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医生 2

嗖的一下,炎壤的膝盖弯了下去,很钝的疼,只一下炎壤就觉得自己的臀部肯定是先白后红,几秒后肿起来一道檩子。在心中暗叹,这么坚硬的东西做固定,病人的骨头还怕长不好吗?

那这坚硬的东西是什么呢,其实文宇习在家里教训炎壤用板子,但是在科里的,考虑到隔音的问题,使用的是外科的固定针,一尺左右的长短,小指粗细,钢制的,打在身上没什么声音,却是很疼。

文宇习不管炎壤是不是在走神,又是一下,炎壤没忍住,小声呻吟出来。

“说话!”低沉和生气的语调。

“探查不认真,和护士开玩笑。”炎壤认命的说道,居然被抓现行~~

“啊!“又是一下,炎壤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昨天才挨过的屁股,被这样的金属棍亲吻,自己实在快坚持不住了。

“缝皮的时间慢了将近一分钟,你不想解释吗?”臭小子,看你还敢避重就轻!

“对不起,炎壤会加强练习。”声音都有点抖。

“数!”干脆利落。

“30—-下—-可以吗?”已经快不能思考了,炎壤啊炎壤,你报这个数,你承受的了吗?

“手!”

炎壤咬着牙站直,又出了身汗,伸平双手。

“嗖嗖嗖嗖嗖”不停顿的五下,显然比刚才打屁股时控制了力道,可手上的神经密布,疼的嗓子都苦苦的,炎壤死死的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老师~~”因为忍疼脸红红的,可怜的看着文宇习。

“伸平,再敢动!”

“嗖嗖嗖嗖嗖”依然是五下,打在更靠近指尖的地方。

炎壤实在是疼的不行了,而且又是刚下手术台,臂力本来就消耗了很多,老师还不让动。

“老师,慢点吧~~“尽量完整的说话。

文宇习一心想教训这个小孩儿,炎壤总是像很多外科大夫一样,手术的时候开开玩笑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有的时候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开开玩笑,大家不会那么累,但是文宇习认为小孩儿刚刚起步应该认真严谨才对,所以遇上到炎壤散漫。逮到一次就狠狠教训一次。“剩下的晚上回家还,现在去给病区所有需要换药的病人换药,不需找实习生帮忙!换完,就在这写昨天的罚抄,坐着写!十点半回家!”

看着炎壤嘟着小嘴很受伤的样子,还自己吹吹手,“啪”文宇习的大手打在炎壤的屁股上,轻轻的一下又是隔着医生袍,却引起一声海豚音,炎壤眼泪差点出来,屁股火热火热的,“还不快去!”

小孩打开门锁一溜烟的跑了。

确定已经离开老师的视线范围,开始一步一步挪到换药室。

“啊!!忘记看哪些病人要换药了,”炎壤大叫一声。这时一名实习生正好端着个用完的换药碗进来,“炎师兄!今天换药的病人都换完了,我这是最后一个。”

“噶?是吗?哈哈~~好好~~那小谁,换药的时候注意无菌操作啊,洗洗手,你也下班吧~~”炎壤端着师兄的架子说道,可是看起来还是怪叔叔的风范。

炎壤在心里窃喜,真是天助我也!!又想起罚抄的事情,继续挪啊挪,挪到主任办公室。

“啊!”炎壤!~~你一天要‘啊’几次啊,“老师,您还没走啊?”赶紧把调门降下来。

“不问清楚谁换药就去换药室,炎壤~~你能不能稳当点儿,恩?”文宇习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看到炎壤因为需要“挪啊挪”才能移动,脑门上都是汗也有些担心,刚才还拖着伤身子站手术了呢。

要说会察言观色绝对是炎壤的看家本事了,“屁股疼,没办法思考~~”

这下轮到文宇习‘啊’了,“什么?”文宇习大笑,“亏你是医生,这话也说的出来!屁股和脑子有什么关系!!”。

看老师露出难得的笑容,“老师,那现在炎医生要说句很专业的话喽,新伤加旧伤,很疼的,老师给揉揉吧~~”说着把医生袍脱了,蹭到文宇习身边。

小孩正自得意,忽然觉得肩膀一沉,被压坐在沙发上,185的个儿,瞬间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呼~~呵~~呼~~疼!疼!!”炎壤捂着屁股在屋里蹦着转圈。

看炎壤的样子文宇习也觉得好笑,“多大了!”。

“嘶~~呼~~老师,我的屁股强烈要求营养支援,不然它就要罢工了!”疼的直吸气。反正明天那台直肠癌根治术要坐着的,没人上手术看你怕不怕,我炎小壤就不信争取不到点福利。

“行啊,罢工啊~~”说着拉过炎壤,大手就要往屁股上揍。

“饶命~~啊~~老师,不罢工了,不敢了~~啊~~老师,放手吧~~”

在鸡飞狗跳前夕,炎医生终于挣脱了钳制,当然也可以说文宇主任终于愿意松手了,累的炎壤直喘粗气。

“炎医生是要继续留下来‘工作’呢,还是跟我回家喂饱肚子啊?”文宇习满脸狡黠的问道。

眼前的小孩再次扮演兔子,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我要吃火腿鲜藕饭团和南瓜粥~~”说着还咬咬嘴唇。

于是病房的走廊里多了两个像停车场走去的挺拔背影,医生办公室里少了一个饿着肚子写汉字的身驱。

电梯里还传出这样的对话:“回家写罚抄啊~~”很平静的声音。

“唔~~唔~~老师,我是你从研究生院买来做苦力的吧~~”

“NONONO~~~,捡来的”依然平静却戏谑的声音。

回到文宇习家,小孩兴奋地跑到厨房,以小型龙卷风规模的势态从冰箱里拿出火腿,生菜,玉米,鲜藕,南瓜,蘑菇,泰国香米。等文宇习换了家居服下楼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自家学生拿着围裙很是谄媚的看着自己。“老师,请您做饭,呵呵~~”。

“我还以为你说,请您吃饭呢。”特意在吃字加强了音。

“哈哈,我是厨房杀手,老师又不是不知道,煮个面什么的还行。”

炎壤狗腿的帮文宇习系好围裙的带子,“好,辛苦老师了,我去关心下国家大事。”说着向客厅跑去。

“好,关心关心吧,晚上还账的时候给我念叨念叨。”文宇习边准备洗米边说着。

“我去书房关心好啦!!”明显掉了个头。

那边大主任在厨房辛勤的耕耘,这边炎壤在书房里挥洒青春,因为身后疼的厉害,只能跪在转椅上写罚抄。所以当文宇习做好美食,上来叫炎壤的时候,看见跪在书桌旁奋笔疾书的小孩儿,那小样儿真是好不可怜啊~~

“壤嚷~~”独特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富有磁性。

“啊?哦~~老师,饭好了?嘿嘿,您看您还亲自上来叫我,在楼下喊一声就行了嘛~~”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被老师当展览品细细观看了。小孩连珠炮似的说着,

“当大家都跟你似的大呼小叫的啊~~”在炎壤不经意间把他从椅子上扶下来。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结果就是,小孩的臀肌在活动的收缩间改变了原有的状态,“嘶~~嘶~~疼~~”说着手背到身后揉着,“老师,下手真狠,雪上加霜!”估计还想挤出几滴眼泪的,可惜道行太浅,啥都没有。

说着,已经走到餐桌前,“既然我们炎壤可怜的像小白兔一样,那就只吃胡萝卜吧!”桌上倒真有一盘胡萝卜拌生菜。

“我胡萝卜过敏!!”赶紧把那盘菜推得离自己远远的,“我要吃这个!”顺手拿起一个饭团吃起来,刚才的小白兔现在倒是像大灰狼了,有成语为证,饿狼扑食嘛~~

吃的饱饱的,美美的!

文宇习仍然是雷打不动的去关心国家大事了,小炎壤回去继续笔耕不辍,这一稿已经‘校对’快20遍了。

开心农场的一款告示牌就是:出来偷的迟早要还得。还账时间炎壤出现在这个他迟早要出现的地方。看老师的心情不错,书房的门没关,炎壤敲敲门,没等老师回应,自己说了声‘请进’就已经站到书桌前了。

文宇习秉持着一贯的特定地点特定时间的特定严肃,“怎么,在炎医生看来也是欠账的人最大?!”。

“不!不是!有特效止疼药的人最大!”老师您能不能别总这样的冷幽默啊。

“真么大精神儿,先去墙角站会吧!”文宇习继续看手上的A4纸。

“别,老师!倍儿困呢~~”说着配合着打个哈欠。

“那就先睡会,睡一分钟才一板子而已。”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心中默默的叹口气,“老师,这里是2万个外科结,还有用隶书抄的10遍外科清创,恩~~”炎壤顿了下,“恩,还有10板子,加上下午的20下???”说到这炎壤还真是不知道怎么继续了,下午是用固定针的打的,现在老师家里又没这东西,自己又不能乱说。

炎壤正支支吾吾,“你啊,典型的债多不愁哈!!“

“过来吧~~自己趴的舒服点。”有点温暖有点无奈的声音。

炎壤褪了裤子,趴在沙发上,还真是像文宇习说的趴得很舒服,要是沙发再大点,他能趴出个‘大’字型。

文宇习看到炎壤的屁股还是红肿的厉害,下午罚过之后都没上药。不自主的在炎壤的红肉肉上揉了起来。

哇塞!现在不讨巧的是小白啊~~“老师~~轻点打~~”因为枕在靠垫上,炎壤的声音闷闷的。

“啪~啪~啪~”三下打左臀上,那红肿的部位三级跳似的更红了。

“啪~啪~啪~”这三下打在右臀上。

炎壤吃疼的扭扭腰,“老师声音小点~~”

“啪啪啪啪”文宇习打在臀锋上的四下因为这句话,得到了明显放水的结果。

满是笑意的问“为什么是声音小一点呢?”一个字一下,打得也是不轻不重。

“因为不可能少打~~”很放松的声音。

“这倒是实话!”

“啪!”愈加清脆的声音但是力道却更轻了。

“这几下算说实话的奖励吧!”。“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太过速度,即使力道不大,还是让炎壤‘嗷嗷“的抗(百度)议。身后的的热度也随着怕打的速度直线上升。

赖皮的趴了会,炎壤感觉老师拿过药膏给自己喷。

“老师的灭火器就是好用!”屁股的凉凉的,都起鸡皮疙瘩了。

文宇习知道炎壤指的是药膏镇定止疼的作用发挥了。“不是咱们炎医生说的有特效止疼药的人最大嘛~~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啊。”其实老师早就不生气了呢~~

对老师的手法深表满意,没过多久,小孩就起身了,“老师我去睡了,您也别太晚??”

“恩~~好~~别踹被子啊~~”随性的回答着。

炎壤慢慢的踱向房门,身后老师电话响起,本能的放慢速度,“哦,哦,明天外科手术学上清创那章,那什么~~资料不用印了~~我带过去”文宇习淡定的声音。

于是隔天在科里,炎壤听到了小师弟师妹们的赞叹,文宇主任给大家上课发的是手写版的资料,那行书和隶属真漂亮,而得到两个版本的一个同学被全班孤立24小时。

其实想收集那么美妙的手写文字,有很多的渠道,比如你可以浏览炎壤写的病例,或者是炎壤的银行签单,或者是干脆跑到他面前请求签名,当然也可以挂个号,直接享受面对面的服务。

现在啊,现在就可以,因为炎医生今天在急诊盯班。

可能是因为今天旁晚的时候下了点雨路滑,7点多来了几个车祸的,还好不是很严重,炎壤在门诊就帮他们拿了类似石膏的磨具,嘱咐带两个月,受伤的部位不要使力,半个月来复查。

九点来钟,值班室的电话响了,“喂?”炎壤正在写值班日志。

“手术室有外伤~~”经常发生的事情,护士的声音很平静。

“好~~我这就上去”手术室不在一楼急诊这。

炎壤乘医生专用梯很快来到手术室,病人已经在等了。

“什么情况,”病人是个年轻女性,疼的直哭,旁边大概是她的丈夫。

“咱们120车上的医生首诊的,门夹到手,你看看。”身边的医生说道。

炎壤轻轻托着病人的手检查,大拇指指尖的地方已经青紫了,指甲确实已经从中间断开了。

“疼吗?”碰碰指尖。

“麻了,不是很疼。”女病人抽泣着说。

“你的情况应该把指甲拔了,”炎壤看完做出这样的诊断。

“那您看,怎么好怎么弄就行”旁边的男人先开口。

“恩,如果是观察的话,过几天肿的厉害了,长不好,还是得拔。”炎壤把情况交代的很清楚。

病人还是选择拔甲。

“那先签手术知情同意书,就是说这个手术后呢,指甲也可能长得好,也可能长得不好,就是畸形生长,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但是由于存在个体差异,我们必须把这些情况跟您说清了。”熟练,明了。

手术的事情医生承担应该承担的,病人承担必须承担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炎壤继续道。

“您说,手术需要多长时间啊?”女病人问,看出她很害怕,是那种看起来就柔弱的女子。

“从你进去到出来也就半小时吧,你这是小手术,别紧张。”还是平稳的声音。

“哦~~那您多费心。”旁边担心的男人向炎壤点点头。

“行,家属在这等吧,病人和护士去换衣服。”说完,炎壤从另一门进了更衣室。

9号手术室,做急诊手术。

病人已经穿了手术室的隔离服躺在手术台上了。

炎壤拿来块无菌的巾单围在病人的大臂上,拿起消毒碗消毒,三遍,消毒的范围止于小臂前三分之一。

坐在操作推车的旁边,带好无菌手套,拿过护士已经帮忙拆好的空针,不碰到周围的有菌区,熟练的抽好麻药。

炎壤看了眼病人,“打麻药了啊,别紧张!”

于是顺着大拇指掌侧根部的中点扎进去。推进一格麻药。抽出针,用针尖扎扎大拇指的指尖,“这疼吗?”这是在测试麻药的范围是否到了。

“那本来就不太疼,麻了。”女病人小心翼翼的说,“大夫,你再给我打点药吧,我怕疼。”

“其实应该没问题了,行,再给你打点。”说着又换了个入路,在拇指的侧面扎进针,推进一格麻药。重复刚才的测试,病人主诉没感觉了。

炎壤看了看手术包里的小弯剪刀,“帮我拿个蚊式剪吧,那个更小更趁手。”

旁边的护士很快从另个手术包里找到一把,打开最外面的一层包裹,递给炎壤,里面的包裹只能是带着无菌手套的炎壤可以碰,炎壤慢慢的把剪刀的尖头插进病人的指甲间,因为其中有血肿,所以指甲和甲床链接已经很疏松了,很容易的就把指甲挑起来,从两边一剪,整片的指甲取下来了。

“给我打包凡士林纱布条。”

一旁的护士已经准备好,炎壤取了一条包在病人的大拇指上,接着用常规的无菌纱布包了个遍,干干净净的缠好胶带。

“好了,里面包的凡士林的纱布,换药拆纱布的时候不会死死的粘住,你两天以后来门诊换药,别紧张”说完炎壤冲旁边的帮忙的巡回护士笑笑,出了手术室,换了医生袍。

“有病人给我打电话”和手术室门口的护士打好招呼,回了急诊值班室。

刚坐下冲了杯柠檬水想提提神,电话又响了,“喂,您好?急诊值班,”炎壤咽下嘴里的水说到。

“炎大夫吗,呼吸科有个脓胸的病人,发热惊厥了,现在送B超室了,请你准备下穿刺!”总值班来的电话。

“他们怎么不自己做呢?”不是炎壤推脱,而是病房有值班的医生,自己走了,急诊谁盯?

“他们那边会做的不在啊,而且手术也没那么快安排!炎壤医生帮帮忙,有半个小时就好。”换了个知情的医生和炎壤解释。

炎壤永远经不住别人几句诉苦的,“好,我就过去,”说着跑出值班室。

来到穿刺室,病人已经趴在椅子上了,还在昏迷状态。因为穿刺需要,病人必须坐着。

“给病人带上心电监护吧,B超定位的大夫什么时候到?”炎壤站在病人的一侧说着。

“什么定位的大夫,不就是你吗?炎大夫!”一旁围着的人说道。

炎壤明白了。原来定位、穿刺都指着他一个人啊,要是平常是绝对拒绝的,毕竟不是B超大夫,但是现在病人情况不好,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着头皮上了。虽然他大学实习的时候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谢谢,关下灯!”屋里顿时黑了下来,炎壤认真的盯着屏幕,寻找着积液的位置,“包裹性积液,还是分隔的,给我支笔,”

接过笔,在病人身上点个黑点,一会儿这就是进针的位置。

拉过探头仔细的消毒,放在展开的无菌巾上。先消毒病人皮肤,从划定的针眼向外绕圈,三遍。再是麻醉,边进针边回抽针芯,为的是防止麻药打到血管里,就起不到局部侵润麻醉的效果了。换了穿刺针,用消完毒的探头再次确定进针的位置,难怪炎壤小心,针尖和肺组织离得只有分毫啊。终于缓缓的进针,屏幕上出现若隐若现的针尖回声像,已经进入囊腔。插上100ml的空针开始抽,果然浓稠的淡绿色的液体进入针管。

但是问题的难点出现在囊腔分隔,几乎是每抽几十毫升更甚者几毫升就必须重新定位,要知道普通的一个胸腔穿刺、抽胸水做下来都是一身的汗,更何况是这样完全一个人进行的治疗,日常两人干的活,现在只有炎壤一个人做,饶是臂力锻炼的还不错的他,也有点吃不消了。好在确定了四个穿刺部位,抽出积液200ml,在一个比较满意的腔里打进消炎的针剂,留好做细菌培养的标本,忙活了两个来钟头,终于弄好,病人送回病房,密切监测体温和生理指标。

回到值班室的炎壤洗了把脸,想继续写值班日志,但是拿起笔来手就开始不自主的抖。炎壤甩甩手,强迫自己慢慢的写。

天快亮的时候,又来一个小高峰,几个喝了点酒的小年轻打架,轻伤被送到炎壤他们医院,给他们上上药,消消毒,包包扎,这些人就完全没有了打架时候的气焰,没多疼的事情吧,非闹的在观察室守病人的家属都有了意见,说他们扰民。炎壤心想,现在的孩子还真是不抗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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