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者(章十二·同音)

两人有日子没做了,后入确实会更容易些,喻文州以实际行动代替油腔滑调,忍着疼摆出邀请的姿势。红透了的小屁股高耸,花心一览无遗,撩得叶老师是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没有直接提枪上阵,仍像第一次一样,耐心地从一根手指开始做扩张。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叶修愈发难以想象喻文州每次长时间洗澡都做了些什么了。前置任务顺利归顺利,暌违多时的痛苦不可避,叶修让他夹得背后直冒汗,两手把在喻文州腰间捏了捏,开始上演固定节目《没个着调》:“乖宝放松,太紧了……你这样我真不保证能让你还完账。”

“嗯……想让哥一直在里面,才控制不住这样……真的,很想你,想要你……”这属于同时段另一档固定节目《骚话连篇》。

“磨合”初期两人都意在分散对方注意力以减轻痛苦,渐入佳境后也就自动消了话音。叶修起初顾及着小兔崽子刚挨过揍且久未承欢,不太忍心真让他这么还账,就尽量“深入浅出”慢慢来了。然而架不住喻文州铁了心要搞虐恋情深,明明双手受缚,活动空间极为有限,也竭力积极主动迎合着抽送。

没有人能抗拒爱人全心全意的配合与取悦,叶老师很快在不知不觉中放飞了自我,甚至乱了身为音乐家的韵律,撞击的节奏感一塌糊涂,全然出自最原始的本能。始终被温暖内壁绞紧的满足感难以言喻,仿如一个天荒地老的忘情拥抱,一次次挤压在红肿热胀的肉团上的视觉刺激更是勾得原本毫无抖S那根弦儿的正直指挥起了一丝凌虐欲—想听他心爱的首席沉湎于快感,漏出荒腔走板的音调;想看他珍重的伴侣被欲望支配,挣扎在痛与欢愉间的模样。

手上的束缚不知何时被解了开来,不过翻过身来也一样是被钳着手腕,胸前挺立的小珠倒是方便给人亵玩了。单纯被舔舐、吮吸还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玩弄到充血再被细细啃咬的刺激却非比寻常,维持在中低音的轻吟倏然拔高,连手指带脚趾均呈现痉挛似的蜷缩—节奏可以乱,调情不能断,看似彻头彻尾的侵占,却有意无意藏着疼爱,叶修知道喻文州就爱这个,更认得眼下是什么前兆,可他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放缓了耸动的频率。

喻文州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低哼,落差之下难过得紧,他当即熟门熟路地开口讨饶:“哥哥给我好不好,别停下来……”

叫叠音最初也是叶老师欺负人的时候要求的,怎奈小首席本就不知肉麻为何物,在床上更是耻度非凡,估计让他喊“爸爸”都没什么障碍。

叶修也不全是刻意难为人,多少也因着箭在弦上,还没过够瘾,想再多续一会儿:“刚才让你求饶的时候你不求,还和我挑事儿,现在就这么便宜你,说得过去吗?”

若不是气息影响了断句,听起来还真足够气定神闲。一句话的工夫里,喻文州又被深深地顶弄了两下,却愈发觉得难以止渴—被顶入时仿佛只差一线,叶修一抽身又好似遥不可及。一下登云一下入地这样吊着,贪求几乎膨胀到极限,他喑喑哑哑地喘出了一唱三叹:“我错了,知道错了……哥也罚过了,啊—!”

“这不是看你挨罚没够,额外满足你一下—自己不准碰。”叶修空出手来,将人双腿抬高,按住膝弯,拗出预备终极冲刺的姿势,“连怎么求人都不会了?”

喻文州这种时候是真的乖,再怎么难耐也只是听话攥紧了床单,身子却难以自抑地又扭又颤,越裹越紧:“求求哥哥了,都给我……好喜欢你,求求你,快一点……”

叶修呼吸一窒,那是全身毛孔同时炸开的亢奋颤栗。他几近凶狠地挺身嵌入,登时赢来了一声不加克制的畅快高呼。正面入侵也难逃一劫的可怜屁股蛋不知多还了几倍十几倍的帐,喻文州无从对比哪一种姿势被撞得更痛,只觉得快要被钉死在床里了,停滞后陡然蹿升的快感简直让人想要尖叫出声,而前所未有的强烈麻痹感竟已蔓延到了声带,冲散了瞳仁,视野模糊一片,残余的感官最后感知到的是毫无间隙的一次相拥。

他缓缓沉入了一处柔软的幻境,那里不分昼夜,日曜融化于天际,繁星散落在江海,全世界所有的光都汇聚在一个人身上流淌。他坦然交付全部的自己,那光便轻拥着他上浮,有些烫,而无从着落的悬空感却又令他情不自禁将身体更加紧密地缠绕。

高处的风景也无暇去看,从始至终这双眼中都别无他物,唯有心之所向、神之所属—照耀着又接纳着他,炽烈而永恒的光而已。

半月后,乐团在众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完美配合下完成了首席的正式交接,排练回归正轨,叶修也如愿和准岳父见了一面。

赴约前喻文州再三表示没必要紧张,他爸基本和别人家爸不是一个物种,对儿子的事就不存在“不同意”、“不看好”之类的消极观念。叶修在这种时候表现得十分坦荡,直言紧张属于常规生理现象—“就说五一换你和我回家,你能一点不紧张吗?”

“应该还好吧,主要是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我如果觉得紧张,是因为我知道你爸爸的认可对你来说很重要,肯定想尽最大的努力给他留个好印象,但是我爸就……没什么认不认可的。好几年前我说要回国读书的时候,他和我说过,旁人的成功与失败、幸福或不幸,都不具备参考价值,与其听从别人站在第三方视角的建议,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去选,亲自去经历才算数。”

“那是因为他养这儿子本身是个靠谱人。你要是入赘原始母系部落,娶个七十高龄的酋长,你看你爸有没有意见。”叶指挥八成是在靠抬杠舒缓紧张情绪。

喻文州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没错,是因为你客观条件足够好,我才会这么有底气—如果把选择伴侣的范围圈定在国内的同行,性别年龄不论,哥都是最优的选择了。以前我说无论作为哪种角色,你都是最好的,真算不得哄你开心的话,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小首席吹人向来条理分明,叶修面上看着没什么波动,其实老早就让他忽悠得找不着北了,还是尽可能维持着自我感觉不要过于良好的状态进了包间。

一顿饭吃下来,顺利还是很顺利的,让叶修总结一下最大的感想,那就是他终于理解霍少爷当时为啥叫个“叶爷爷”那么烫嘴了,让他对着喻笑泉那张脸叫“叔叔”也实在是很难为人,他琢磨着这还不如自我感觉良好一点了,至少喊个正常称呼不会觉得自个儿那么臭不要脸。

喻大佬也说不上是自来熟还是怎样,话没说上两句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和他很熟的错觉,且毫无身为长辈的距离感。叶修就感觉更像是和哪个沾亲带故的商业合作对象吃了顿便饭,聊着国内交响乐形势和职业前景,还能掺两句无关紧要的家常,直到最后也没一句符合身份的嘱托,也就末了和儿子亲亲抱抱那架势能看出是西方亲爹做派,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哪搭上的远房大表哥呢。

“爸爸应该很喜欢你,你猜他临走时和我说了什么?”喻文州在车上轻轻扣住叶修的手,连关子都卖不上两秒钟,就笑得眼弯弯道:“他说,如果是一生一次的那支舞,他随时都有空。”

这显然是指国外婚嫁的习俗,婚礼上新娘会与父亲共舞一曲。叶修略带讶异地挑了挑眉,笑意也藏不住了:“我怎么觉着这事儿你比我还心急,是不暗示什么呢?甭着急了,回家就有。”

两人此行来M市除了见家长这一主要目的,还顺带谈了给演奏家出唱片的事。

实体唱片市场扑街多年,如今想要盈利,基本靠社交网络媒体炒热度、拼流量,好卖一卖电子唱片。这次戚天王没倒出空来,两人只和经纪公司的人碰面聊了聊,暂定出一张棚录精选,一张独奏会LIVE。谈到宣发方面,对方再三暗示到时候他们可以利用同性感情关系制造话题,造一造势,彼时叶修暂且含糊过去了,回去路上倒是和喻文州商量了一下。

虽说他们就没打算指着这个赚钱,但出品方的诉求也不好完全忽视,两人自然不愿把私人感情当作噱头来炒,但叶指挥正经是知名度颇高的公众人物,加之出柜多年,也没有部分明星需要隐婚的包袱,本就是打算办完酒之后公开一下的,省着什么蛋糕、面包的再暗中觊觎着。现在估算一下制作周期,喻文州发片儿很可能刚好处于那个时间段,整件事就显得何乐而不为了。

“哥和你爸爸说过要带我回去的事吗?”喻文州多少心存隐忧,进了家门又纠结回了之前的话题:“是不是我爸这个小BOSS难度过低,太白送了,连带着都不把你家那位大BOSS放在眼里了?”

“不用提前说,临要过去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带你回去这事其实是他先提的。”叶修接过喻文州的外套挂在客厅衣架,撸了扒着他裤脚的哆唻咪两把,边往卧室走边说:“当初他说,如果我把霍天宁教明白了,就领你回家看看,但我拒绝了。一是当时还没确认你的想法,再就是觉得爷俩之间没必要搞得像人情往来一样。”

“我总觉得叔叔完全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类型,你们感情又这么深,以前怎么会闹得那么僵?”对于这件事,喻文州一直有猜测,但总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是说,这是长期抗争出来的成果?”

“他确实不是认死理的那种人,有一部分算是胜利果实吧,当年也是真没必要……到时候等你见过他,再和你讲。”叶修也不说先把衣服换了,直奔床头柜翻出一小盒来。

他旨在履行“回家就有”的约定,根本没有避着喻文州的打算,也未作任何铺垫,直接掀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只造型颇为独特的蓝宝石戒指。

识货如喻少爷,一眼便能看出这块作为镶嵌主体的蓝宝石质地极佳,切面熠熠生辉的同时毫不影响整体纯净而深邃的质感;颜色应属最珍稀的矢车菊蓝,大小少说有个四五克拉,很可能是拍卖等级的,不禁令人感慨叶指挥回血速度之快。

宝石四周未作常规的碎钻镶嵌衬托,实是宝石本体就足够吸引人眼球,甚至有些摄人心魄。铂金指环部分相对一般男戒的款式较为纤细,是做成了横着拉长的S形状镂空,钻也都嵌到这儿来了—小首席第一反应是五线谱中的回音符号。叶修将戒指取出,“回音”的闭合处还可以看到羽翼样的纹路处理,单论设计的考究程度,已经是艺术品等级的了,相形之下,喻文州简直觉得自己送的那只戒指太过小儿科,一时竟没敢伸手去接。

“这个……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虽说应该没什么悬念,但求婚搞得这么随意,好像不大符合自家指挥的风格,倒也不是说非要多么大张旗鼓……

“还能有第二种意思吗?”叶修把戒指放回盒内,手指探入盒底一绕,变魔术似的抖出一根长链来,连链子带盒子一并塞到了对方手里:“你戴手上应该不大方便,顺便弄了个链儿,平时就挂脖上吧。”

喻文州没心思吐槽他这种给猫拴铃铛的口气,又试探了一句:“就……不说点什么吗?”

一提这个,叶修还乐了:“你送我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吧?要是当时你把这事儿跟我说明白……成吧,本来也是我来做就够了。”说着他从喻文州手里拿回了小盒,慢悠悠地起了身。

喻文州让这戒指勾走了魂儿,晚了一秒才意识到叶修这是要做什么,没等阻拦的话说出口,叶修就干脆利落地给他跪了—货真价实的,“咵嚓”一下跪了。

不知此君是心眼儿过于实在,还是完全没研究过这套源于西方的浪漫仪式具体该怎么操作,反正此情此景是和别人求婚时的优雅骑士半跪毫不沾边—伟大的叶指挥先是来了一个带响的封建式双膝砸地,再别别扭扭地直起了一条腿来,期间还没太稳住,拿手撑了下地才勉强直起身来。

但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像那么回事。如果喻文州在国内经历过军训,可能会觉得眼熟,叶修这一通折腾的结果倒更像是军队训练时的蹲姿。

小首席显然被这种折人寿的求婚法给惊呆了,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在原地打了一个纠结的哆嗦,一口生魂卡在嗓子眼里,生怕飘出来似的飞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哥你不用……”

叶修要笑不笑地看了喻文州一眼,牵过他的手,取了戒指套在了人无名指上—依然是那副不大着调的德行,面上看不出有几分正经,一开口还挺认真:“这东西箍到指头上之后,可就彻底没得跑了,啊。”

说罢,叶老师自认圆满完成了任务,气定神闲地坐回了沙发,拍了两下裤腿,见喻文州还没回过神来,便逗他说:“父母、天地我可都没跪过,你是独一份儿了,还不满意啊?”

喻文州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他坐到了叶修身边,一手扣住爱人同样戴着戒指的手,笑眯眯地唤了他一声。

小崽子自从回来了之后,见天儿腻歪得不得了。每当有这种预感的时候,叶修都有点不好意思和他对视,只得故作无奈状,又让人感染得嘴角止不住疯狂上扬:“怎么?”

“它真美,我正在努力抑制着和全世界炫耀它的欲望。”喻文州说着往叶修肩头歪了歪,便被搂进了怀,于是他配合地在人肩窝磨蹭了两下,疑似引来了哆唻咪离着老远的抗议声:“我当然很满意,还很爱你。”

“想秀就秀呗—就是后边这句,听着这么没诚意呢?”叶老师看似吃饱了撑的鸡蛋里挑骨头,心下却是爱听小崽子多讲几句肉麻话的。

喻文州反倒被这话提醒了,稍稍抬起头来,顺便摸出手机准备在各个SNS都秀一波,“也总比没说过强吧?哥为什么从来不说的?”

其实喻文州对这个事还真没什么执念,离开前他就清楚叶修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分量,现下就更不用说了,只是纳闷而已—叶修又不是真不喜欢跟自己起腻,甚至还颇擅长以言语调情,但他是怎么做到完全不通过直抒胸臆来表达爱意的?明明这种话只要不特意控制,就是会自然而然溜到嘴边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叶修不以为意。

五秒钟后,没能等来下半句的喻文州疑惑地反问:“是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叶修捏了人屁股一把,默默打开音响,随机到了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求婚的时候也没见某位指挥家有放背景音乐的雅兴。

十秒钟后,喻文州是真被激起好奇心了:“难道是说了就会王子变青蛙的诅咒吗?”不等身后蠢蠢欲动的另一只手拍到屁股上,他当即凑上前飞快亲亲,“这样就可以解除了吧?”

叶修没有顺坡下驴,单手扣着他后脑勺回吻了一下,没头没尾地说:“看过那个动画片儿没有?公主亲完怪物,怪物没变王子,公主反而变成了怪物的那个。”

“《怪物史莱克》吗?看过的。”水瓶脑不仅自己跳得欢,也能跟得上别人跳跃的跨度,“这个例子举得有点微妙,哥以前会觉得是你把我变成了和你一样的‘异类’吗?……是,我懂你的意思,我们不这么认为,亲人朋友也愿意祝福我们的感情,可总有人会觉得这不正常,但别忘了,是公主主动亲吻的史莱克啊。”

叶老师这才顺着铺好的台阶,把方才那一巴掌合情合理地落了下去:“所以你明白之前是谁不够主动了吧?”

“……?”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可惜喻文州被拽进了这场色令智昏的比拼里,已然分不出心思深入思考了—你顺着我杆爬,那我就顺着你杆爬得更快:“呵呵,以后可别嫌我太主动了才好。”

至于刚才好像有什么话题被打了岔,已经被两人默契地丢到脑后去了。

先前小首席悄无声息的一走,叶指挥手上突然多了个戒指,怎么看都有点怪不吉利的祭奠感,整个乐团愣是谁都没敢打听这戒指有什么内涵。但自从喻文州胸前多出一缕闪瞎人眼的蓝光,就没人不懂这是好事将近了,两枚别出心裁的戒指也被扒了个底朝天。

叶修手上的那只,除了被代总“解码”的心跳声纹外,内里的九颗小钻排列实际是一串涟音,为“细水流长”之意—这是喻文州本人设计的,也都是他亲自解释的。叶老师在这方面却是不爱细说的类型,别问,问就是老莫他媳妇弄的,好似他就是个人傻钱多好相与的甲方。

还是喻文州在被“求婚”的当天就在各个社交软件上晒出了照片,加上简短而劲爆的配文“Yes, Ido”,无异于直接宣布了婚讯,又有戚天王等娱乐圈人士转发,微博上直接炸出了交响乐的圈,凭实力上了热搜前几不说,营销号对这枚戒指的粗浅揭秘都转了上万条。设计师秦姐姐也很快在INS上说明了设计灵感,指环的立体镂空镶嵌是莫比乌斯环状的回音符号,代表“永恒的乐章”—是她与甲方共同商定的主题;蓝宝石本体则出自数年前的日内瓦苏富比拍卖行,虽不比动辄几十克拉的天价蓝宝石贵重,但成色极好,是她的个人珍藏,这次愿意拿出来也是受甲方诚意打动。

而具体是怎么“共同商定”、“诚意打动”的,大约就是两位准新人的私密夜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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