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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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亡国公主 4》的后记
本文为《亡国公主 6》的前篇

第十九章 襄王有意(上)

夜里我准备入睡,上身只穿著一件齐胸的上裳,下身穿著亵裤,披著一袭及地的长袍,坐在梳妆台前,叮当站在我身后替我拆卸著头上的发簪跟发饰。身旁的牡丹屏风将我与刘石隔开,刘石立在屏风外头。

“公主是想进藏书阁?”

“藏书阁守备森严…我怎麼可能进得去?要你带我进去反而碍你手脚。”

我将一张纸递给叮当,叮当拿到外头给了刘石。纸上是我画下的宫内地图,地图底下画著几条我知道的密道。

“照这图找…任何类似的书籍、纸片都别放过,拿来给我。”

“刘石遵命!”

刘石退了出去,叮当拿了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公主,这样能行吗?”

“只能先试试看,御书房我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呼延安铎若在攻陷皇城前几日已经进城,那就坐实了密道的存在,而且还在匈奴的掌握中,一定得找到…给哥哥们…”

“清依!清依!”外头忽然传来的吵闹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停喊著我的闺名。

“奴婢去看看”叮当跑到我寝殿门外,还没开门,们就先被推开。

我看见起奴跟吴虑左右拉著呼延安铎,而呼延安铎却醉得不像话,手里提著酒坛摇摇晃晃的。

“走开!”他挥开了拉著他的人“出去!出去!朕要去找公主!”

“皇上…皇上您这样”起奴想要劝,但呼延安铎不停挥著手,要拨开起奴。我见他拨开了起奴的手,却因为脚下站不稳而摔到了地上,半爬半走的进了我寝殿房内,到了床边,嘴里还不停念著我的名字。

我看这那群为难的奴才们,叹了口气“出去吧!”

“公主…这样…”叮当开口“没事,去吧。”

众人退去后,我蹲到了呼延安铎身边“皇上要干嘛啊?”

他看著我笑了笑“陪朕喝一杯。”

我起身去外头的桌子上拿了两只茶杯进来,将他酒坛子的酒倒了出来,端了一杯给他“给!”

他一口喝光了酒,笑得开心。

我见他如此开心被感染似的也连喝了几杯,才开口问“皇上开心什麼?”

“朕开心!朕当然开心!”他大声说著“朕最疼爱的弟弟结婚了,朕当然开心!”

“奕王?”呼延安铎点点头“安城还以为皇上最疼的是阿尔古呢!皇上不是啥事情都要阿尔古去办吗?”

“阿尔古?”他双眼已被酒精薰的火红,我见他摇了摇头“阿尔古跟朕非同胞兄弟!他是朕父皇的一名姬妾所生!那姬妾是个罪臣之女”他缓了缓继续说“因为这样…他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视!朕看不过去,只因为他是小妾的儿子,因为他的外祖父犯过罪,就掩盖他的才能,欺侮他。朕看不过去,所以朕要让他表现,让大漠的人知道,他有才能!大漠一半人能安稳生活全是阿尔古的功劳!”

他慷慨激昂的说,语毕,顿时又放轻了声音看著前方“但阿苍不同,阿苍是朕的亲弟弟,是朕最放心不下的人。他身子不好…给人欺负…但他是朕的弟弟!就算天塌下来,有朕顶著!他不用怕!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朕!朕照顾他的身子给他找个温柔贤淑的新娘!让他一生平安,他的一切都有朕顶著!”

呼延安铎的一番话让我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仿佛看见几个月前的未央宫,那夜,太子哥哥拉著我的手,大大的掌心包覆著我的手掌,至今我都还难以忘记那个感受,他轻声说「放心,明天我跟你九哥会亲自带兵到前线,你不用怕,等著我们回来,咱们再到这未央宫一聚。」

曾经太子哥哥与九哥也如同呼延安铎一样,告诉我天塌下来有他们顶著。我可以无忧无虑地躲在他们丰厚的羽翼下,而如今母后、父皇、太子哥哥、九哥、未央宫,都一一离我而去,而那羽翼也一片片剥落,至今已支离破碎了,那片他们顶著的天狠狠地压到了我的身上,让我无法喘息。

呼延安铎的话就像一股暖流一样流入我的身体,却没有起到温暖的作用反而让我备感孤独与脆弱,泪水慢慢攀上眼眶,我努力忍住,最终还是滴落。

呼延安铎瞧见我突如其来的情绪,原本醉得喜孜孜的,顿时瞪大了眼,似乎有点被我惊著。

“怎麼了?”他粗糙的手摸上我的脸,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更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孤独与害怕已经狠狠吞噬了我的心智,让我任由呼延安铎将我搂在怀中,嘴里抽抽搭搭的说出可能遭来杀身之祸的心里话。“我好想…好想太子哥哥和九哥…他们不在我身边…!没有了!我什麼都没有了!”我搂紧他的手臂,用力哭著。

他并没有生气,我只听到他粗犷却尽其所能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著“你有朕…有我…我会陪著你,别怕,你还有我。”他不停在我耳边叨念著,渐渐安抚了我失控的情绪。而我贪婪的紧搂著他的腰,享受著他怀里的温暖,嗅著他身上散发的酒香,渐渐习惯了那个姿势而不舍得分开。也渐渐感到昏沉沉的…

呼延安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正觉身体一阵酸疼想要伸展筋骨之际,却感觉到一股压力压在自己手臂上,他转头一瞧,瞧见姚清依正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的睡著。呼延安铎想起了昨晚,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掌摸过那有点发红的小脸,他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到她安稳的呼吸,呼延安铎真觉得此刻就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了。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百般不舍也得上朝,他手轻轻抚上了姚清依的背。

“清儿”他轻声喊“醒醒。”

他见到姚清依的睫毛轻轻颤抖著,下一秒猛然张开了眼睛,那圆圆的大眼直直盯著他看。

“啊!”一个响亮的尖叫声划破长安城的天空。

起奴跟一群侍卫未免显眼,没有守在关雎宫宫门外,而是窝在院子内,原本众人都打著盹,听到那声尖叫,立刻惊醒,起奴率先闯进了公主的寝殿,就瞧见姚清依站在床前,手上只要抓到东西就往对面的呼延安铎身上砸去。

“欸!你!冷静点!”皇上一边劝著。

“无赖你这个无赖!滚!登徒子!”公主一边扔著。

起奴见状一跃,跳到了呼延安铎面前“放肆!”他喊了一声,公主停下手,但仍面露凶光的瞪著呼延安铎。

呼延安铎伸手拍了拍起奴的手臂“多事!没你的事!退下!退下!”

“通通给朕出去!”呼延安铎回头向门外那群探头探脑的侍卫们吼了句,侍卫吓得全都弹开身子,起奴虽觉不妥但呼延安铎已发话,他也只能摸了摸鼻子离开。

呼延安铎一个箭步向前,试图抓住姚清依,两人一番拉扯他终於攫住她的手腕“冷静点!朕说了,昨晚咱俩喝醉,才搂在一块睡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啊!你给本公主闭嘴!没有昨晚!什麼昨晚!不许说!”

“好!”呼延安铎深怕姚清依再度失控只能附和“好!没有!没有!朕不说!你先别气,朕有话跟你说。”

呼延安铎见姚清依逐渐冷静,才松开手说“过两日,便是立后大典。”

“恩…”姚清依抬头看著呼延安铎。

“立后同时也要封妃”呼延安铎顿了顿“朕是想,若你愿意,朕能给你一个妃位。咱们两…”

“啊!”姚清依又尖叫了起来,抓起妆台的香粉盒子就往呼延安铎扔“出去!给本公主出去!”

起奴在外头就看到呼延安铎被姚清依一把推了出来,他皱著眉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还沾著的香粉,回头看著一群目瞪口呆的侍卫。

“起奴!”呼延安铎喊。

“奴才在!”

“朕昨晚在哪就寝的?”

“皇上昨晚从奕王府回宫,吃醉了酒,奴才们怕惊扰皇上清梦,就让皇上在城门附近观月阁睡下了。”

“嗯!很好!”呼延安铎点点头,起奴转身面对侍卫们“通通记牢了!要是讲错了,命也甭要了。”

“随朕回金龙殿,准备上朝了!”呼延安铎甩了甩手,离开了关雎宫。

我坐在寝宫内,一边流泪一边痛骂“大坏蛋!污辱本公主!封妃,封什麼妃!给我皇后我都不做!蛮族!”

叮当端了洗脸水走了进来“公主,别哭了,哭坏眼睛怎麼办?”她拧乾毛巾,擦著我的脸。

“你们怎麼让他在这睡啊?”我责怪的问。叮当满脸无奈“公主…是您留他的…况且门外那麼多侍卫看守著,奴婢怎麼进来吗?”

我猛然抓著叮当的手抬头说“要吴忧把那些太监、宫女的嘴管好了!否则……迟早有灭顶之灾……”叮当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第二十章 立后之夜

郑诗诗站在松萝苑的中庭,漫不经心的拨弄著花花草草,小文从苑子门口走了进来,福了礼“小姐!”

“打听到了吗?”挨板子过后,郑诗诗已经两日没见著呼延苍了,她虽不在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打听打听屋子主人的动向。

“是,王爷这几日都在书房里忙著,不少军机大臣出入奕王府,夜里也都睡在书房,今日为了明天的立后大典,恐怕也是要忙到深夜。”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郑诗诗跟小文正说著话就有个小婢女跑了过来“王妃娘娘”她福了礼,郑诗诗点点头“这是膳房里方才做的梅香乳蒸糕,还热著,奴婢就赶紧给王妃娘娘送来了,王妃娘娘配著普洱茶吃,最是美味。”

郑诗诗愣了愣“行,摆屋里吧!”

小婢女离开后,郑诗诗对著小文说“这群人不知道吃错什麼药,前几日对我爱搭不理的,这两天谄媚得很。”

小文听到郑诗诗的话捂著嘴笑了笑“你笑什麼?”

“小姐不知道,奴婢也是方才去打听王爷行踪才知道的。现在人人都道,王爷对王妃是盛宠,本来要罚伤了叶云姑姑的人八十大板,听到是王妃做的,就硬是去了七十。还派蒙奴大人去探望。

王爷如此看重王妃,这府中众人是争先恐后的要巴结小姐呢!另外啊!那叶云姑姑,本来为人就苛薄,对那些小奴婢、小奴才是喊打就打的,府里的人对她不知道有多少怨恨,小姐那石头摆的,是大快人心!”

郑诗诗戳了小文的脑袋说“这话别胡说!王爷虽轻罚我,到底是没有责备那姑姑的,你就不要哪日落到人家手里。”

“有小姐在,小文不怕。”

郑诗诗笑了笑“那家伙不需要我伺候上朝也不说”郑诗诗打了个哈欠“害我这几日那麼早起,扶我进去睡会。”

午后的秋日天气有点微凉,天空又飘著绵绵细雨,盖著那云锦鸳鸯被,再加上房内焚了香,正是个好入眠的日子。

郑诗诗翻了个身,双眸微微睁开,本想再闭上睡会恍惚中却瞧见呼延苍坐在凳子上手里端著茶一边喝一边盯著她看。

诗诗弹起身看著,一身纯白曲裾的呼延苍。

她恭敬的跪坐在床上”王爷”

“睡的挺舒服的?”

“妾身,身子还是不太舒爽才多休息,挨打的…还疼著”诗诗试图要博取一些同情,好逃过她偷懒的过错。

“是吗?怎麼与本王听说的不太一样?”呼延苍问。”本王看看伤处吧!”呼延苍说著就起身靠近诗诗。

郑诗诗缩到了床角“不!不用了!妾身很好!”

奕王看她如此大的反应,不禁皱著眉“咱们是夫妻,你老这样避著我,到底什麼意思?”

“不…不是…妾身就是月信来了,怕弄脏王爷…”

呼延苍打量了一会郑诗诗“明日的立后大典,你能去吗?”

“能…能不去吗?”

“你要不舒服,本王便替你回了。”

“多谢王爷”

“这样也好,等你方便了,在进宫晋见皇上吧!不急著明日。”

郑诗诗露出一个灿笑“谢谢王爷!”呼延苍瞥了一眼她的笑容,便转过头去“本王还有事要忙走了。”

“是!恭送王爷!”

呼延安铎坐在御书房内,手上抓著毛笔,深皱著眉,久久不肯下手。

吴虑低著头从外走了进来,递给呼延安铎,呼延安铎打开了纸片,娟秀的字迹写著『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呼延安铎叹了口气,揉掉了纸片,放下毛笔,取了桌上的玉玺。咚!一声重重盖上了圣旨。

刘妙琴手握著小太监方才传来的圣旨,重重摔到了桌上。

“二品末端的充媛!本以为能是个妃子!”

“充媛娘娘别生气”一旁的宫女开口“娘娘!您想,您初入宫未伺寝就是充媛了!皇上还赐了玉字做封号,那就够显示皇上对娘娘的疼爱了。看看那个蒲娜,皇子都生了,还是现在唯一的皇子,却仅仅是个昭容,没有封号。娘娘的地位很快就越过她了。”

刘妙琴笑了笑,挺了挺胸“那是!本宫还是宰相嫡女,有朝一日产下皇子,指不定连中宫也是本宫的。”

热闹的筵席就摆在长乐宫前殿,呼延安铎坐在正位上,一旁正是身著凤袍的挛鞮金月,她笑开了嘴接受各官家夫人的敬酒。

呼延安铎看了看一张空的座位,本该是姚清依的,今夜她却称病不来。呼延安铎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瞧瞧雪涓多懂事,知道照顾韩胥。”呼延苍说,呼延安铎抬眼就瞧见雪涓拿著碗筷一口、一口餵著一旁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呼延安铎笑了笑,现下能安慰他的恐怕就是这对他的儿女了。

“皇后娘娘与昭容姐姐都有儿女在膝下,妹妹真是好生羡慕。”刘妙琴装模作样的说著。

“皇上,玉充媛这是在暗示皇上呢。”金月低声说,掩著嘴笑。

“妹妹还年轻,还怕没有机会给皇上生儿育女吗?”蒲娜开口,呼延安铎先是瞧了眼呼延苍,才转头说“今日皇后为了立后大典忙坏了,昭容又得照顾韩胥,今晚就让玉充媛留在金龙殿伺候吧!”

刘妙琴闻言,赶紧笑容满面地说了声遵旨。

丝竹声响起,一排身著粉色舞衣的舞姬们鱼贯而入。水袖轻轻飞舞著,舞姬们围著圈,手一甩脚一踏,如芍药花开般,花瓣一片片散开,中央一个身著红衣的舞女柳腰一转,水袖直而有力的飞向天际,舞姬手上的红花花瓣就这麼巧地落在阿尔古桌前,他被那红花瓣吸引了目光,她抬头见到那红衣的舞姬侧著身子,那姿势更显柳腰纤纤,而血红的舞衣衬著他雪白的肌肤,长长的柳叶眉配上那双丹凤眼,尽是冷艳。

她眼睛一抬,阿尔古屏住了呼吸,那支舞,阿尔古并不知道舞的是什麼…他的双眼全盯在了那舞姬的脸蛋上无法移开。

阿尔古本想寻问她的姓名,却不料一直到那舞姬退场,他都说不出半句话。

郑诗诗换了一身夜行衣,天一黑,她便从松萝苑的后门溜了出去。

她低著身子,穿过了松萝苑后方,巧妙的仔细避开巡逻的侍卫,一跃爬上了书房的屋顶。她双腿挂在屋檐边,身体往下一晃,倒挂在窗边。

她将窗户轻轻推开一个缝,确定裏头一遍黑压压,再往后一晃,身子向前一挺,她趴到了书房的地板上,动作如同花猫落地一样,轻的没有声音。

她趴在地上花了一些时间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起身走到呼延苍的书桌旁。黑暗中已经看不清物品,还得找出行军图实在是伤眼。她小心翼翼的翻找著桌上的纸张,就怕留下半点痕迹。

然而桌上她并未发现行军图,她心想:也是,那麼重要的东西,实在不可能乱扔在桌上。她走到一大排的书柜旁,用手轻轻抚过每一个本书。趁著外头的巡逻队经过发出的声响,她的指头快速地敲过架上每本书背,果不出其所料,有本书听起来空荡荡的。

她抽出那本书,中空的书本内夹著的便是卷轴,她打开卷轴,一看,赶紧掏出胸口自己预藏的白纸,为掩人耳目趴在地上仔细描绘著那张图。

她将图揣在怀中,轻轻推开了窗,确认外头没有人后,她手往屋檐上一勾,腿一蹬跃出了书房。

霍瑜带著巡逻队巡经藏书阁,他无视楼顶上闪过的一丝黑影,指挥著侍卫交班又领著另一批侍卫离开。

金龙殿内,刘妙琴仅以一袭薄纱裹著她赤裸的身子,跪在地上等著呼延安铎,她见呼延安铎走了进来,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皇上万福金安”

她伏下了身子将头埋到了双臂间。呼延安铎见她那雪白粉嫩的身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手一拉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将深衣褪下,那古铜色胸肌连著曲线分明的六块肌,就这麼暴露在空中。他跨了两步坐上了床沿,刘妙琴这才挺起身子,她膝行到呼延安铎的腿边。“臣妾伺候皇上就寝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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