜也不是新年的清新,或许是相互依偎的温暖与无言的默契。
明天就是夏雪开学的第一天,高三提前开学早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此刻夏雪的房间里收拾好的背包放在凳子上,桌边已是数不清的练习题与试卷,戒指静静的躺在书架上,一旁是熟悉的夜灯发出点点温暖的淡黄色。被子里,兄妹二人相拥而眠,其实还远没到分别的时候,可是心中早已写好了信。夏雪的手搭在夏卉的屁股上轻轻摩挲着,两天前的打留下了不轻的肿痕,虽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或是书桌前的软凳上不会让人觉得刺痛,但依旧会留下麻酥酥触电一般的感觉。蕾丝边的粉色胖次包裹着夏卉的屁股,隔着布料感受着夏雪宽大的手掌带来的温暖。其实这样的伤早已经没必要如此揉捏了,静待恢复就是很好的选择,只是他们都想寻求这般感受。感受兄妹的依恋,感受管教的踏实,感受视线模糊。
平常已经够努力了,今天也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V

坠落,是微微的坠落,身体一震,而后下意识的撑着桌子坐起来,轻轻甩了甩压麻了的双臂。窗外的斜阳透过百叶窗拼命的想挤进屋内,窗帘又被向下拉了一点,是对面正在复习的学生,夏雪不曾认得这样的面孔。毕竟学校这么大,图书馆这么大,总是认不全的。刚刚双臂压着的复习资料微微卷起页脚,明明只是期末考试却次次比肩高考,打开手机刷着朋友圈,夏雪的眼神却愈加空洞起来。
“今天11:00
在家里还能心安理得摆烂,在学校,想学无门想摆不安 [图片]”是班里学习最好的那个人的动态,附带了一张日出的图片。
“今天2:00
真的复习不下去了,每个字他就是不进脑子我真的会谢。”是那个总是喜欢考级的同学,上一次还一口气考下来了教资的三门。

夏雪甚至没能看懂某些字词的意思,他只觉得恶心。
他只听见在远远的低吟中回荡着浅浅的诗歌。
当钟鸣结束后,一切如同自然而然
做过四六级的核酸检测,依旧喑哑的喉咙
一边的小孩子问父母“你们小时候做核酸也这样吗”
不再笑着,在无尽夏
看不尽的地理地质和演变,特别是在吹不到空调的地方
可悲的失去清凉
我总是期望世间归于凛冬
唯有遥远北国的雪,让任何交界地皆有冷冽与冰霜
让城市冷静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呢
所有的怀疑与傲慢,自卑与成全,困惑与喧闹
让他们再看看头顶是否是星空
山顶与河流,断崖与滑坡,悠远的歌
在无尽寒冷中停下的战火与无声的竞争
奢望
此刻谁在与自然作对,在下午三点的燥热
不要贪心再吃一杯冰沙还有冷了的西瓜
你会后悔的呀,我也会后悔的
我想本是没有压缩机的,也许正视起四季轮转
也许这样也能睡着几个夜晚
在灯的夜晚,只可惜抱不了东西入眠
我总是难以忘记拥抱,柔软与轻盈
还有动人心弦的一点点
我们能否再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呢
让我品尝一点点蜜露
都在梦里,在旅行,在曾经,在此刻
逃吧,逃到虚假的图书馆
书架落满灰尘,座位永远洁净,此处已是考试的考场
眼前尽是思考,皆与我不同的
远处的海洋,是否拥抱到一丝诚实之国
在海边的礁石,还有北国的夕照
巍是海洋,树是月夜
巴赫是灯火,柴可夫斯基呢?
和贝多芬共进火锅来的
人们说他们的努力,像追逐猎物一般
然后一事无成的人希望还没成的人也成
成了
在吊下的绳子上
就像捡起一块石头下一步人们一定是要把他扔出去
总有人以此为荣,当钱出现的时候
随波飘荡没什么不好
虽然我不会这样做就是了
只有第一的人呀,请你一直走下去
永不知晓星夜与凛冬
还有悲怆与生活
不满于一切竞争与疯狂
请让癫火再次燃烧吧,在无意义的竞争中
那么
什么才是功成名就呢
不再思考的世界,带来功成名就,或许
吃过一顿饭,没有上午的一天
日升时勿忘叫上三五好友打游戏追剧
不许不来,是我不配
月起后再点亮台灯唉声叹气,考试艰难
要熬夜复习了,我还什么都不会
我只要做我想做的,然后自然而然GPA3.8
大声对这个疯狂的世界说,你说的太对了
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中徘徊
做一个言听计从上层建筑的好学生
他们会这么说。
世间最大的宗教就是生活
多数人都不反抗,而反抗只会被永远干掉
一切所谓确幸即是无能的自我安慰
真正的幸福只存在一瞬
在女孩子的笑里,在路边的花朵里
在星月夜里,在吃过几片西瓜里
在恋人怀中
过后,同时代一起永不归来了
和梦埋在了土壤
在科普卢星区与艾泽拉斯
在F2的指引下,挑开了未来的面纱
什么时候面前又来了新的自习的人
图书馆的空调也算吹了个舒服
将夏隔在窗外
我也与世界有了击不碎的玻璃

走在熟悉的马路上,一旁的宿舍楼亮着灯光,女生寝室的窗口传出点点欢笑,一旁不连通的男寝则沉寂着,偶尔传来悲鸣,不用想,只是被抢了人头罢了。楼旁集装箱叠起的简易房上缠绕的彩灯发出点点光亮,奶茶店早已关门,门口的塑料凳上还坐着几对情侣品尝着相互的味道,另一旁是几个拿着电脑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赶这工作进度。夏天的晚风依旧燥热,让这个本就匆忙的城市添上了更多疯狂与焦虑,此时唯有幻想带给夏雪些许慰藉——毕竟身旁就是自己大概永远进不去的女生宿舍。湿漉漉的头发在空调冷风的轻抚下很快变干,一个小时的时间大都耽误在了路上与洗澡收拾上,十一点,窗外操场上的探照灯都熄了。躺在床上,身前是鲨鲨的抱枕,夏雪已经太久没试过拥抱的感觉了,唯有身前的玩偶带来点点安心,不重要的一天随着双眼合上,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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