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雨惊惶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想到若是再听不出来就要挨打,心里乱得那还听得出什么东西来。师父姐姐的板子她可领教过厉害,当年自己还叫骆云朵的时候,师父就当着父亲的面把她的小手打成个馒头似的。
“雨妹子……”趁流音转过身的机会,银羽的声音轻轻地传到了化雨的耳中,化雨循声看去,只见银羽好像不经意地扬起了五根纤指。
“心有灵犀一点通。”本来就疑惑这首曲调有些奇怪的化雨立刻领会了实质,表情也平缓了下来。
琴声一停,化雨已经微笑着开了口:“徒儿已经猜到了,那位姑娘弹的是五弦琴。”
“算你不错!”见徒弟答出了正确的答案,流音故作威严地横了她一眼,也很开心。她进一步解释道:“大凡弦乐,琴弦越多,越容易使曲子流入哀怨。她的琴只有五弦,只有宫、商、角、征、羽五音,缺少了清角和变羽两调,反而更能表达欢快的曲调了。”
刚才银羽做的这一切自然将流音蒙在了鼓里,却被另外一个人看在眼中,她就是幻虹院的首席棋师—碧竹的弟子墨雪。虽然脾气不像乃师般温柔,但精明却毫无二致。
“这个银羽可真不简单呢!算了,还是先放她一马吧。免得揭破了小雨儿非得挨打不可。”
这时,严时芳已经派妍儿进暖阁来问结果了。
“流音琴师,两个人的琴都弹完了。阿姐派我来取结果呢。”妍儿向流音轻轻一礼,她虽然容貌不恶,但是打惯了人的,凌厉的眼神看得流音也不禁心底一颤。
“好了,我也点评完了,咱们都把自己的意见封到绣囊里送出去吧。”
第八回 花擂连败傲气丧尽闺刑遍尝娇躯满伤
“两人判木清弦胜,一人判清秋雨胜。”严时芳不动声色地宣布道:“第一场花擂比琴,木清弦姑娘胜出。”
“相公,弦儿不辱使命呢。”木清弦向贵公子俏媚一笑。
“既然如此,弦儿就和我去见见秋雨姑娘吧。”贵公子站起身来:“别忘了给秋雨姑娘带的小礼物。”
“秋雨姑娘,奴家能赢很是侥幸呢。”木清弦双手背在身后,娇俏一笑。
“花擂之争,秋雨既然输了,姑娘或者公子责罚便是。只是……”清秋雨疑惑地问道:“只是奴家不知公子……算了,烟花不问客来处。公子任意采撷便了。”
“花魁名满江南,香闺满是兰麝。自然不知道我这身上带着臭气的家伙从何而来了。”面具后面的眼睛带出了一丝狡黠,贵公子开口道:“秋雨姑娘还是先见识下弦儿带的小礼物吧!”
“妾身自幼学琴,若是偷懒时先生都是这个东西打手心的,今天也请姑娘尝尝这个好了。”说着,木清弦取出了藏在身后的戒尺。
这根戒尺尺寸与私塾先生用的一般无二,只是尺的两侧比较薄,其中的一面中间凸起,形成了一个圆滑的弧度。严时芳见了,心中一动,这种戒尺正是她妹妹严时柳的得意作品,中间厚厚的尺脊有更强的穿透力,使打击力集中在中间。两面交替使用可以给挨打的人带来不同的疼痛。
“啪!啪!啪!”木清弦捉住了清秋雨的手腕,虽然态度上温文有礼,可是打起人来下手可真不轻。
清秋雨的双手手心很快就在戒尺的打击下变得红了起来。木清弦用得是平的那面,所以挨打的手心肿的很均匀。清秋雨贝唇咬着下唇,默默的忍着。打手心的疼痛并算不上难捱,只是这种感觉让勾起了她尘封多年的回忆。多年前,她还是千金小姐的时候,曾经混入私塾学习。就曾经被那个后来让她讥讽“牛屎配不上鲜花”的年轻先生打过手心……
戒尺停了下来,清秋雨白晰的手心现出了玫瑰般的色彩,香汗也沁了出来。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拾起被打得有些麻木的双手互相揉了起来。
“姑娘不要以为这就算过关了,妾身在学琴的时候先生的责罚可是很严呢。”木清弦轻笑道:“请阿姐吩咐人打些热水来。”
一个净面的铜盆被送了进来,上面氤氲的雾气显示出水的温度很高。木清弦取出了一个绣袋。
“哗……”绣袋中的东西被洒到盆中,是十几粒鸽卵大的明珠。
“先生为了训练我们弹琴时手指的灵活,通常打过手心之后会让我们用手指夹这些珠子。”说着,木清弦左手纤巧的食指和中指灵活地一拈,一颗还冒着热气的明珠便在她的闪出动人的光泽。她微微蹙了一下秀眉,水温显然不低。
“要是在先生弹完一首曲子的时间内夹不完这十四粒珠子,先生又会打手心的。不过这次是用戒尺的另一面了。”木清弦一笑:“下面妾身就去弹琴,姑娘试试好了。”
“叮咚”,木清弦手指一松,那颗明珠便重新落入了水盆。
琴曲响了起来,调子很欢快,清秋雨却在这欢快之中手忙脚乱了起来。珠子很滑,水又很热,虽然还达不到烫伤人的温度,但刚刚挨过打的手浸到和香炙差不了多少。一面夹着,清秋雨心中一面暗骂:“她的师父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这手段比起十八阿姐狠毒虽或不足,但刁钻犹有过之。”
严时芳却在一边暗笑。从那柄特殊的戒尺她就猜出了那个人是他的妹子严时柳,人称自己是掌管十八层地狱的玉面女阎罗,却不知道小妹是有地狱第十九层狱主之称的严十九。
就在清秋雨好不容易拈起最后一枚明珠时,琴声停了。
“好可惜啊!秋雨姑娘。”贵公子的语气中带着戏谑:“不过在下看那位先生责罚弦儿时也经常是这么可惜的。”
“虽然美人垂泪是闺房美景,但在下并不希望见到姑娘这么早就落下泪来。后面的节目会更加精彩呢。”贵公子说完,向木清弦挥了挥手:“弦儿,再动手时温柔一些,秋雨姑娘要哭了呢!”
严十九的设计果然匠心独具,凸起的一面打在已然肿胀的手心上果然有非同凡响的穿透力,再加上清秋雨的手在热水中浸了多时,循环加速的血液本来就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伤手十分疼痛,同时也使肿胀的手心变得更加敏感。打不多时,盈盈的泪花就在她的眼圈里一闪一闪,只是为了自己不多的尊严固执的忍着。
“十八阿姐,不知第二场花擂比得是什么?”
“本来该是棋艺的,不过奴家知道公子想将棋放到最后,就改成书法好了。”严时芳一笑说道。
“秋雨姑娘的手似乎不太方便呢。”贵公子合起扇子挑起清秋雨纤巧的下颏,看着她的泪眸轻轻说道:“若是再不小心输了不太会心服吧!”
“不用你假惺惺的!”清秋雨猛地别过头去。照说她沦落烟花多年,早就习惯了客人的冷嘲热讽,哪里会为了一句话去得罪客人,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知为什么居然能够拨动她的心弦。
“啪!”严时芳走上前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清秋雨栽倒在地。
“贱人,什么时候敢和贵客如此说话。皮子又痒了不成?”说着,手腕一抖,一直缠在腰间的夕霞鞭扬了起来。刚要抽下去时感到鞭梢被拉得笔直。
“十八阿姐,今晚秋雨姑娘是我的人,你不能打她。”贵公子冷冷说道。惯于察言观色的严时芳从他面具后的眸子里看出了两点火花。
“哎哟!既然公子怜惜她,奴家怎么好再多管闲事。”严时芳笑着退开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看得出来贵公子虽然故意折辱秋雨,但却不容别人染指。
“只怕秋雨这回要跳出彩羽楼了,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吧。”严时芳暗暗想道:“只是赎身费要多少银子呢?看这个公子的样子,该好好的捞一笔了。”
清秋雨却不这样想,虽然沦落风尘,但这场比试又激发出了她闺阁才女时的好胜心。
所以,当两幅书法作品都送入暖阁时,负责评判的三个人都被吸引住了。而贵公子带来的姬妾玉滴儿虽然专修书法一艺,但显然火候还是浅了些。幻虹院首席书女墨凝瑄、凤来阁档记书女玄玉、以及墨凝瑄的弟子墨点儿一致通过清秋雨获胜。
“公子,这次输的是玉滴儿姑娘呢!”严时芳不动声色地说道。
玉滴儿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听到自己输了脸色已然发白。
“点儿、平时就让你多练习,总是不听。专修一艺还输,待会儿挨打怨不了旁人。”贵公子斥责完了玉滴儿,对严时芳说道:“这样也好,在下正想见识一下十八阿姐的手段。”
“哟,公子。还是算了吧,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公子舍得吗?”
“花擂之争,闺罚亦是乐事。何况这丫头平时就好偷懒,阿姐正好替在下管教一二。”
“既如此,奴家恭敬不如从命了。”严时芳玉颜一冷,露出了玉面女阎罗的本相:“来人啊!抬春凳,妍儿、丽儿、准备板子。”
“公子,不要啊!”玉滴儿失声说道。
“滴儿,输了还不认罚!”贵公子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咦!她不是他的姬妾吗?为什么叫得是公子呢?”严时芳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春凳比人的膝盖高一些,三个丫环把可怜的玉滴儿按在了上面,两人按手,一人在后面抓住了脚踝使玉腿并拢了起来。
亵衣被褪了下去,白皙的娇臀裸露出来。妍儿和丽儿分在两边,跪下一条腿,举起了板子。彩羽楼的板子是仿造衙门的板子制成的,当然份量轻了许多,长不过三尺,宽只比两根手指并起来宽一点儿,厚度比手掌还要薄一些。
“玉滴儿姑娘,你家公子既然把姑娘交给了奴家,那阿姐就按彩羽楼的规矩来打,每十板子后可以休息一下,洗洗屁股,揉一揉。”
清脆的板子声传到了暖阁里来,化雨忍不住偷偷探头向外看了一眼。
“啊!”的一声轻呼,小脸儿变得苍白了起来。从小就是闺阁才女,千金小姐的她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就算是因父罹难被发配到彩羽楼来,上面有幻虹楼主和琴姬红梅的暗中关注,下面有授艺之师的悉心呵护,最多也就是被师父打打手心罢了,哪里见过这得残酷的场面。
只见那个最多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女孩子被结结实实地按在春凳之上,屁股在接连不断的板子下红肿了起来。而接下来板子暂时停住了,刚刚在打板子的两个人竟然在她的屁股旁边蹲了下来,一个人接过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泼了下去,接着,四只纤手在那红肿的娇臀上或捏或捻了起来,力量也在不停的变化,时而像恶狼在撕扯着鲜嫩的羔羊,时而又像春风轻拂过初融的湖面。虽然在她的角度看不到那个女孩儿的表情,但从她背上肌肤的颤动化雨感到这比打板子更加难捱,而从她压抑的呻吟声中化雨似乎感到的一点儿其它的东西,小脸儿竟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十八阿姐突然出现在化雨身边,一记耳光就将弱不禁风的她揉扇进了暖阁。
“你是那一支的姑娘?”严时芳看着倒在地上的化雨问道。
“十八阿姐,她是奴家的人。不知阿姐有何指教?”见徒弟吃了亏,流音赶忙护在身前,冷冷问道:“阿姐地位虽尊,只是幻虹院的清倌人还轮不到阿姐教训吧?”
“流音琴师,幻虹院的清倌人未经幻虹楼主允许绝不可到彩羽楼来,这条铁律你们该比我清楚。就算这次你们是奉楼主之命来此,也只能在这暖阁中,不准出此一步。”女阎罗号令彩羽楼,头一次见有人敢如此同她说话,当下目中射出寒光。
流音心中一懔,自己眼没错见,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跑出去了?当下脸色微变。
“这位姑娘看了不该看的地方,流音琴师也有御下不严之过。两位都是幻虹院的人,当然轮不到我来处罚,本该捆了送回去,又怕伤了三小姐的面子。”见吓住了流音,严时芳淡淡说道:“还是流音琴师明日自行向三小姐说明吧,要是让虹儿楼主知道了,怕是连三小姐都要受罚了。”
三小姐碧竹管理幻虹楼总账,是幻虹楼四位小姐中唯一一个被虹儿楼主允许到彩羽楼来的人,又兼为幻虹院总管,所以即使是有女阎罗之称的严时芳在欣赏之余,也要给她几分面子。
闲话少提,玉滴儿的板子打完之后,已然连站立都困难。严时芳命人搀着不停哭泣的她来到贵公子身前,背向站好撩起了她的衣裳。
只见玉滴儿的臀部虽然肿得厉害,但并无一处破损。贵公子不禁啧啧称奇。
“奴家以为,闺房责打不同公堂,动辄血肉模糊。公堂用刑残酷可怖,受刑人受伤严重,但数板过后,既使不昏死过去,也已经皮肉麻木,疼痛反而不多,所以多有毙于杖下而不得口供者。对于纤纤弱女的责打,强调的是一个‘疼’字。故用小板子,且每打十下之后,揉揉按按,让皮肉松驰下来,再接着责打必能使每一下带来的疼痛都高于前一下,而不会有麻木之感。也避免把女孩子娇嫩的皮肤打破。”严时芳自得地说道:“让挨打的女孩子每一下都有痛不欲生的感觉,这就是奴家被称为女阎罗的原因,不信的话……”
“玉滴儿姑娘,刚才姑娘是不是每一下小屁股上都实实在在地感觉疼的受不了。”严时芳转向玉滴儿问道。
“呜……”
“若是不说,阿姐可要在你的小屁股上抽鞭子了。”
“啊!不要……公子,求求你让她饶了我吧。”
玉滴儿的事情告一段落,花擂之争又继续开始。刚刚恢复了一点儿自信的清秋雨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受到了空前的打击。从小便自翊为才女的她竟然一次也没有赢下来,结果受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折磨,贵公子带来的这些姬妾好像同出一门,闺刑手段比起十八阿姐来说,残酷或有不足,但刁钻却是远胜。
比画输了,那个姬妾取出的是拶指,不是公堂上用的那种栅栏似的木棍,而是通体由细密结实的麻线编成,清秋雨十根纤细的玉指伸在里面被轻轻一收,本来白晳的手指瞬间变得紫红起来,而到了最后,竟然有鲜血缓缓地洇了出来。
做诗输了,被人家绑在凳子上用手指尖掐小腿,居然要求清秋雨根据被掐的是左腿还是右腿代表的平仄和停顿时间来猜对方写的是词牌子名是什么。结果在终于猜出来是《满江红》之后,清秋雨原本粉妆玉琢的小腿上布满了青一块、红一块的伤痕,变成了“半江瑟瑟半江红。”
跳舞输了,那个促狭的姬妾居然在打肿了她的整个脚掌之后要欣赏她的踏水回风舞,在地上放了十几盆热水,让她在盆中跳来舞去。
这几轮下来,清秋雨不但受尽屈辱,就连往日引以为傲的技艺一样样败在别人的手下。
第九回 纹枰终香躯落人手面具落秋雨褪尘妆
“公子,最后一项是棋艺。公子只带了五位姑娘,莫非……”严时芳似有领悟地微微一笑。
“阿姐果然聪明,最后一项当然是在下与秋雨奕上一局了。”贵公子站起身来:“只是,在下想在秋雨姑娘的闺房下这一局呢!”
精致的闺房里只有两人静静地坐在棋盘前,其余的人早就散了开去。
“叮!”一枚黑子落在了盘上,刚刚擦了药水的清秋雨忍着指上的刺痛轻笑着说道:“公子有没有想过,若是这局奴家侥幸赢了公子,该当如何!”
“这……”贵公子微微一怔:“在下倒真还没想过输。”
“既是对局,公子怎么就能说必胜。”
“那,这样……好了。”贵公子一笑:“秋雨姑娘若是能够胜出,在下就为姑娘赎身,纳姑娘为在下的第六房妾室。”
一缕带着几许不屑的清笑响了起来。
“残花败柳之身,岂可为公子执箕帚、添清香。”清秋雨微微笑道:“只是公子如此抬爱奴家,虚掷万金以调教奴家,奴家岂能不有以为报。若奴家侥幸胜得一子,公子若不是个小气之人,尝尝奴家每日受的香闺责如何?”
“秋雨姑娘……还像……”贵公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东西,胸中傲气顿生,淡淡说道:“就如姑娘所请。”
“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局棋把清秋雨带会了多年以前,那时的一局何其相似,自己绞尽脑汁胜得半子后芳心本来暗许,只是莫名的骄傲让自己说出了“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上!”激得对面的青年拂袖而去。此局何其相似,只是输上半子的变成了自己。
玉指拈着最后一粒棋子半晌,清秋雨苦笑一声,指尖一颤。
“叮!”落下的棋子在黑白之间惊起了一片小小的涟漪。
“公子棋艺高明,奴家甘拜下风。”清秋雨屈膝跪倒,双手奉上香闺责,低低地说道:“请公子责罚。”
她缓缓走到床上,弯腰伏了下来。一掀玉手,便将那万种风情呈现在了贵公子的眼前,而美丽的脸庞却深深地埋到了锦被之间。
“秋雨姑娘真的不愿相从在下么?”贵公子拿着香闺责板站在清秋雨身后,淡淡问道。
“公子说那里话来,公子来彩羽楼一掷万金,便是奴家的恩客。纹枰之上又胜了奴家,残花败柳之身,今夜公子自是予取予求。”淡然的声音从锦衾之中传来,“只是奴家虽身陷烟花,却也不慕侯门深宅之地。”
“若是在下愿虚正室以待呢?”
清秋雨闻言猛地旋过娇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公子。
良久方道:“奴家心事本不足为外人道,然公子好意奴家不忍逆拂。奴家虽然低贱,但也早有心上人呢!”
“奴家虽然不敢妄想再同他相见,但今生沦落于此,再不适人也便是了。”
“姑娘情怀若此,在这脂粉之地实是难得。”贵公子淡淡说道:“只怕那人早就忘了姑娘吧!姑娘何不考虑再适他人,岂不远胜流落在这烟花之巷?即使幻虹楼主也须给在下几分……”