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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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秋……

瑟瑟的秋风席卷着城市,片片红叶仿佛是大地滴落的鲜血,飞溅在空中。

风间就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似的,在灰暗的钢筋森林里游荡着,整洁的西装和手中的快要空掉的酒瓶似乎不是很相配。偶尔路旁情侣诧异的眼光会提醒风间,这是个欲望的世界……

城市的喧嚣渐渐消逝在身后,黑暗逐渐降临了,风间蹒跚着自己有些迷离的脚步,向着自己的原来的家走去。

“呵,如果那算是家……”风间把最后一口酒倒入已经麻木的嘴中,与其说是喝下那烈性的酒精,不如说是听见……

这是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地下室,是个连老鼠都会忽略的地方。除了一张床外,就剩下了那些四处可见的画纸了。风间很久之前就住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没日没夜地再现着他的灵感,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是画纸,每张画纸上都是他的灵感。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由那一张张画里渗透出的恐慌与压抑……

风间挣扎着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闪了几下,驱散了屋中死寂般的黑暗,好久没来了,屋那好乱,他放下收中的酒瓶,布满灰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怪异的笑,开始收拾起来。

窗外,一弯绿色的月牙在云后时隐时现,昏黄的路灯忽然闪了几下,熄灭了……

风间站在狭小的房间中央,原本杂乱的画纸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他环视着这间熟悉的画室,最后,呆滞的目光停在了床边的一个架子上,上面一块画布盖住了一幅画。风间缓缓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那画布,一幅人物速写暴露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

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一张动人的画面,那是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手中举着一把纸伞,站在一个樱花树下,身边,樱花飞舞……

风间呆呆的看着画上的女孩儿,嘴角微微动了动。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拿出一支画笔,在女孩儿的手指上,颤抖的画了一枚戒指,然后慢慢的盖上了画布,一滴泪悄然划过他消瘦的脸庞……

“阿雪……”

忽然,灯灭了,屋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窗外,远方,一阵歌声缓缓飘来,划破了死寂的空气……

黑暗中,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划过手腕,就像作画时那熟练的笔锋一样,没有一丝犹豫,黑色的空气中,隐约可见一抹红色。

他缓缓的坐了下来,虚无的瞳孔望着窗外,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就像2年前一样……

那场邂逅完全应该说是上帝安排的。

那是一个下午,风间一如既往的从出版社回来,包裹里仍旧是他被退回的画稿,这已经是第9次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家出版社会欣赏他的作品,虽然只是些黑白素描,但也是风间那饱含沧桑的画笔所勾勒出的人生。

他沮丧的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穿行,初春的寒气依然逼人,他裹紧了身上破旧的衣服,感觉着自己的失败,仿佛世界就是一个灰色的笑话,在无情的嘲弄着他。

突然……在拐过街角的时候,低着头的他狠狠的撞上了一个人。他手中的包裹被撞的飞了起来,那些画随着早春的风,四散飘落。

一个女孩子,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他拢了拢颜前散乱的头发,定睛看着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有着长长的头发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连忙道歉,俯下身子开始帮助他拣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画。

“啊……没关系……”风间也低身拣了起来。

女孩子的秀发就这样垂在了他的眼前,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笼罩着他,仿佛是天使的呼吸。

“哇!!”女孩子突然叫了起来。“太漂亮了!”

风间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她。

原来,女孩子手中正拿着他的一张素描,上面,飞舞的樱花中,一个举着伞的女孩子正在微笑……

……

咖啡馆里,这个可爱的长发女孩子就这样傻傻的坐在风间的面前看着他的画,不时发出轻声的感叹。悠扬的小提琴在身边回荡,风间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好像小孩子一样崇拜的眼光的女孩子。笑着…

“你叫什么?我……我叫风间如月……”

“我呀……呵呵……我叫阿雪……”

来到这间画室,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在破旧的地板上涂上了一层金色,屋内顿时明亮了起来,仿佛也在迎接着女孩子的到来。

已经很久没人来风间的画室了,风间不知所措的慌乱着,招呼着女孩子坐下,一不小心又碰倒了凳子。

“呵呵……”

女孩子笑着,明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孩子,和一屋子黑白色的画纸。

“你为什么只画黑白素描啊?”女孩子这样问男孩子。

“因为我买不起颜料啊……”男孩子低下了头。

“呵呵,这样很好呀”女孩子忽然郑重的说,“这样子的画,单纯!”

…………

从此,风间小小的地下室里,不在只是一个人的天地了,女孩子每天都会来这里,和男孩子一起画着属于他们的人生……

“对了。”

一天,女孩子这样问男孩子。

“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么?我看到的第一张你的画,那个樱花中的女孩子,是谁呀?”

“是她吗……”男孩子从一堆画中抽出了一张画,虽然没有着色,但画中女孩子淡淡的微笑和身边飞舞着的樱花仍然很动人。男孩子抬头看着阿雪,“她是传说中的女孩子。”

“传说中的?”

“是啊!”男孩子做到了女孩子的身边,“她是战国时代一个大名的女儿,但是他父亲战败了。她就被一个将军抓了起来……”

女孩子迷惑的看着风间,仔细的听着。

“那个将军呢……呵呵……”风间有些羞涩了,“他呢?喜欢打女孩子的屁股,所以呢,就盖了一座很大的城堡。把女孩子都抓了进去!这座城堡据书上记载,叫花之堡,原来就在京都和奈良之间的某座山上……”

“喜欢……喜欢打屁股?”女孩子疑惑了?脸上开始变得红红的。

“这个女孩子被抓进去后,”风间看着画说道,“却和将军发生了爱情,最后呢,花之堡的传说就逐渐被历史泯灭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是不是在一起了,有一种传说,是将军为了保护女孩子,死在了忍者的手里,但是又有人说,将军只是装死,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远走高飞了……”

女孩子听得入迷,绯红的脸上流露出激动的表情。

“其实,这幅画和你确实很有缘……”男孩子忽然说道,“不只是因为它是你看到的我的第一幅画,还因为……”

“因为什么……”女孩子问道。

“因为这个女孩子……”男孩子站了起来,“也叫阿雪……”

“不要啊!”

阿雪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看到风间发怒了,“不要打嘛!”

自从风间给阿雪讲了那个城堡的传说后,被打屁股似乎就成了阿雪犯错误后的必修课。

“你……”风间看着眼前委屈的女孩子,“这里就是我的花之堡。你跑不掉的!”

女孩子无奈的说道,“人家只是想帮你赚些钱嘛……”

“那也不能去歌舞伎厅工作啊……”风间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你好让我失望!”

……

“好嘛……”阿雪突然说道,“是我错了!我接受惩罚好了……”

“自己脱!”男人冷冷的看着女孩儿。

阿雪委屈的看着盛怒的他,一滴眼泪险些流了下来,只好缓缓走到了床边,那是她每次接受惩罚的地方,这次她还要照旧趴在上面,将自己赤裸的臀部翘在风间的面前。

阿雪解开了自己牛仔裤的皮带,然后不情愿的准备褪下它。风间就站在她的身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作着惩罚前的准备。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女孩子委屈的说道。

“少废话!是不是想多加一倍啊!”

“好了嘛好了嘛……我服打就是了”女孩儿将牛仔裤褪到了膝盖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圆润鼓鼓的被白色小内裤包裹着的臀部显得楚楚可怜。

“这次……这次不要脱光光了吧……”阿雪害羞的红着脸问道。

“还讨价还价!”风间似乎是真生气了。

“好吧好吧!”女孩儿知道风间生气的结果,“我脱就是了……”

女孩儿把手指从蕾丝内裤的边上插了进去,缓缓的将白色的内裤从臀部上拽了下来,褪下的内裤卷成一小条,绷紧在大腿上。女孩子白嫩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着,玉脂般的臀肌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光滑。

男孩子走了上去,一把把女孩子按在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女孩儿弯着腰双手扶在床上,屁股自然的翘了起来。

风间就站在阿雪的身边,他在大声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屈服的臀部,他似乎有些不忍,但是他是没能原谅女孩儿的错误……

“啪!”第一巴掌就这样突然落了下来,狠狠的打在了女孩子赤裸臀部的中央,发出清脆的揍击声。

“……”女孩子忍住了叫声,紧紧咬住自己的双唇,身子被打得向前动了动,但她很快的重新摆好姿势,她决心要完整的接受这次惩罚,因为她感觉到了这巴掌里包含的风间对她的爱……

风间看了看女孩儿,“忍不住就叫!但这是不会让我手软的。”

阿雪倔强的摇了摇头,双手死死抓住了床单。

“啪!”第二下似乎比第一下还要用力,男孩子这次打在了女孩儿臀部的右边,白嫩的肌肤马上出现了一片红色。

“呃……”女孩儿轻轻叫了一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滚圆的臀儿也被打得抖了一下。

“屁股翘好了!”风间狠了狠心。

阿雪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办了,她挣扎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臀部,再次弯腰趴好,把臀部翘得更高,等待下一巴掌的到来……

“啪啪啪啪!”左右开弓,四巴掌就这样很快的落了下来,风间是有意分开打的,以便女孩儿的臀肌能有一些缓冲疼痛的时间。但是阿雪还是忍不住哀叫了出来,“好痛……”

“知道痛就不要再犯错误!”风间继续着他的体罚,巴掌一下下有节奏的狠狠的打着她的屁股。

女孩子感觉自己光光的屁股由冰凉开始慢慢发热,脸埋在长发里,泪却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饶……饶了我嘛”她终于开始求饶了。

风间却似乎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疯狂的挥舞着巴掌。一下一不间断的揍着女孩儿已经有些红肿的屁股,他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有些残忍的执行着惩罚。

“啪啪啪……”不知道平时没甚么力气的他为什么会有这麽多使不完劲,他似乎不知道疲倦,巴掌落在女孩儿屁股上都像第一次那样有力。

“啊……”阿雪终于叫了出来,臀部上火辣辣的剧痛使她不能自已。她甚至感觉这个屁股似乎已经不属于她了,一种被撕裂的感觉由臀部传至全身,她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像个小女孩儿一样。

…………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屁股到底挨了多少巴掌,但是结束的时候,风间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女孩子死死的趴在床上,抽泣着,臀部依然赤裸着,原本白嫩的臀肌已经被打得一片绯红了。

…………

那晚,月光格外皎洁,将地下室笼罩在一片银色里。女孩子脸上挂着泪花,依偎在男孩子的怀里,睡去了。

男孩子紧紧搂着女孩儿,感觉着女孩儿的颤抖,偶尔会去抚摸一下女孩儿柔软的臀儿,感觉着温暖和惩罚后的柔情……

…………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

一个下午,女孩儿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这个地下室,但是她谁也没有看到,只有一封信歪歪的插在了画架上……

阿雪: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关东的电车上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去哪里的。感谢你这一年里给过我的幸福,知道麽?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但是可惜的是,我没办法给你幸福,我是个穷得连颜料都买不起的男孩儿,我必须要你离开我,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应该去找自己的真正的幸福,那不是我能给的,你是天使,你应该被白马王子在万众瞩目下戴上结婚戒指,而不是陪着我这个穷小子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浪费青春。再见了,我的女孩儿,我曾经的女孩儿,也许有一天,在熙攘的人海中,我们还会相遇,但是请你记住,不要看我的眼睛,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爱……

-如月

信慢慢的掉在了地上,女孩儿呆坐了下来,窗外,一只乌鸦飞过……

…………

又过了一年……

大阪的街道上,突然有了这样的一幅广告“著名画家,日本画大师风间如月的画展即将在全日本13个城市举行,大阪艺术中心将于……”

镁光灯下的风间还是那样的年轻,但是他会到这里目的不只是开画展,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他终于可以个她幸福的人。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风间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来阿雪的家了。

“请问,这里是阿雪家吗”在一扇古香古色的门前,风间迫不及待的问着那个为他开门的人。

“曾经是……”

“曾经是?”风间不解,“你的意思是不是她搬走了?”

“不是……”那个人说道,“她结婚了,所以不住这里了……”

…………

模糊的景像慢慢清晰,手腕上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风间独自坐在黑暗中,呼吸着。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撩开画布,颤抖着用手指粘着自己的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抹鲜红涂在了画中女孩子的唇上……

“阿雪……当我还单纯的时候,单纯的你出现在我单纯的生活里……那时候我甚至穷到买不起涂料,你说没关系,我的画没有颜色也一样很美,其实你不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的美。当我为你画完之后,我却发现,我的画不足够表现出你的美,你是彩色的,而我,却只能拥有一个单色的你,我不能这样毁灭一个彩色的你,于是我让你离开,离开我这个单色的世界。可我却无时无刻期待着你的归来……现在……我用自己的血为你的唇着上了鲜红的颜色,你真的很美。知道麽……我的世界也开始有了颜色,可当我想给你一个彩色的世界的时候,你却毁掉了我的‘单纯’,你不再是我的单纯,我再也找不到我一直等待的单纯回来……”

黑暗笼罩着世界,男孩子忽然觉得窗外的月光开始暗淡了起来,他挣扎着想看到哪怕一丝的光亮,但是,绿色的月牙逐渐消逝了,男孩子笑了,看着那末红唇,笑着……

…………

葬礼很简单,只有简洁的墓碑和一些艺术界的人士。

似乎凭吊这个刚刚显露出来才气的男孩子是那些社会人士的特长,但是,人们终究还是会散去的…… 

起风了,墓地周围一片空旷,灰色的天空阴沉着,乌云笼罩着,似乎在保护着孤独的灵魂……

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悄悄的出现在无人的墓碑前,摸索着将一束花慢慢的放在墓碑前,泪水缓缓的从她的眼中淌了出来,但是,她空灵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的清澈。

“你的离开使我失去了眼睛,现在你回来了,我却不看到你的为我创造的彩色的世界,好美的一个谎言,好漂亮的一个彩色世界,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要留在你单色的世界里,永远都不会出来。爱,其实,很单纯……”

女孩子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摸索着离开了墓地,她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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