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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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亡国公主 3》的后记
本文为《亡国公主 5》的前篇

第十五章 立后之路

孪鞮金月坐在妆台前,刘妙琴立在她身后,手里拿著木梳替金月梳著发髻。“你有心了,其实这让下人做就好。”

“妙琴听说皇上替大阏氏订制的汉服已经完工,汉人的服装,怕大阏氏不懂怎麼穿,又怕这些宫女毛手毛脚的,没法帮大阏氏打扮得漂亮,就过来帮帮忙。”

“那一会你到蒲娜寝殿去,也去帮她好好打扮一番。”金月,眼角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说。

刘妙琴一阵尴尬,敢情是将她当下人使唤了,无奈她也只能笑著说好。

“大阏氏最近忙奕王的婚礼,肯定忙昏头了吧?”

“那个郑寅说什麼要选个黄道吉日,还没开始呢,实在是麻烦!”

“汉人习俗是如此的…有啥大事都是要看日子的,像是…立后大典也是…不知道,皇上选日子了吗?”刘妙琴试探的问著,她看向铜镜,金月没有半点表情,垂著眼拿起梳妆台上的妆粉。

刘妙琴假咳了两声,继续说“不过皇上挺忙得,大晋遗党未清,皇上又日日…要到姚清依那用早膳…肯定忙…”

“姚清依?”金月抬起眼帘“那个安城公主?”

“正是,大阏氏不知道吧?皇上日日到那未央宫去陪著她用早膳,其实这未央宫本该是中宫娘娘的住处,可是姚清依硬是占著不让,为这个事情,还跟皇上闹了一顿,结果呢?皇上不是照样宠著,妙琴猜阿,迟迟无法立后,就是那安城公主占著未央宫不放呗。”

金月没有回话,刘妙琴告完状后寝殿内便陷入寂静,尴尬的她只好低著头,安静地替金月梳理头发。而金月若有所思地盯著地板,晾了刘妙琴好一会,才开口说“你到蒲娜寝殿去吧。”

“是…”

金月打发走了刘妙琴后,唤来自己的贴身婢女玲儿,领著她走出清华宫,主仆二人先后去了紫宸殿与御书房都扑了空,她思量再三后,转身走向未央宫。

还没到未央宫,金月远远便已看见起奴立在未央宫门口。

她原还想再往前几步,看个清楚,而呼延安铎就从未央宫走出,金月见状拉著玲儿躲到了一旁的巷子内。

就见呼延安铎笑脸盈盈的领著一群宫女太监往御书房走去,金月才走了出来。

“大阏氏,咱们不去找皇上了吗?”玲儿问。

“何必呢?已经知道答案了。”金月深吸了口气“走,去未央宫瞧瞧。”

刚步出未央的清依,与金月撞个正著。清依看了看金月,心里百般挣扎,还是决定要开口问好,不料金月却开口说“都闻汉人种礼数,怎麼安城公主见了我也不知道行礼?从小学的礼数都到哪去了?”

清依听见金月的讽刺,骨子里那股打算深埋的傲气又忍不住冒了出头。

“这是大元的土地、大元的皇城,而本公主是大元皇帝钦封的公主,你的大阏氏是谁封的?”

清依看著哑口无言的金月笑了笑“谁该给谁问安,还没一定呢!”语毕,清依甩头就走。

“那贱婢!”玲儿开口要骂,但望著金月深锁的眉头也不敢多说什麼。

“玲儿”

“是!”

“去奕王府请奕王到华清宫,就说,商量成婚之事。”金月松开了玲儿的手,独自走回华清宫。

“这华清宫真是富丽堂皇,虽说只是暂居,皇上也十分用心。”呼延苍立在华清宫的正殿内。“大阏氏!”他行了个礼。

金月脸上挂著微笑“苍弟何必如此多礼,这就咱们叔嫂俩,快起来,请坐吧!”

呼延苍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其实成婚的事,大嫂做决定便可,我没有意见。”

“百姓们都道,奕王要娶大元第一美人,怎麼奕王却如此提不起劲?”

呼延苍苦笑“匈奴骁勇善战,女子跟男子要同样能够横戈跃马。偏偏大哥选了一个软弱的汉人女子,只懂抚琴弄弦的,光有脸蛋有什麼用。”

“苍弟就是见解独到,光入关道现在阿尔古的后院就不知多了多少那样柔弱的汉人美女呢。不如这样,苍弟既然不喜欢,未来苍弟的侧妃,由我这个大嫂做主,给你选个匈奴的名门美女。”

“那阿苍便先多谢大嫂了。”呼延苍向金月拱手。

“唉,不过要给苍弟做主,还得师出有门…”金月话锋一转,随即换了张脸,眼神里尽是落寞,呼延苍看金月一眼,已经懂了金月的用意。

“大嫂是担心安城公主吧?”

“苍弟,不是嫂子善妒…进宫这些日子,皇上从未提过立后…甚至从未与我单独吃过一顿饭,但他却日日…嫂子实在是害怕…”

“大嫂放心,大哥绝非如此薄情之人。但也因为大哥非薄情之人,阿苍劝大嫂,不要挑战大哥对姚清依的宠爱。”

金月不解的看著呼延苍,激动的声音都快变了调,这些年来,纵使呼延安铎有了兰蒲娜也从未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那个安城公主是什麼时候与你大哥…”

“什麼时候?”呼延苍叹了口气“正确来讲是十年前。”

呼延苍没有在意金月的惊讶,继续说“大嫂还记得十多年前大哥曾以匈奴太子身分到大晋宫中做人质吗?”

“听闻过…”

“也是,当时大嫂都还未嫁与大哥呢。大哥一个人到大晋做人质,被软禁在这皇城最南边,与冷宫比邻而居的思语阁,那根本是个荒废的宫殿,除了看守的守卫,根本无人管大哥。大哥初到时因为水土不服,发了高烧,差点病死。”呼延苍端起桌边的茶水啜了一口“而救他一命的,是那时只有五、六岁的安城公主。公主发现高烧的大哥,求了当时的皇后,给大哥找太医诊治,大哥才捡回一条命。大嫂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大哥一直对这事情守口如瓶,连阿尔古也未曾听闻。这些话,也是当时在边关,大哥喝醉了,才向我吐露的。”

“她当时只有五六岁阿…她根本是无心…皇上便…”

“大哥当时汉语还说的不好,一个人在这皇城内必十分寂寞,而唯一与大哥说话、陪伴大哥的,就是安城公主。公主或许是无心之举,但却在大哥心里永远留一笔。”

“所以…攻下大晋后,那公主便与皇上好上了?”

“不,依我看来,公主并不记得她与大哥的旧事,至今公主对大哥总是冷冷地,还时常给大哥拉脸子看。所以我猜,她并不记得这事情,大嫂可要好好把握这点。也要紧记著,这话,不能外传,否则不只惹的大哥不开心…就怕那公主想起往事…”

“不能阻止,那我该怎麼做?”

“阿苍说过了,大哥是念情之人,那大嫂便只管提大嫂与大哥的往事便可。”

“往事?”

“雪涓呢?许久没见,肯定长大不少吧?嫂子也不领她来给阿苍看看。”

金月彷佛领会呼延苍的话,慢慢开了口“当年,你大哥领兵在外收拾氐族和那些动乱的部落,汉人又派来使要求厚重岁金,我为了防止汉人出兵扯你大哥后腿,一个人挺著八月大肚走了几里路,去与来使议和,回程的路上,在雪地里产下雪涓。多谢苍弟提点。”

呼延苍笑了笑“大嫂聪明过人,哪是苍弟的功劳。况且帮大嫂排忧,便是帮助大元与匈奴排忧,大嫂不需言谢。”

紫宸殿内呼延安铎三兄弟围在书桌旁,桌上摆著一张行军图。

呼延阿尔古手指著地图开口说“大晋太子与靖王,目前藏身地在西面边关城墙之内,仍在大元境内,上次一战,队伍被我军冲散了,不过依回报,太子与靖王身边有多位高手保护,难近身。”

呼延安铎点点头“现在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吗?”

“只知道往南。”

“据臣弟调查,大晋遗族还有西边的雍王跟南边的尚王,雍王在大元攻进皇城后,便已主动示好,表明愿意臣服,不过尚王仍拥兵自重。往南跑…很可能就是想投靠尚王。这个尚王是大晋皇帝的胞弟,对太子与靖王的感情可能不同一般。且尚王虽拥兵,却未自立为王,难说不是在等他们两兄弟…。”呼延苍说

“先招降!派人去谈,他若不肯就逐出大元,就算他们在要在大元境外建国,也与我大元无关。另外,大晋的太子与靖王,尽量抓活的,最好是一点伤害都没有,至於那个皇帝如何,就无所谓了。”

“是!”阿尔古与苍同声应是。

“皇上,鲜卑族与吐谷浑,都尚未与大元缔交…仍是大患。”

呼延苍开口说“鲜卑与吐谷浑的外贸与米食皆依赖从前的大晋,现在是咱们大元,过没多久他们应当会主动与大元协议。不过,那些杂兵似乎看著匈奴成功入主中原,就以为什麼猫猫狗狗也能了,当真是放肆。”

“不要紧,先按兵不动!苍,大晋遗族之事一样由你安排,行军图再送往军队便是。大兵已入关,阿尔古也该休息一阵子了,在大元境内负责军队的训练即可,追遗党之事,让你底下的人去历练吧!”呼延安铎拍了拍阿尔古的肩。

“苍,你那些民生计画朕大抵看过了,细节明日下朝,你再到御书房与朕商讨。没事便退下吧!”

“是!”

阿尔古同呼延苍出了紫宸殿后,便在御花园内漫无目的晃著

“嗯,秋天凉快了许多。不过还是没大漠凉快,是吧?三哥”

“怎麼?想大漠了?”

“改日让大哥带我们回去走走。”

“这麼多事情还没定下来呢!就想著玩。”

“你瞧那鲤鱼好像又大了些。”那如同铃铛响一般,清爽而悦耳的嗓音响起,阿尔古与呼延苍一同看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姚清依一身纯白齐胸襦裙,长发半绾,扶著叮当的手站在池边餵著鲤鱼。鲤鱼池内池水清澈映著一旁的绿树,色彩鲜艳的鲤鱼们在水中优游,往撒著饲料的清依靠近,那缤纷夺目的色彩衬得一身纯白的清依更为突出,就如同仙境中的仙女戏著池中的鲤鱼般。

阿尔古看了一眼,往姚清依走去,呼延苍瞥了一眼阿尔古的表情便知阿尔古在想什麼“阿尔古!”他想要叫住阿尔古,无奈阿尔古已经走到鲤鱼池旁

第十六章 祸从口出(上)

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看著池中优游的鲤鱼,耳边却传来一个不热不冷的声音。

“公主真是好兴致阿!”那声公主可真是讽刺,我连头都不用抬便知道那是阿尔古的声音。

我继续餵著池里的鱼,随口说句“将军大人好。”

我没听见阿尔古的回应,倒是听见呼延苍跑往这的脚步声,“阿尔古。”他喊

“三哥!”阿尔古刻意提高音调“三哥,来的正好,阿尔古听闻,最近过几日便要举行立后大典了。”

“胡说啥呢?”呼延苍小声地问著,我听见阿尔古暗示意味浓厚的咳嗽声,我不耐的抬起头,就撞见呼延苍那不解的眼神。阿尔古索性不管他,继续说“你说这立后之后,未央宫可就是大阏氏的了。”听到这我觉得无聊,正想走,就听到阿尔古说“偏偏有人…恃宠而骄凌辱阏氏。”

我停下脚步,转个身往他踏近了两步,我瞪著他说“我紧告过将军,让将军别惹本公主,否则会后悔的。”

阿尔古瞪著我“公主喜欢宣扬便宣扬去吧!了不起我就是挨了我大哥一顿板子,有啥丢人的?”就见他嘴角挂著一抹邪恶的微笑“还是公主想要具体描述公主当日所见啊?羞不羞阿?”他靠近我身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我被他的话弄得羞红了脸。

我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呼延苍,笑了笑说

“将军可真是在意立后大典啊?但,皇上眼下比较在意的似乎是…奕王与诗诗姑娘的婚事阿。将军这时候提立后,是不是不想著拖延著奕王的婚事,让你这未来的三嫂有转机成为将军夫人啊?”我笑著。

“你别挑拨我与三哥!三哥!”阿尔古激动地转身想要跟呼延苍说什麼,而呼延苍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只是看著淡淡的看著我们两,看著他那看不出情绪的脸孔,我开始有点后悔在她面前挑拨他们两兄弟了。

“姚清依!你这鸠占鹊巢!谁碰上你谁倒楣!”或许是在呼延苍那得不到回应,阿尔古转而冲我出气,听见他的侮辱,我气得一脚重重踩上他那只穿著长靴的脚。

“噢!”他痛得抱著脚连跳了好几下,要不是呼延苍扶著他可能早已栽进池里。

“本公主再同将军说一次,别以为本公主是好惹的。”

呼延阿尔古连呼了好几声后放下脚,怒气冲冲地瞪著我。下一秒他竟举起手,眼看就要往我这挥来,叮当赶紧挡在我面前,而呼延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阿尔古!你伤了她,大哥会不高兴的!”

阿尔古缓了两口气,看起来平静了下来,却突然怒喊著“我不管!我非要好好教训这臭婆娘!”呼延苍在一旁紧紧拉著想要往我冲来的阿尔古,而我则是气得推开了叮当,一拳又往阿尔古脸上揍去“以下犯上的东西!”

呼延苍死死架住阿尔古的臂膀“阿尔古”,不料正因此让阿尔古连挨了好几拳,拉扯间,呼延苍瞥见领著起奴从一旁走过来的呼延安铎,而呼延安铎没有让人惊动姚清依只是慢条斯理地往这靠近。

呼延苍使劲,一把扯过阿尔古,阿尔古跌坐在后头,呼延苍一跨步,站到了姚清依面前。

“安城公主!阿尔古好坏是个骠骑将军,纵使他有什麼错处,你也应该禀告皇上,这样直接对将军出手,恐怕是有违宫规,也会惹得皇上不高兴的。皇上,可会罚公主的。”

我听见呼延苍的话,从嘴里发出了嗤一声“奕王放心,皇上对本公主很好!纵使本公主有啥错漏,皇上也不会罚本公主的。”

“有错当罚,皇上虽疼爱公主,但也会秉公处理,公主话下之意,难道是说皇上只凭喜好处理事情,不顾是非对错?”

“奕王来自大漠,不明白这后宫奥妙,本公主告诉你,皇上要喜欢,那大错也能变小错,小错就能无错。我打了他两拳怎麼了?让他不知好歹的侮辱我!”

“这后宫奥妙,朕也不明白,公主要不要也教教朕。”我身后传来的那低沉的嗓音,我差点没腿软摔跤,而身边的呼延苍恭顺的跪了下来,但我明显瞧见他那上钩的嘴角。颤抖之下,我也只能扶著叮当的手慢慢跪了下来“皇上万福。”

呼延安铎略过我走到那两兄弟面前“你们俩兄弟议完政没事还不回府去,在这打群架呢?”

“皇上!那姚清依!”阿尔古跪到呼延安铎面前急著要告状,呼延苍却一把拽过他“将军!皇上都瞧见了,不必多言!”

“奕王,十几日后便是你成婚之日,没事便回府备著,别啥都扔给大阏氏处理。”

“臣弟遵命!臣弟与将军一块退下了!”呼延苍就半拉著心不甘情不愿的阿尔古离开了。

呼延安铎转过头看著我,我低下了头,听见他说“同朕来!”

我诺诺的跟在呼延安铎身后,随著他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就见几个匈奴仆妇候在外头,吴虑看见呼延安铎赶紧跑了过来“皇上,大阏氏在裏头候著皇上呢。”

“知道了!”呼延安铎继续往里走,我听见挛鞮金月在裏头,便停下了脚步,就算要受罚也不能在她面前吧!实在太丢人了“皇…”我轻声说,呼延安铎回过了头,我低著头“我…大阏氏在裏头,安城进去不方便…”

“那便在外候著吧。”他淡淡的说,又瞧了眼叮当开口说“丁郁,你主子没病没伤的,不用这样搀扶著。”

叮当犹豫了几秒,我主动推开了她的手“站好!”他突然一吼,我吓得弹了一下,赶紧站直了身子。他盯著我看了几秒才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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